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我立刻对父亲说:“恩,一定是我妈。”这话一说出,我突然意识到问题严重了。我妈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属于没事找事,看来她一直在怀疑父亲,接下来她会搞什么?
这里要说一下我妈的才艺。不得不佩服的说,我妈是个多艺多才的人,农活不消说,她嗓子好,高音上的去,假音也能行,纯粹天赋,她很胖,但是舞却跳的好,是我们村秧歌队队长兼教练,除此之外,最让人惊奇的是她的模仿秀项目。什么高秀敏、赵丽蓉、小沈阳,女领导讲话,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我妈常说,电视上那个老爷搞的那档子节目也没啥,要是真能公开公平报名选拔,她怎么也能弄个2009年月冠军。
最脍炙人口的是母亲模仿村子里一个懒媳妇的段子。那个媳妇是外地的,口音很重,说起话来囔鼻子,就像用手捏着鼻子发出的声音。那个段子是这样的。
有一天早晨懒媳妇在刷牙,刷了半天,就对她女儿说:闺女艾,你这是啥牙膏啊?
闺女一看,笑了,说:“好俺地娘啊!你咋用俺地白鞋油啊!”
懒媳妇说:“俺就说呢!怪不得刷了半天不起沫呐!”
还有一个段子,还是关于这个懒媳妇的。
“闺女艾,快来包饺子!”
“好俺地娘啊!你做饺子馅咋不放盐啊!”
“放了啊!”
“放啥啊!这不是买的盐还没开封啊!”
“哎呀!坏了!俺放成洗衣粉咧!”
这两件事被懒媳妇的闺女当笑话说出来后,经过我母亲的演绎成了一绝,连村里上初中的孩子都要求家人领着来我家串门,目的是为了听到母亲的原版演绎。
母亲的模仿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于是我对父亲说:“防止恶人先告状,待会直接戳穿她。”
日期:2010-03-05 11:10:55
父亲同意了。
正说着,母亲回家了,脸色不好看。
父亲陪着笑走过去,被母亲推开。
父亲就说:“哈哈!今天演的哪一出啊,家里有座机,你怎么借了个手机给我打电话啊?”
母亲的脸微微一红,“谁给你打电话了?”
“你啊!电话号码还在呢!”父亲就往后掏手机。
“少来这一套!”母亲说:“是你的鞋拔子给你打电话了吧?”
“哈哈!”父亲笑了,“你模仿的太像了!我开始直接上当了!”
“我看你是乐疯了吧!”母亲指着父亲对我说:“看看!乐成这个样子!不就是鞋拔子给他打了个电话嘛,至于吗?”
“咱不开玩笑了好不好?”父亲说。
“谁跟你开玩笑了!不高兴你能乐成这样!看你接电话时那个兴奋样!”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啊!”父亲如释重负。
“承认怎么了!看你当时高兴的,笑的都岔气了,你天天想她吧?直接去找她,现在就去!快点!不去的狗娘养的!”
父亲还是陪着笑,并且把电话交了出去,“好!你不放心,这电话你拿着!”
母亲一把夺过手机,“谁稀拿你电话啊!”说完狠狠把电话摔在地上,屏幕碎了。
父亲也不言语了,站在那里不知道咋办。母亲越发大声的骂了起来。引的旺旺都撞开门看了一眼。
我忍不住了,开始劝母亲,后来骂了她,说她成天没事找事,日子还过不过了?!说完这些,母亲不骂了,坐在那里不说话,父亲就给母亲倒水。但是我觉得不是滋味,我明白日子过成这样首先是我的责任,还拿那样的话说母亲。好在他俩都不吭气了,想着让他们冷静一下吧,就轻轻回到房间。
点上一支烟,有微风吹进来,烟雾幻化成多种形状飘来飘去,我仔细地瞅着,想从里面分辨出人生到底是怎样的形状。
日期:2010-03-05 12:55:13
过了一会,外面又吵了起来,还是母亲进攻,父亲防守。吵完又安静,安静完了又吵……那晚,灶台显得很冷清,我胡乱煮了一锅面条让父母来吃。父亲见母亲不吃,他也就不吃,我就拿起摔坏的手机往外走。
父亲拦住我,说不用修,以后他不用手机了。
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隐忍,长叹一口气回到房间。父亲一个人出去转了一圈,突然闯进房间说:“你妈呢?”
