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时歌——二十四节气怪谈,从小雪开始吧》
第5节作者:
燃犀迦楼罗火翼 “我不取你性命,待日后再公平一战!”情势不容光慈郎纠缠于细节,他转身去取收藏虎魄的宝函。就在这时,凛冽的寒光突然从他胸口透出,脱力感霎时贯穿少年四肢。只听素商含笑的声音响在背后:“不过风月主的匕首就另当别论了。”
“居……居然偷袭!你还配做花郎吗……”光慈郎艰难地咒骂着,从他口中涌出大量暗黑的血液。
“谁说我是花郎!”素商平静地松开五指,微笑中浸透着不动声色的残酷。光慈郎顿时如雪崩般瘫倒,他勉强用剑支撑住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供桌上的宝函伸出手:“云香……”
宝函随着前扑的尸体滑落在地,一枚荧光缭绕的晶体随即滚了出来。那光芒如烟气般氤氲攀升,不断朝黑暗中抛掷着璀璨的微尘。霎时间,柔光凝成一只半透明纤手,随即是披拂的发丝,轻盈的石榴裙摆——窈窕的少女身影蹁跹漂浮在虎魄上方……
少女的指尖爱怜地覆上了光慈郎的面颊,那原本白皙的肌肤突然泛出点点黑癍,从这些癍点开始,朽烂的趋势不可遏抑的在少年身上蔓延开来——倒在地上的,应当是被死亡拥抱已久的尸体……
如同雪雾一样,略略有些沙哑的甜蜜语声荡漾在空旷的室内,幻影的少女翕动着淡薄的双唇,朝一旁的男子露出虚幻的笑脸:“辛苦你了,素商。”
日期:2009-12-10 20:07:00
“为了你,什么都不辛苦!”素商深深凝视着虎魄的少女,目光中跃动着没有温度的火花,似乎怕这星炎肆虐成无边野火,他努力将视线转向光慈郎的尸体,“现在这家伙总该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吧。”
少女眉梢眼角都是爱怜:“真是个傻瓜……不知道那个雪夜自己还在昏迷中就已经被跟来的国芳风月主制裁了,一直想着报仇报仇而变成怨灵……”
“所以一般的武器根本没用,还好我从风月主那里弄来了当时取他性命的匕首。”
少女松了口气似的轻声叹息着,“多亏你重新‘杀’了他一次,才让我等到了他……”
素商迷惑的眯起了深邃的眼睛:“等他干什么?只要虎魄还在,不管八百年一千年你总能复活,而人类的生命却只有一次啊!”
“一起走——这是我和他的约定。”少女的唇边沁出恬淡的微笑。
“说什么傻话!”听出了话中的暗示,素商忍无可忍的大喊起来,“他可是夺走你生命的男人啊!”
“你就别管我了,否则只会让我欠你更多。反正到头来我什么也偿还不了你,所以就由我去吧,素商。”少女抱紧光慈郎慢慢地飘起,花郎形象的半透明灵体脱离了腐败的尸身。俊逸少年好像刚刚睡醒似的颤动着眉头,睁开惺忪的凤眼,在看到少女那姣妍面容的一瞬,他微微露出困惑的表情:“云……云香……”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还以为你不来了……”虎魄的少女轻轻依偎进恋人怀中。光慈郎依然有些混乱迷惘:“这里是山口吗?你在等我?那白虎呢……我以为你被它们吃了就杀了那畜牲……”
“那是梦,光慈郎你做了个长梦!现在是梦醒的时候了。”少女云香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说的那么温柔,却那么不容辩驳,“一起走吧!”
