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对这些事向来不以为意,家里的事他很少参与。二叔家一男一女,女的出嫁了,男孩叫江山,师范刚毕业,三叔家男孩叫江梁,我们兄弟之间关系都不错,而我父母却让我们少去他家,过年过节也只是象征性的过去坐一下。我弟曾经针对赵玉华的事有过一个说法,“你们和二叔家这样搞,还牵连到孩子,要是以后我和我哥之间也这样,你们愿意吗?”
每次想到赵玉华和金风展这些娘们,我的感受是男人一定要狠一些,成了家就要立得住,在自家娘们面前要像个爷们,别把自己老婆惯成或明或暗的烂嘴泼妇。
闷热的夏天总会过去,弟弟终于快开学了,我们之间每天都擦肩而过,谁也不开口说话,为一台电脑兄弟阋于墙?真TM丢人。为此,还导致我弟弟的女朋友跟他闹矛盾,我这当的什么哥哥。我弟的女朋友以前来过我家,知道我弟跟我的矛盾后,就给我发短信替我弟道歉,还会“教育”我弟,我弟就说她偏向我,不关心他,于是不理她,她就在网上把这些告诉我。我说,弟弟是个自尊心强的孩子,其实很懂事,你哄哄他就好了。她便也劝慰我。实际上我怎会跟弟弟如此“执着”地生气呢,无非也是出于当哥哥的尊严,不好先开口说话。不过,在那些日子里,我的确是非常火大,觉得弟弟很过分,认为他不该玩物丧志,最起码要适可而止。
弟弟上学那天我没有跟往常一样送他。我甚至感到了一丝轻松,我想,他是带着恨意走的,我不知道我们下次亲切地交谈将始于何时。
他走的那天,还发生了一件让我开心的事。老狗小黑在那天生小狗了,这很惊奇,毕竟它已经十岁了,可能正因为这样,才只生了一只狗吧。狗崽有着淡黄色绒毛,眼睛紧闭,肥嘟嘟的,四只脚爪雪白。小黑叼着它的脖子满院子乱窜,希望找到一个没人打扰的安全角落。这最原始的母爱让人震惊,南墙下有一架竹梯,上面盖着黑色的防水材料,小黑钻进了竹梯架起的缝隙里之后,才不再折腾,只能听到狗崽呜呜的叫声。母亲一直喜欢小动物,还养着两只猫,数只鸡鸭,当然,鸡鸭在年底难免挨刀。母亲给狗崽取名叫旺旺。
金兰告诉我,独狗是很调皮很野的。
日期:2010-03-02 14:54:52
我问她什么是独狗。她说独狗不就是只生下一只狗嘛,独生子女。听完后我觉得自己很笨。
金兰说,这有什么呀。老辈里是这个叫法,你们上学的不知道很正常。
我说,别提上学了。上了多少年学,沦落到这个地步。
金兰说,可别这么想,学还是要上的。我家大闺女毕业两年也没找到工作。你们年轻人之间现在打招呼怎么说来的?你还活着?恩,还活着就好!
我一听笑了。她居然知道这些。我就觉得金兰这人挺好,起码知道年轻人的心理,也就是所谓的“懂的别人”。怪不得连父亲也在金兰在时有说有笑的,我知道父亲本来是个开朗的人,就全算作是我的原因吧,让他变的如此低沉。于是,我也盼着金兰在,就算她杆油饼不专业,好歹能让我家添些乐子。
可是,接下来,金兰居然很少再来了。
日期:2010-03-02 15:03:16
三
金兰在我家杆油饼时,还有个人常来串门,也留下来吃饭。他叫大成,跟金兰一个村的,自幼相熟,都是我母亲的娘家村,辈分上也叫我妈姑,在镇上做小生意。大成有辆小货车,父亲进货时他经常帮忙,经常姑父长姑父短的,为人很热情。
旺旺生下来后不久,大成常一个人来,脸上很暗淡,我就奇怪金兰怎么不来了。见母亲自己在杆油饼,就问,“金兰怎不来一起杆饼了?”
