“继续，讲个笑话看你这么费劲，怪不得找不着工作。”
　　“找不着工作那是和金融危机有关系，与讲黄段子啥相干呢。好，咱接着讲，他们俩进了苞米地也叫玉米地，详情你自己去想，咱们按下不表。当天正赶上村子附近有个炮兵部队在进行实弹训练，有个新兵太紧张，没调好瞄准器，直接把炮弹打进了苞米地里了。等部队的人马赶到地里，研究弹着点为什么偏离得这么厉害的时候。只见那对男女满身烟熏火燎面容焦黑地从里面爬出来了。见到带头的首长大哥就哭开了，女的边哭边念叨：这搞对象提前热乎热乎，你说多大事点呀，大哥，你们也不能架炮轰啊。”

　　听完卓左右绘声绘色的讲述加表演，王睿一实在憋不住乐了，她一边笑一边用拳头打着卓左右的前胸说：“真讨厌，讲这么黄的段子。”其实她还没听够呢。
　　吃完饭，就打车到了北城林业大学附近的东升派出所，卓左右对这里十分熟悉，王睿一就是在这给他办的拘留手续。
　　卓左右一进派出所就有一种尿急的感觉，他上次被拘留时落下了见丨警丨察就躲着走的病根了。
　　王睿一领着卓左右进到自己的治安民警外勤办公室，一坐在座位上脸立刻就拉了下来，冷冰冰地看着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卓左右。
　　卓左右手里提拉着那个破蛇皮袋儿，也不知道往哪里搁，正用眼睛四下打量呢，迎头看见了警花老乡的双眼，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一路上还好好的、有说有笑平易近人的，怎么一坐到自己桌上脸就拉多老长了，真是屁股指挥脑袋的定律起作用了。

　　“你别东张西望鬼头鬼脑的，你看你今天一打进到派出所里来，就怎么看都是贼眉鼠眼的不像好人。把你手里的破兜子扔墙角那儿，没人感兴趣。”
　　“是，政府批评的对，上次我被你拘留后，一进派出所我就感觉自己是个坏人，形象立刻就猥琐了。”在拘留所里，卓左右被牢头训练出来了，他现在一见丨警丨察就立正喊报告政府 。
　　“别找借口，不进派出所你的形象也不咋样。还是交代一下，你下一步预谋干什么违法的事吧。”
　　“我哪敢违法呀，这北京的丨警丨察都厉害呀，都像您这样的英明神武，我就琢磨着混口饭吃。”
　　“瞧你那怂样，别跟我跩那拘留所里的腔调。你好赖不济是国家一类大学毕业的，比我公丨安丨大学的文凭一点不差。可搂搂你现在的摸样，真是给你爹妈和学校丢脸。”
　　“是，我自己也恨自己不成才，希望政府给给我指出一条光明的出路。我一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行了，去自己搬个凳子坐下，用我的电脑写份儿简历。对了，你不会连笔记本电脑都没有吧？”
　　“有是有，戴尔的，让我卖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那我的先借给你用。”王睿一边说边用钥匙打开铁皮档案柜，从里面拿出一台联想的笔记本来。
　　“你不怕我没饭吃，也给卖了。”
　　“小样吧，跑了你个卖切糕的了，把你的身份证复印件留下，手机、QQ 、银行卡通通告诉我密码。”
　　卓左右见警花又重返同自己开玩笑的频道了，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把你那些垃圾旅游图贱卖了，明天我押送你去国展的招聘会。你自己现在都不敢去了吧，几次被拒都傻帽了吧。我还就不信了，就没有职业适合你，实在不行，我把你当失足青年楞踹给管区内的企业，看谁敢不收。”
　　“别介，咱先靠自己去应聘吧，我还没那么垃圾，要到了踹给别人的地步。”
　　“这就对了，你是个爷们，拿出点东北汉子的劲头来，别蔫头耷脑的。”
　　“是，妈！”
　　“你叫我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对不起，我晃神了，还以为我妈在跟我唠叨呢。”

