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喇嘛(揭密西域最神秘诡异的人物)》
第7节

作者: 公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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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子治和随从急忙跟上去,他突然有点同情这个昔日的将军。
  黑喇嘛的军队沿着天山余脉走走停停数天,穿越新疆与甘肃边界最为险要的星星峡,一头扎进了神秘恐怖的黑戈壁。朱子治没有放弃追踪,他们尾随黑喇嘛的军队又走了两天,在茫茫苍苍的黑砾石世界里突然看到一座残破不堪的古城。这座古城历经千年风雨已只剩下一截截破败的城墙,但依然保持着接近于宗教的姿态矗立在荒凉世界里,就像一个幻觉。朱子治远远见到黑喇嘛带着士兵走了进去,他们泥渍斑斑的军服、依然光亮的枪口和蒙古帽尖在断墙间游动,时隐时现,有那么一刻,朱子治误以为黑喇嘛正在时光机器中穿梭,他也许在走向未来的坟墓,也许在走回到辉煌的过去。

  一小时又一小时过去了,始终不见黑喇嘛走出古城。沉不住气的朱子治走过去,围绕外墙察看,城墙被风雨刻下了条条沟痕,像挂满了皱纹。朱子治生起一股忧伤,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得苍老了,死神就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正当忧伤不可抑止时,他转过一个墙角,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在墙角的另一边,上万名刚刚经历了惨烈厮杀而变得残暴愤怒的匈奴士兵正将数千名大汉士兵押到一个巨大的土坑前,十多个刽子手一刀又一刀削下他们的头颅,汉兵脖颈喷射出的鲜血像开闸的水库涌入大土坑。刽子手脸上的血斑越来越大,手臂越来越酸,刀刃越来越钝,土坑里的鲜血也越积越多。接着,匈奴兵将死尸一具具抛进土坑里的血水中,他们围坑观赏载浮载沉的死尸,哈哈大笑。

  朱子治看得全身颤抖,二千年前,怀抱“犯强汉者,虽远必诛”雄心的大汉士兵一路西征,杀敌无数,自己也死伤无数,他们向野蛮开战,将中华文明远播到西域,终于用鲜血和尸体绘成了中华帝国的版图。朱子治突然有了一个崇高的理想,那就是一定要用自己的鲜血去捍卫中华的每一寸土地。
  就在朱子治难受之时,他的随从突然指着远方惊恐地大叫:“看!魔鬼要来了!”
  朱子治抬头见到东方一片黄澄澄的烟尘正扑天盖地卷过来,他急忙脱下外衣包住脸说:“那是沙尘暴!快捂住鼻子!”话音刚落,沙尘暴像吞噬万物的魔影淹没了整座古城,世界立即变成了暗黄色。
  这是一场诡异的沙尘暴,它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半小时,天空重新恢复了清澄。朱子治和随从抖落掉身上厚厚一层黄尘,再看匈奴兵的刑场,却不见任何士兵、死尸、鲜血和大土坑,世界像往常一样孤寂荒凉。古城内也悄无声息。朱子治壮起胆子闯了进去,在积满黄尘的古城内,除了断壁残垣,不见任何人,黑喇嘛和他的士兵已消失不见了。


日期:2010-5-18 13:57:00

  3.5
  朱子治突然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冷,他拉住随从跌跌撞撞地冲出古城往星星峡狂奔。半个月后,他向杨增新报告了自己的经历,不容置疑地说:“古城一定有鬼!就是它带走了黑喇嘛。”
  杨增新手抚已变成灰白色的山羊胡,沉思片刻说:“一个愚蠢的猎手是逮不住狡猾的狼的。”杨增新不相信朱子治的辩解,他将黑喇嘛的神秘消失归结为黑喇嘛无与伦比的头颅,他相信那颗头颅里装着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杨增新还相信,别人无法在黑戈壁生存,但黑喇嘛能,他一定会在那片死亡之地重新壮大。他也清楚地知道,黑戈壁北接外蒙、西接新疆、南依甘肃、东靠内蒙,是一把钉入四地腹腔的尖刀,恰好扼守住丝绸之路要冲。只要他想,黑喇嘛可以立即掐断新疆通往中原的咽喉,让它成为一座失去依凭的孤城,到时,他想要夺取新疆就变得易如反掌了。杨增新仿佛又看到了温音其河畔那名年轻气盛,野心勃勃,傲慢粗犷的黑喇嘛,他能做到他想要做到的任何事情。