母亲说:“鬼知道,随她去。”这让我很纳闷。
有天,我看到金风展在跟我妈嘀嘀咕咕。侧耳听过去,听到我妈断断续续的说:“真不要脸!勾引人家汉子”之类。这是在说谁呢,难道是金兰?随后几天,我注意到母亲甩脸色给父亲看,父亲就总是陪着笑脸,好生伺候。我不敢多问,琢磨着这事老金肯定清楚,看来该向她打听一下。
琢磨了一天,没有看到老金,大成却来了。很快,听到母亲在堂屋里大声的训斥,就侧耳去听,多数时间是母亲说,说了很多骂人的话,大成小声解释了几句,不敢多言语。但我却大体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用母亲的话说,那个骚婊子勾引汉子居然勾引到这里来了。以前不了解,事发生了,打听以后才知道那婊子以前就这德行。骚婊子指的是金兰。
事情开始于金兰跟大成有一腿,前些日子金兰在我家杆油饼,大成常来,两人很快好上了。至于这一腿是真有还是假有,我不知道。这事最先是老金传出来的。老金来告诉母亲,母亲开始没有发作,慢慢的周围人开始议论,金兰听到风声后就不再来了。
老金说,她有天晚上从别人家打完牌回家,在一条小巷里见到金兰跟大成拉着手走。巷子里该是没有灯的,老金能看到,我对此表示怀疑。老金还说,有天她起来晨练,看到大成从金兰家出来。镇上的人都知道金兰她老公精神有点问题,经常被她锁在屋里不让出门。还有一次是金兰跟大成一前一后去烫发,在理发馆约会。
老金说的这三件事都不是捉奸在床的实例,不管跟事实相差多少,都足以闹的鸡飞狗跳。母亲痛骂大成,不是因为他“被勾引”,而是母亲在转移愤怒。因为母亲多疑起来,“骚婊子”既然勾引了大成,那么,天知道跟我父亲知道有没有暧昧。骂大成的那些话,其实也就是骂给我父亲听了。
日期:2010-03-02 18:34:04
知道了这件事后,我突然发现农村里的生活真不是想像的那样淳朴。农村相比灯红酒绿的城市好比一条小河流,表面上看着安静,但还是那句话,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在江湖飘,免不了是是非非。不管这是非有聊还是无聊,都会给生活增加作料,同时,也会带来伤痕。
这样的事让父亲怎样解释?不管金兰和大成之间如何,我确定父亲肯定是清白的。五十多岁的人了,哪有那份闲心。再说我天天在家,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母亲不这样想,她认为没有不吃腥的猫,她认定既然父亲有时候也会外出,包括进货和买些生活用品,那些她没有看到父亲的时间段里,都可能有问题。
于是,平时串门不多的母亲也开始串起门来,我去买烟时,经常看到母亲跟一堆妇女在议论着什么。不用听,就知道在说金兰的事。
父亲也看在眼里。有一天终于陪着笑对母亲说:“出去说啥啊!有意思吗?”
母亲大声说:“你有意思?你们搞破鞋有意思?你们都有脸做,还不让人说了?”
“又来了!没有的事你非要多心。”
“谁知道啊!好歹是没被抓住!要是你跟大成似的被抓住,看不拿刀杀了你!哦!怪不得骚婊子在的时候你那么勤快啊!菜也做的勤,做的多,还成天嬉皮笑脸。你和谁嬉皮笑脸啊?平常耷拉个眼皮那个熊样!我当时还纳闷咋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为那个破鞋啊!还给偏房屋墙上开洞,说是凉快,你给你家金兰开洞吧?!”
父亲只好三番五次的哄,这才将就着一家人吃完饭。
我回去码字,心里很烦,就开了音箱听歌。电影、视频之类是再不会看了,母亲常常无故打开门进来,随便说些话或拿点什么东西再出去。我知道那算作监视吧,看我到底在做什么。刚打开音箱,母亲进来了,见我在听歌,没好气地说:“这是写的哪门子书?这么大的劳力成天坐在家里。我命真苦啊,贪上你们爷们,你爸就搞那事,你就搞这事,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
日期:2010-03-02 22:17:10
我赶紧关了音箱,忍着,知道她是在发泄。见我不吭气,她数落了一通终于走了。去自己杆油饼,自己去超市叫卖。父亲就叫我一会给母亲送泡好的凉茶,送水果,看母亲回来脸上有点笑样,就长舒一口气,见母亲回来还是拉着脸,就又好心哄一番。我觉得父母突然变的像两个孩子,其中父亲是属于被动受欺负的一个。这样的日子让人猝不及防,母亲每天都可能因为不相干的小事往“搞破鞋”的事上扯,还给金兰取了个外号叫“鞋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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