日期:2009-12-10 20:25:00
伴着这语声,恋人们的身影霎时间化作一道投向空中的炫目光柱,随即散成纷纭灿烂的点点星屑。待辉光散去,晶莹的虎魄早已像融化一般消失无迹,空荡荡的室内回响着少女的娇声:“素商,忘了我这个任性的家伙,去找一个温柔的伴侣吧。”
素商的眼瞳不知何时笼上了暗火般的青影,看起来那么冷酷,却又那么寂寥:“不必了。你喜欢的人不是说过吗——野兽懂得什么感情……”
发现随身匕首不翼而飞,檀君庙中的传出异响,国芳风月主连忙率领花郎前来守护贡品。在庙门开启的刹那,一头孤独的白虎倏地从众人头顶一跃而过,消失在漫天乱舞的风雪中。待细看时,却只见昏暗的神殿深处躺着一具不辨面目的污秽腐尸,手里死死攫住赤金宝函,函中空空如也……
那场大雪整整下了三天,暴虐的狂风却早早便已偃旗息鼓,雪花毫无重量的飘落,间或传来的遥远松涛常常让人错听成断肠的呜咽。
传说白虎是暴风雪的妖灵,纯阴的幻兽,感一阳而于大雪节令相会。它们本应成双成对,生死不离。但是若在无风的幽深雪夜听见悲鸣般的天籁,那一定是落单的雪兽正踯躅在虚无的彼方……
大雪·雪兽 完
日期:2009-12-22 20:55:00
摆渡大婶告诉我们说,冬至(Winter Solstice),是中国农历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气,也是中华民族的一个传统节日。冬至俗称“冬节”、“长至节”、“亚岁”等。早在二千五百多年前的春秋时代,中国就已经用土圭观测太阳,测定出了冬至,它是二十四节气中最早制订出的一个。
在我们这边,传说中今天也是众灵出行,归来歆享祭品的日子,所以人类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要让道嘛~
同时今天也是阴气达到极致,阳气开始复苏的日子,寸管飞出第一缕葭灰,昭示着所谓的“一阳来复”。
所以经过考虑,冬至的怪谈,还是叫做《一阳来复》吧。
日期:2009-12-22 20:57:00
一阳来复·冬至
黑暗中睁开一双灰绿色的眼眸。眼眸的主人从昏睡中惊醒,骇然发现自己竟被困在狭窄的木壁间动弹不得,鼻端充斥着异样的香气,仿佛是木材本身的味道,又像是飘渺的薰香,依稀有种诡秘的熟悉感……
是棺材!
这个词在脑海中蓦地闪过,他一个激灵猛推沉重的棺材盖,没想到本该钉死的厚板居然发出艰涩的吱嘎声移开一线。
俊美的碧眼青年从棺椁中猝然站起的那一刻,凄厉的惨号打破了周遭的寂静——新葺的小庙正堂中央停了口黑楠寿材,正对着一张空荡荡的供桌,还留着前清大辫子的老庙祝瘫倒在旁,指着青年哀号着:“鬼,鬼啊!”
青年跳出棺材,劈手揪住老庙祝的前襟:“这是哪里!羽仪呢?快带我回方家找她!”
老庙祝只顾抱住脑袋,一迭声的呼嚎着:“冬……冬至纯阴,百鬼夜行,见鬼了啊……”
青年发出焦躁的咋舌声,丢开庙祝奔到门口——
仿佛是苍黄的夜空正在崩塌似的,张皇失措的鹅毛大雪笼罩着一望无际的莽原。视野尽头的山坳那边,妖艳的绯红色曼舞着,映透了天穹一角。
那是冲天的火光。
“方家……大院!”凝视着火光的方向,青年脱口而出,拔腿就朝那里跑去。在他身后,天光辉映着雪光,鲜明地照出庙额上“烈女庙”几个泥金大字。
日期:2009-12-22 21:10:00
灰绿色眼睛的青年是冬至前夜日落时分,来到虬龙坳方家大院的。他自称洛阳李家的三少爷奥兰多,替妹妹奥罗拉来探望昔日同学,方家小奶奶——薛羽仪。
方家是芥州地方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可数代一脉单传。门当户对的大奶奶也只为方老爷生了个病歪歪的小少爷,就因此落下病症不能见光吹风,出房门都得蒙头打伞。
一面是为传宗接代,一面是为让沉迷鸦片的方老爷收心,大奶奶亲自安排迎了读过洋书的薛羽仪过门,说改朝换代不兴纳妾,她们彼此平起平坐以姐妹相称,更让下人们都称呼羽仪“小奶奶”。
可没想到小奶奶竟是个“丧门星”,她前脚进门,老爷后脚就一去不返,三四年来音讯全无,甚至有人传说他已经死在京城的烟馆里了。要不是看在小少爷的份上,同宗早把方家的财产给分个精光。现在大奶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拖着日益沉重的病体守好儿子,在穷乡僻壤靠百十亩薄田、放放印子钱度日。
不过逐见衰败下去的方家,最近却突然发生了一桩了不得的大事——上天显灵,小奶奶化成“望夫石”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老爷走后,小奶奶便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一个月前某天大早,下人怎么也敲不开她的房门,透过窗缝却看见一段洁白晶莹的人形石柱躺在床上!
众人慌忙禀报,足不出户的大奶奶这次也破例赶来主持,她急命人去城里买来上好的楠木寿材,还亲自用重重红布包了人形石,小心入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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