  杨增新不能允许黑喇嘛在黑戈壁站稳脚跟,当天,他便派出一支小分队潜入黑戈壁暗杀黑喇嘛,但这支小分队再也没有回来。此后一年间,他又先后派出十支小分队,近一百人进入黑戈壁,全部有去无回。

日期:2010-5-19 8:47:00

  4.1
  几乎所有新疆人都惧怕黑喇嘛到新疆避难,但一个特殊的小山村除外,它就是黑喇嘛请求避难之所——淖毛湖。它位于群山环抱之中,北面是中蒙交界的恩岗山,东面是安格孜山与艾米尔山,西面是毫无生机的戈壁滩,南靠天山余脉,翻过安格孜山和艾米尔山便是可怕的黑戈壁。淖毛湖十分隐秘,是哈密王府选定的秘密流放地,除了卫兵,其他居民都是哈密最凶残的犯人。

  淖毛湖在维吾尔语里的意思是“新建的村子”,在1913年前,哈密王府的秘密流放地不在淖毛湖,而是在“阿曼喀嘎”,维吾尔语中“阿曼喀嘎”是乌鸦的意思。阿曼喀嘎聚集着充满罪恶的杀人犯、强奸犯、土匪和政治犯,剜出他们的心可以看到里面流的不是鲜血,而是咕咕冒泡的臭墨汁;斩下他们的手掌放进铝锅能炖出十大碗罪恶来。犯人们晚上关进深达五六米的地牢,白天外出劳作,每年要上交给王府两毛驴车的薪柴骆驼刺和10张沙獾皮。百余年来阿曼喀嘎的人口一直不多,但最近几年,哈密像受了魔鬼的诅咒,犯下罪行的人越来越多,阿曼喀嘎的居民也越来越多了起来。1913年的一天,这里积聚的罪恶终于多得装载不下,惹怒了佛祖,他降下罪罚,在河西与新疆东部引发大地震,将阿曼喀嘎夷为平地。于是,哈密王府又开辟淖毛湖作为新的流放地。淖毛湖居民知道,总有一天,这里的罪恶也会多得装不下,遭遇灭顶之灾是迟早的事。

  淖毛湖原本只有一个旺盛的水泉,犯人们又引来天山融雪,与它汇聚成了一个大湖泊,他们依湖而居,种植五谷杂粮和树木,渐渐形成了一个绿洲。但这里的勃勃生机却带不走居民心中的灭亡阴影。有一天,一个轻刑犯打猎时在淖毛湖边的卡尔桑发现了一幅神秘岩画,画面是一张用刀子刻下的诡笑的狼脸,而且犯人还分明从狼的两颗眼珠子里见到了一抹绿莹莹的凶光。犯人大惊失色,立刻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淖毛湖的全体居民,居民们都认为这是佛祖将要发难的暗示,他们慌乱起来,变得日益敏感,对一草一木的枯荣,甚至湖面的每一次不同的波纹都会感到惶恐不安。

  就在这时,外界传来黑喇嘛将要前来避难的消息,淖毛湖居民沸腾了,他们知道黑喇嘛是一位修为高深的大喇嘛,他一定会为大家向佛祖祈求宽恕,洗脱他们的罪恶,让淖毛湖恢复澄明安宁,让更多的佛光照耀这片阴暗的土地。从这一天开始,淖毛湖的犯人们生出了向善之心,他们的脸上重新挂上久违的笑容,将外蒙古通入淖毛湖的唯一道路休整平坦,又在路边挂满经幡,迎接黑喇嘛。可是半个月后,外界又传来杨增新拒绝黑喇嘛避难请求的消息,淖毛湖的居民立即被打进冰冷的地窖,一股对未来更强烈的恐惧和对卫兵的憎恨在淖毛湖的地牢里肆虐。


日期:2010-5-19 14:44:00

  4.2
  一个月后的深夜,惹上三桩命案的犯人阿迪力舒展开他金钱豹一样健壮灵活的身体跳出了地牢。今晚没有月光和星辰,正是淖毛湖里的罪恶发酵的良机,他钻进了守卫的哨房,房里点着一盏污黑的油灯,在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阿迪力凌乱卷曲的长发下藏着一张丑陋的马脸,上面挂了两块横肉。房中并列摆了三张大床,五六个壮汉挤在一起,鼾声如雷,他们就是值班守卫。在西面土墙上还挂着几把长枪和马刀,阿迪力阴笑起来,黑牙缝里,一只小虫子探出头来透了口气,他拔出一把马刀哈哈大笑,受惊的守卫慌慌张张地爬起身,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就被刺出一个血洞。

  惨叫声撕裂了淖毛湖的寂静,到处响起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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