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墨侧过脸看了她一眼,笑。她无论时侯的神态都是那么不加修饰,泄露着她最本真的想法。他总想去捏她吹弹可破的脸,这张脸不施任何粉黛,带着少女才有的嫣红。但是眼前这个女孩,总有步入婚姻的那天。《红楼梦》中的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这女人身子一旦被男人沾污,就一身浊臭起来。吴墨没有正经读过《红楼梦》,但他却把贾宝玉的这句话奉为至理名言。他在社会的大观园里,被一群女人围绕,时间久远的,他连名字都记不住。唯一一个跟了他五年的女人,一直“任劳任怨”等着他哪天收心归山,对他的恶习不闻不问。一不争宠,二不主动找他索要任何财物。空档期的时侯,吴墨就会和她呆上几天。但是,他却讨厌看她低眉顺目的样子,好好的一个女人,硬是一脸愁苦怨妇相。他和任何女人在一起做运动,都不会忘记上保险,一来现在的女人来历不明,二来怕自己惹祸上身。可是,偏偏上个月,她告诉他怀了孕。他气愤女人使用这种伎俩,决然的扔下一句话,做掉。女人就乖乖一个人去了医院。接到女人打来的电话,他正在签一份合同,心中还是一惊,他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毕竟流掉的也是自己逆流而上的种子。他对女人一向小气,何况她是自己狗皮膏药一样硬跟着自己。破天荒地给她买了一套房,算是对她的补偿。她不要房子,只求他允许她陪着他,哪怕永远只能给她情人的名份。爱情这种东西,玩玩游戏还可以,真要动了感情,那就让人头痛了。所以,他享受和夏虹在一起的这种感觉,只有她,才会认为自己就是一瓶普通的英雄牌墨水。如果有一天,她和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尘埃落定,自己会有多难过?好在,她那个男朋友似乎名不符实,说不定就是这丫头为了防身,骗自己的。想到这,他心情更加欢快。
日期:2010-04-26 20:50:10
夏虹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吴墨说:“和你在一起,我没事都要高兴高兴。”
夏虹见他又没正经,问道:“哥哥,什么时侯给我找个嫂子?有了嫂子,你对我还有这么好吗?”
吴墨说:“你如果想让我一直对你这么好,就不要提我给你找嫂子的事。”
夏虹在小区门口下车,吴墨说:“妹儿,你就没想过要请我上去坐坐?”
夏虹笑着说:“不好意思,没想过。”
吴墨摸了摸她的头,说:“不知好歹的丫头,早些休息。晚上睡觉怕的话,可以CALL我。”
夏虹一进屋,轻松的心情在进屋的一刹那就沉了下来,赵子非今晚没给她打电话,连短信也没有一条。夏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的命中率几乎百分之一百。她急不可耐地给他拔电话,果然,话筒里传来的是:对不起,您拔打的……
这种时侯,无缘无故的关机一定是有其它原因,而不是凑巧手机没电了,夏虹将手机扔在床上,糊弄洗漱完毕。上床继续拔手机,明明知道他一晚都不会再开机,可是仍然会一遍一遍去拔打。
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湖南移动电信请拔对方归属地的12593……
湖南移动电信?这只有一种可能存在,机主在湖南,不是在上海。赵子非啊,你总是这样不吝给我“惊喜”啊!她哪里比我好呢?交织的情绪堵在胸口化成疼痛,不是有人说,疼痛久了,就会麻木吗?时间这么久了,为什么疼痛还这样新鲜?今天注定又是夏虹的不眠之夜。绝望中,她突然冒出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干脆找个不讨厌的男人上次床,打破自己一辈子只跟一个男人的狗屁理论!就不会再全身心的在意他,就不用再为他的一言一行痛不欲生!
正想着,吴墨的电话进来了:“妹儿,我到家了。”
吴墨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吗?自己不讨厌他,甚至还带着股轻松的喜欢。她将声音放得柔柔的,有别于以往脆生生的语调。带着睡意朦胧的暧昧,几乎是哼着说:“知道了,哥哥。”
哥哥二字拖得老长,绵得发腻。吴墨陷在沙发里,从身体深处游离上来一阵酥麻。
他说:“妹儿,你是不是要睡觉了。”
夏虹继续:“唔……要睡了。”
吴墨说:“那好,晚安,妹妹。家里暖气暖和吗?”
夏虹说:“挺暖和的……晚安,哥哥。
挂了电话,吴墨想入非非,女人睡觉前在床上慵懒的说话声,原来是这样性感啊,比什么肉麻的撒娇都厉害。这样的女人,如果放给了别人,是不是太可惜了?
夏虹在床上无法抑制的啜泣,这样的堕落,只为让自己放弃一段明知错误,却怎么也无法割舍的感情。这是一种多么悲哀的自我拯救!
