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界无边:警察与犯人的对决》
第7节

作者: 老猫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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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永涛呢,虽说事情来得突然,但看见栀子拾缀好了出来,清清秀秀的,长得俊俏苗条,看见他羞答答一笑,好像是已经知道了父母的意图,也打算听从的样子,心眼儿也就活动了起来。再加上栀子的爹妈还当着众多的乡亲,特别强调纪永涛在抢救栀子的时候,已经亲过姑娘的嘴,摸过姑娘的胸口,这门亲要是不结还说不过去了。这就么着,两天之后,纪永涛就把栀子给娶了过来,高高兴兴带她回了城。

  没几天,纪永涛就发现这个新媳妇怪怪的。没事儿的时候,笑嘻嘻的,对丈夫又温柔又体贴,家里家外的活儿,也都拿得起放得下。有事儿的时候,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梳头不洗脸,动不动摔锅打碗,又哭又闹。到医院去检查,才知道栀子是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纪永涛暗暗叫苦,这才明白老丈人和岳母娘,死乞白赖要把女儿嫁给他,原来是要甩包袱呢。

  出手救人命,反倒被人给耍了。纪家亲戚都嚷嚷着要把这骗婚的媳妇给休了,纪永涛也气得半死,想把栀子送回去。可是每次提这个话头,总不能找她犯病的时候吧?等她不犯病了,一说这事,那栀子二话不说就要给他下跪,死活不愿回家去,说要是非要把她送回去,她就再去跳河,就当那天没把她捞上来。
  纪永涛性子烈,心肠软,一看到妻子那楚楚可怜的样儿,根本下不了手。就在这推推就就之间,栀子的肚子鼓起来了,儿子小涛出生了。那还休个什么妻呀?好歹都是她了。怨不得老纪总是把那句话挂在嘴上:都是命!
  可是他的命,远不是坏到这儿打止。一不留神讨了个精神病人作老婆,孩子怎么养得好?纪小涛从小多灾多病,好不容上了高中,又加入了网瘾少年的行列,三天两头逃课。老纪管不上他,把母子俩个送回乡下外家住,两天一次电话,传来的从来没有好消息。这不,昨天晚上,岳父告诉他,小涛这个学期中考,数学成绩还到两位数。老纪听了,头都大了,我的妈,百分制的成绩连两位数都上不了,这书还怎么读呀。因此一夜无眠。

  所里的人上上下下都说老纪走背运,不知道走到何时是一站。
  副所长修丽为人的特点,是面子比命重要,只要你给足了她面子,让她干什么吃多大的亏,她都愿意,相反,碰上不给面子的人没有面子的事,纵然能占天大的便宜,她也决不动心。能同情别人,是一种资格,当然也是有面子的事,张所一提这个碴,修丽也就不吭声了。再想想也是,所里有个纪永涛,她和张所是要放心得多。也是因为特别爱面子的原故,修丽心里虽有些松动,嘴上还不肯服软,仍然抗议说,纪老二这个名号,只限于私下场合,用在工作上,总归不正规也不严肃吧?

  对付修丽,张不鸣有的是办法,当下稀里糊涂说,行行,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事后该怎么还怎么,特别是遇到纪永涛耍脾气闹意气的时候,叫一句纪老二,就能把他给顺过来,不叫白不叫。
  日久天长,纪永涛还真有点顺竿子爬,自我感觉超良好,越来越像真正的老二了。修丽不悦归不悦,也奈何不得他。于是也就形成了稳定的关系,一个老二俩人当,修丽是有名无实,纪永涛有实无名,小处磕磕碰碰,大处相安无事。