“刚才还削了个苹果给她啊!”说完,才知道母亲不在家。
父亲说:“找!赶快找!”
我还有些不情愿,想着,母亲那么大的人,晚上出去一下也正常,需要找吗?
父亲在家守着,我推出那辆很破旧的本田125,拍了拍后座的土,似乎一下子就看到了十年前那年少时的浪漫和欢笑——
曾有谁?
踏实地坐在我的车后座唱歌?
谁的?
长发被风吹起,
拍打着我年轻的脸……
我慌忙发动油门,用汽油烧掉那些记忆,骑上车出去胡乱转了转,大概一小时后回家,母亲却还没回来,就给几家相熟的人打过电话去,大部分都睡下了,没有见到母亲。我才意识到母亲是有意的“出走”。
我放好摩托车,骑上自行车再次出了家门。
这夜,很安静,也很凉爽,秋虫已渐渐停止鸣叫,我不知道母亲在哪里。我突然很想回去换上摩托车在路上飞奔,变成风,变成树叶,自由飞翔,无拘无束。
慢慢骑着自行车,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重新回到家附近开阔的马路上时,望着低沉深远的夜空,我不自由自主的吼了起来。第一声不太清晰,后面越来越高,音调越来越长,不知道在外人听来,那声音像什么。
后来我终于在一个屋檐下找到了母亲,她就坐在屋檐下的石块上,夜色里远远望去像一块石头。
日期:2010-03-05 17:51:52
第二天,父亲的态度一如既往十二分的小心,陪着笑,生怕母亲又找茬。经过一夜睡眠,母亲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上午出去了一趟,中午回来她直接走到正在做饭的父亲面前,阴着脸说:“你上午用座机给谁打电话了?”
父亲莫名其妙地说:“没谁啊!接了个电话,有人来要货。”
“骗鬼去吧!给鞋拔子打电话了吧?打就打了,为啥不敢承认,还是爷们吗?”
“你看看!就接了个座机电话,你妈又找事!”父亲向我求助。
我使劲拉怒气冲冲的母亲坐下来。
母亲说:“我就是公丨安丨局长!你们谁做了什么事,我全都知道!哼!”
那顿饭吃的不愉快,我寻思着母亲咋知道父亲接电话了呢?估计是疑心病又犯了胡乱那么一说,毕竟人每天接座机电话的概率是很高的。
下午又有电话打进来,母亲不在,父亲看着电话,不动。
“接啊!”我对父亲说。
父亲摇摇头,说不敢接。
我正要拿话筒,父亲突然拦住我说:“等等!小心!!电话的位置不要移动,电话旁边有什么东西也都别动,包括电话线的摆放角度!我怀疑你妈都做过手脚了!”
不至于吧!我觉得父亲也太神经了。
傍晚,母亲回来了,转了一圈后说:“下午,谁又打电话了?”
父亲连忙赔笑解释:“儿子接的,我没接!”
我立刻承认。母亲哼了一声,鄙视地对父亲说:“大人的事,你牵扯孩子进来干什么?要脸吗?”
我终于体会到了我在家里也是有好处的,可以帮父亲洗冤,平息母亲的怒气,必要时甚至可以帮父亲写一本新世纪《洗冤录》。我像哄孩子似的说了很多软话,一家人这才坐下来吃饭。但我是纳闷的,不相信电话被做了手脚。
第二天,10月23日,我盯着电话看了半天,发现电话旁边没放什么多余的东西,挺干净的,但是仔细一看,电话线下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纸条,一接电话纸条就会移动,我甚至还看到电话机边缘靠着的墙面位置上,被标记了一条浅浅的白线。
我不由的相信了父亲的推断。
看来母亲的神经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而父亲的敏锐直觉,则直逼天蝎座的我,并且有超越神级FBI的趋势。
中午一切平静,我喘了口气。下午母亲回来又吵起来了,还是电话的事,父亲甚至说要我拿着父亲的身份证去电信局打印通话记录。
母亲毫不示弱,“去就去!走啊!看你是心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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