　　“胡扯，滚。”
　　王睿一看见卓左右拎包往派出所门外赶紧逃跑的背影，偷偷地笑了。

日期：2009-04-08　10:56:50

　　国际展览中心"十.一"是外地大学生招聘专场，卓左右早早地赶了过去，在正门口，王睿一正拿着替他打印好的简历等着他，一身警服很是惹眼。卓左右想这要是我女朋友该有多少人羡慕啊，可是又一想成天有个年轻的小妈在身边看着管着你，那该多么郁闷啊。
　　“你的事儿，我比你来的都早，你反思一下，你对吗？”
　　“我错了，我那儿是郊区，离这里远，妈。”
　　卓左右故意含混地把妈叫了出来，哪想到王睿一并不反感。
　　“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操碎我心，赶紧找活儿干，挣钱孝敬孝敬老妈。”
　　玩笑中俩人相跟着进了会场。

　　招聘会场太大了，人也太多了，像一个乱哄哄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卓左右想的比喻是古罗马的奴隶贩卖场，他偷瞄了一眼警花没敢说出来。
　　一上午挤来挤去，总共投了11份简历，两人都饿了。卓左右跑去卖了两个盒饭和康师傅矿物质水，两人坐在花坛的水泥沿儿上垫了招聘报纸开饭。
　　王睿一把警服上衣和帽子都脱掉了，装在一个大纸袋里，怕影响丨警丨察形象。她吃几口咖喱鸡的盖浇饭，拧开卓左右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又看了看商标说：“以后买水看着点儿，要买纯天然矿泉的，不要买这自来水加矿物质勾兑的。”
　　“这里不是没有别的吗？”
　　“别跟我犟，我要是找到咋办？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的，下回注意就是了。”

　　“是，妈！”
　　“真听话，乖儿子，这就对了。警花现在很享受母爱的感觉，那感觉最重要的内容就是自己能说了算。
　　下午，王睿一看见有家公司队伍排得最短，还没有男生，凑过去一看，清一色的漂亮女孩，还都是大专生，她乐了。那是家国内著名女性化妆品的企业，叫亚洲原生态环保洗化集团有限公司，产品有 “草露水”系列和“晚丁香”系列，从女童到老年妇女通吃，市场刚刚在拓展中，所以大量招聘营销人员。有1000元的底薪再加上车补和餐补，另外加绩效提成和奖励，还给办三险。

　　得嘞，就是它了。让卓左右去脂粉堆里锻炼去吧，油嘴滑舌的他最适合女性产品推销了。

日期：2009-04-08　14:11:14

　　第十三章 今天都装成功人士
　　王睿一自作主张就把卓左右的简历投给了亚洲原生态女性洗化产品集团有限公司，联系电话留的是自己的手机号，并没有告诉卓左右。她怕卓左右看不起这份推销员的工作，即使接到面试通知也不给你去。
　　下午3点多，共25份简历都投完了，管它专业对不对口，有栆没枣都打上三竿子。
　　卓左右做梦也没想到去应聘什么女性化妆品公司，而且是最底层最辛苦最难干的推销员。
　　王睿一接到面试通知用手机告诉卓左右的时候，卓左右立刻想起了自己在院团委宣传委员任上组织观看的话剧《推销员之死》。
　　“我干不了营销工作，没学过。”

　　“谁说你干不了，你戒烟卡和旅游图不都卖得挺好吗？”
　　“那两样东西，一个赔得够呛，一个勉强糊口，我不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吗？”
　　“被逼无奈是吧，那好，现在是我在逼你。如果你不给我好好准备去面试，把这份工作拿下来，最后只剩两条道供你选择：要么你去当治安或交通协管员，不是站马路就是领老太太巡逻。要么你就当失足青年，由派出所出面给你安排在公园，每天整理花草树木去，到也是和你的荒漠化什么治理对口，就是老有单位的人监视你帮助你改造你，因为你失过足。”

　　“哎呀，我的妈呀，我听你的还不行嘛。可我对化妆品是一窍不通，我自己就抹5毛钱一袋的人参雪花膏，还是我妈偷偷塞我包里带来的。”
　　‘你答应干了就行，推销方面的书我都给你卖买好了，介绍化妆品的杂志我这也有，你今天下午到派出所来取。对了，把你那5毛钱的人参雪花膏给我带点来，我看抹了怎么样，听说慈禧老佛爷就用人参美容。”
　　“好的，你老人家要是用好了，想用多少就有多少，我包了。我家就挨着那家用人参须子下脚料生产雪花膏的厂子。想要人参我们老家也有，2块钱一根，跟萝卜一个价，要吃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