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梁在一个单独的房间。事发时,江梁等四人都跑离了现场,孙欣等三人各自逃走,江梁跑出了老远还是报了警,该说的他都说了,没费什么劲就领了出来,不过庭审时还要出庭作证。案情很简单,七八天后,三个嫌疑人相继抓获,只是三人家属都是东北的,还没有来人。
作为旁观者,这件事没有让我心里面起任何波澜。这个世界是疯狂的,没有任何事能让我感到惊奇,如果非要说还有一件能让我惊奇的事,那就是突然有一天我这样的人也能出人头地。但是,在母亲和老金那里就不一样了,案件里有提到劲舞团,跟网络有关,加上此前他们看到电视上播放过有人网络贩卖仿真枪支被抓的新闻,以及有孩子玩魔兽争霸跳楼的消息,这就一致认为网络是害人的东东。
“上网的坏东西太多了!”老金说。
“网络害死人啊!真不知道国家留着这么个东西干啥!”母亲说。
这些话分明是说给我听的,不管我躲到哪个房间里,那些音波像被注入了神秘力量,掺杂着烟雾围绕在周围空气里,散不去。唯一给我带来乐子的是旺旺。
小狗旺旺一天天长大。成了除它妈小黑之外我的又一个伙伴。旺旺调皮,每逢饭点就往屋里闯。先是站起身子把房门推开一条缝,然后猛的一头撞进去,那架势像是在说:哥饿了,哥来了!它啥都吃,不挑食,胖滚滚的,每天早晨都叫我起床,确切的说是叫我起来喂东西给它。它知道我卧室的门不锁,就闯进去立起来把住床边,嘴里叫几声,再拿爪子蹭我的头发。所以在我的感受当中,吃狗肉的人是被我狠狠鄙视的。
王永兴被杀的案子,案情很清晰,孙欣跟王亮很快就被判了死刑,另一个小伙是有期徒刑。后来,公丨安丨机关还在各乡镇举行了公审大会,估计用意是对其他闲散青少年进行榜样教育,以此引以为戒。那令我感叹这类治安案件执行效率竟然如此之高,在我印象当中很多腐败类案件处理起来真叫一个又臭又长。孙欣和王亮是在地区一家有军方性质的骨科医院执行的注射死亡,听说两家人都没有要遗体,好像交5000块钱才能领遗体,还听说注射死亡后,两人的很多器官都被摘走。这个传言倒是让我有小小的感慨,我试图想象所见过的孙欣那并不高大的身体,以及被摘除掉眼球、脏器、甚至四肢后的身体的样子。
日期:2010-03-04 18:21:24
最初从市局领江梁回家之后,婷婷就貌似平静的去参加退伍军人事业单位招考培训班了,费用很高,跟我联系的越来越少。同时我知道,老金对我的意见更大了,如果我一早就告诉她孙欣和她女儿的事情,那么,她宝贝儿子江梁就不会受到惊吓,包括出庭作证这样的连累,让外人说起来名声也不好。她越来越多的撺掇我父母,“给他找个厂子干活吧!村里人家比他小的都娶媳妇了!没上大学的,有汽车的也不少,这样太丢人了!”
这貌似是好意,父母也非常认可。恰逢当时我的帖子在天涯连载完毕,父母见又没有什么客观收获,便更加不安起来。
母亲说:“外装啊!真是个外装!干啥啥不行,是什么木头做什么家具啊!上辈子俺造了什么孽啊!赶紧的,叫你表哥找个地方去干活,在这么下去就彻底完了!”
“外装”是山东方言,意思就是比笨蛋还要解恨一点的表达,可以理解成超级笨蛋的意思。从我小时候起,母亲经常说我“外装”,小时候听起来,那话甚至可以理解成一种对孩子做错事后的另类关爱,长大了听起来就不同了。我上了大学后带来的唯一改变,就是母亲从骂我“外装”,变成了在前面加一个“死”字:还大学生呢!死外装!