日期:2010-01-22 10:29:43

  2
  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纪永涛一看见戴汝妲,先有了几分高兴,竟然把昨天晚上老家电话带来的坏消息,连着一夜无眠的疲惫冲淡了许多。
  戴汝妲是看守所干警中唯一的靓妹妹,医学院大专毕业,不知被谁一忽悠,报名当了丨警丨察,分到这荒郊野地的看守所里,当了名默默无闻的小狱医。打从分到这儿来,她就没一天不抱怨自己命苦,人前人后逮着谁跟谁诉说,她入这行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狱医不是人干的活儿,尤其不是女人干的活儿。
  小戴年方二十五六岁,人长得面如满月,皓齿明眸,要不是身材矮了那么一丁点儿,几乎可以跟孙俪那样的小明星媲美。在这个灰墙、灰门、灰屋顶合围,充斥着灰色生命的地方,戴汝妲的存在,无论对看守对囚犯,都是一道绚丽风景,对多灾多难的纪永涛而言,更是难得的心灵宽慰剂。说实的,在以往的日子,老纪为了保护这道风景,着实没少花力气。想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每天面对一些如狼似虎,又处在性苦闷状态的囚犯,心里能踏实得了?有好几次,囚犯趁着小戴给听诊打针的机会,脱衣剐裤想耍流氓,都在紧要关头由老纪及时出场,上演英雄救美正剧。对此,小戴心怀感激也不无得意地说,这些混混,想占本姑娘的便宜,也不看看我的影子保镖无所不在?

  对影子保镖这个称谓,纪永涛听着,比张所叫他老二还要受用。给一个美女当影子,不意味着跟她亲密无间,零距离相处吗?尽管跟张所封给他的空头老二一样,小戴的影子这个称号也是有其名无其实,老纪还是很得意。全所上下谁都知道,小戴是老纪的一贴药,老纪再不情愿的事,只要是小戴出面,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时候连所长还得借助小戴做工作呢。同事们拿他们俩打趣,老纪求之不得,小戴也不羞不恼,还挺爽快地承认,她和老纪的关系的确不同一般——比友谊多,比爱情少。

  只可惜这道风景长久不了,小戴来了四五年,一直在坚持不懈为调离看守所而努力,据说最近终于有了成果,只等新分来的狱医一到,她就可以回市局去了。一想到从今往后自己心情烦闷的时候,去医务室聊天解闷的乐子都找不到了,纪永涛心里就有些惆怅。
  见着戴汝妲,纪永涛先按老规矩叫了声:旦旦,早呀?
  要是平常小戴肯定会把小嘴一噘,半娇半嗔道:去你的,老没干经的!
  然后,老纪多半会回应一句:怎么着,叫旦旦不过瘾,那就还是叫大乳姐吧。
  小戴肯定更不干了,非得抡起小拳头捶他一顿才能罢休。
  他们俩平时见面就互相调侃,如此这般,都成了套路了。可是今天不知道咋回事,通用的套路不适用了。

  第一声招呼,小戴淡着一张脸,爱理不搭,再招呼第二声,她突然就发起火来,冲着老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臭流氓,臭流氓,一连骂了好几声。
  老纪被骂得莫明其妙,还是让着她,摇头叹道:在这地方关久了,谁都得关成神经病。
  小戴无名火正旺,只管图嘴巴痛快,还嘴道:谁是神经病呀?谁是神经病呀?你还指望我也成了你老婆那模样?
  话说出口,小戴已经后悔了,这不等于是拿钝刀子擢人家的心窝子吗?
  果然,老纪立马黑了脸。自打昨天晚上接过老家的电话,他心里就猫抓似地难受,本来想在小戴这儿调整调整,放松放松,反而被这么没头没脸痛骂,满心的火气上攻,嘴里也没了遮拦:我怎么流氓啦?谁让你爹给你起这么个谁都不认识的名儿啦?我要是真流氓,你到今天还想有个清白之身?早把你破了瓜,摁到床上干了多少遍了……

  这一通话,也太出格了,小戴一双大眼睛,顿时开闸放水,哪儿还有还嘴的份儿。
  话音刚落,老纪自己都被这番糙话给吓呆了。要知道这话不光对不住人家姑娘,还无意间泄露了自己内心深处埋藏了很久,自以为包裹得很严实的秘密。幸好老纪当了多年铁道兵,在青藏高原的无人区度过了无数寂寞而艰苦的日子,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超强,而且他也知道,小戴打内心不会真把自己当流氓的。于是赶快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磨磨叽叽说:真的,你爹干吗非给你起这么个怪名字?这不是给了我可趁之机吗?

  小戴一把夺过纸巾,并不理他,只是把眼泪的闸门关小了一些,同时配之以抽抽答答的哭泣。
  关于小戴这两个怪怪的称呼,还得从她刚入所那天说起。
  那天张所向大家介绍新来的美女狱医,拿着介绍信一看,不认识戴汝妲的妲字,就按秀才不识字认字认半边的老规矩,念成了戴汝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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