日期:2010-04-26 22:48:45
“你小时侯,听过皮诺曹故事吗?”
“听过。”
“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听过。”
“那你现在到底在哪?”
“上海。”
有一种谎言,明知道对方已经知道是谎言,却只能将谎言坚持到底。谎言说多了,就会成为一种真理。夏虹知道自己多问无益,不过就是一种情绪的发泄。或许真象赵子非说的那样,中国电信也不是神仙,它总会有犯错的时侯。处于劣势的感情,再完美的解释,也不过是粒止痛片,暂时止止痛,治标不治本。
赵子非拖着行李箱回家时,离春节过年只有十天了。夏虹已经在为回家做准备了。她坚持让赵子非和她一起回去:“我爸妈还没有见过你,你今年先跟着我回家过年,然后我们再一起去你家。这样安排,行不行?”
赵子非说:“我今年春节不回。我已经回过一次家了。”
夏虹说:“什么时侯?”
赵子非说:“就是那天。”
夏虹咆嘟着:“你果真是回了湖南?和谁一起回的?回湖南干嘛?”
赵子非说:“果真和我想的一样,我如果告诉你我在湖南,你就会没完没了的追问。我说我一个人回家了,你会相信吗?我坚持说我在上海。和我承认我就在湖南,这二种说法,哪种能让你心里舒服一些?哪一种说法,会让我们的日子过得更安静。”
日期:2010-04-26 23:50:49
夏虹说:“可是,我只想知道真相。”
赵子非说:“真相就是你自己的猜测,你怎么想的,都是你认为的真相。你不断的逼问我,其实就是逼着让我承认你的判断,如果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就会认定我是撒谎。”
夏虹说:“事实是,我的猜测,它都被证实了!如果十次,有三次证明我是错的,我也会想,到底是不是我错了。事实是,它不是!它每次都是真的!”
夏虹的情绪接近失控,泪缺堤而出:“你到底是和谁一起去的?!是不是和那个不要脸的妖精!”
这种眼泪和架势,赵子非见得多了,也就无动于衷了。他说:“早知道你会这样的。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
他从贴身衣服里,掏出那颗“心”和一个存折说:“这颗心,我天天就放在胸口,它会让我想起当初的你。现在,你再看看你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这个存折上面有七万元钱,是我这次回家,找我爸妈借的。这是他们多年的积蓄。自从上次租了这个房子被骗后,看到你难受的样子,我就发誓,一定要给你一个家,不要让你再搬来搬去了。你在电话里不是说,八角游乐园地铁那里有处房子很好吗?户主写你一个人的名字,就算我哪天不在了,你也可以安身之所。”
夏虹接过存折,很震惊,也很羞愧。赵子非如此处心积虑地对她好,而她已经让他失望成这样。夏虹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生出一丝惊慌,随即就被真相大白的释然和即将和赵子非有套自己房子的喜悦冲得无影无踪。
日期:2010-04-27 09:37:45
脚踏二只船的恋爱,大大提高了赵子非的应变能力。刚才的话,几乎是夺口而出。一个关机的错误,竟奇迹般的峰回路转。看夏虹现在的态度,似乎做错事的是她,而不是他。
湖南移动,百密一疏。那天,在阮诗宁的家里,他见到了阮家一家人。阮爸爸何其歹毒的眼神,一眼看穿了女儿和他之间的那种关系。年轻人很有思想,表现得也挺得体,将他招入医院信息科,就他的才华和见识,也不是什么循私利己的事情。令他忧虑的是,赵子非阳刚气不足,神情间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阴柔。况且,女儿一直娇生惯养,性格要强。比他大三岁,这种“姐弟恋”,真要进入婚姻还是得慎重。阮妈妈是个思想西化的女人,再加上上次“半包办”形式的恋爱,差点摧毁女儿的骄傲和信心,这次主动带回来的小伙子眉眼俊逸,比上次那个“一板一眼”却始乱终弃的那位,更招人喜欢。外地小伙子,不能经常回家,那就有更多的时间陪着老俩口。
赵子非没想到,事情会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种境地。本来只是陪阮诗宁回趟老家,准备在市里找个宾馆住下,却被她热情请到家里吃顿便饭。现在,从阮爸爸诸多提问和阮妈妈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他便意识到,自己被看成了一个“角色”。这个“角色”,他还在犹豫。但是来得这么快,快得他未得及做好准备。这段感情的取舍,他一直站在十字路口徘徊,现在被一双无形的手向某个方向猛推了一把,他的天平迅速倾斜了下去。在见阮爸爸之前,他感到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中,看不到一丁点光明,连探索光明的勇气都快失去了。现在,他突然觉得一片光明,医院信息科负责人,一个非常完美的顺水台阶。既没有抛弃理想,又不用自不量力的在独木桥上挣扎。阮诗宁是个多么聪慧的女子啊!
日期:2010-04-27 09:4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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