我不责备母亲,我理解她不懂的鼓励永远比责骂更有效的道理。我不但不责怪她,还理解她那朴素的生活观念,比如母亲逢年过节不允许我们说不好听的话,光说好话。如果吃海蛎子吃出沙子,母亲会说,“吃沙好”。菜做咸了,母亲会说,“吃盐好”。母亲渴望“好”,渴望生活、孩子、家庭都好,只不过是我让她失望,我又怎能在乎她骂我“死外装”呢。况且因为我的现状,母亲的神经估计因为压力绷的太紧,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起来。比如母亲说过这样的话:“钱多少水一方?”“这人家啊,它就不能太干净!”这样另类的表达方式,我喝酒后也曾说过,比如:“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为什么找不到我的鞋子哪里去了?”只不过母亲是在正常状态下说的,那让我听了心酸。
父亲的行为比较具有行动性,他定了一份带有征婚广告的报告,每天研究不同姑娘的信息,并且标出有价值的信息,甚至还亲自跑到城里找了个婚介所,交了钱并留下我的相关信息。我心想,坏了,相亲快来了。
我理解他的举动,老百姓就是谁到了年龄不结婚就笑话谁,媳妇好不好是面子问题,婚不婚除了面子问题之外,那简直就是能力问题,甚至可能被流传为性能力问题。相对于母亲让我找厂子干活的想法,父亲更加希望我先结婚。他认为结婚后人就不一样了,婚姻也能带来很多机遇,所以他把工作重点放在我的婚姻上。父母为孩子做的事,多数是为孩子好,但并不一定适合孩子。我有一个感受,父母养育的恩情是大恩,大恩不言谢,所以在曾经漂流的城市里,我总是对人说谢谢。我试图做到理解所有人,也渴望能有人小小的理解我,只不过事实上这却像个奢望,只不过我实在不知道会有哪个女人看中我这个死宅死宅的,一无所有的男,我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我很帅,只不过我帅的不是很明显。
面对父母各自的言行,我想起了一句诗:乌沉夕阳下,人间促匆匆,晨昏逝流水,何处何所终?
日期:2010-03-04 20:31:44
在对我这个宅男的处理问题上,父母站在同一阵线,但是他们之间也有矛盾。这矛盾是以前“金兰事件”导致了母亲疑心所致,我一直认为母亲闹几天就没事了,我的事是个诱因,让她心情不好,继而去怀疑父亲,也情有可原,谁知道那只是个开始。
10月22日,父亲被朋友叫去喝酒,这对父亲来说是最大的生活调节剂。母亲知道父亲爱喝酒,用母亲的话说是逢酒必醉。我也替父亲说清,好不容易母亲才同意父亲赴宴。这本是很平常的一天,下午看到父亲回来,微醉,还算清醒,我就放心了。谁知父亲一改往日对我冷淡的态度,见母亲没在,把我叫过去说:“今天有个事,我觉得挺奇怪,你替我分析一下。”
我就给父亲倒好水,听他说。
“喝酒时,接了个电话。”
“恩,接着说。”
“这电话很怪啊!”
我说,接个电话有什么奇怪的。
父亲喝了口水,说:“你猜谁打来的?”见我直愣愣的,他就说:“算了,告诉你吧,是金兰打的!”
我一听晕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难道父亲和金兰之间真的有暧昧关系?不能够啊!
父亲接着说:“怪就怪在金兰手机号我知道啊,以前你妈和她一起外出时,你妈不是没手机嘛,我找你母亲就打她的电话。可是刚才那号码不是金兰的,但声音明明是金兰。”
“换电话很正常啊。她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怪就怪在这里。”父亲皱了下眉头,“我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说了些奇怪的话。比如,忙什么啊?有没有想我啊?这种。”我一听直接一头雾水了,还好父亲是借着酒意说出来,不然我想他会尴尬的。
日期:2010-03-05 10:59:26
看我沉默不语,父亲嘿嘿笑了一声,说了句雷人的话。
父亲说:“哈哈!我刚听了那些话的反应就跟你现在一样。我还问对方,给我打电话什么事?你开什么玩笑?没说几句就挂了。后来,经过我的分析,这个打电话的人是你妈!”
我有一愣,随即笑了,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我相信父亲和金兰的事情纯属子虚乌有。那么,现在金兰肯定不会给我父亲打电话。可是我父亲的确接到了“金兰”的电话。江湖之大,模仿能力强的人有很多,但是,方圆百里之内,能模仿金兰说话并且具有作案动机的人,就只有一个:俺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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