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砚MM 83块钱走川藏》
第56节作者:
张小砚 小叶家里的店主要由他老头子撑着,小叶有大把的时间和我们厮混在一起。他父亲去世后,小叶便极少时间和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担子突然落在少年小叶身上。他开始要像个大人一样,接手店里的生意。那时,他才16岁。隔多年以后,我仍想起,那天午后,他回去的时候,阳光明亮地洒在他身上,他眯着眼睛,很忧虑地和我们说:“我不知道啊,生意该怎么做啊?”一个平凡的天真少年,对未来忧心忡忡。
我们嬉皮笑脸地冲他招手,怪声怪气地叫:叶老板,买水管~~
小叶是一个很好的人,善良真诚,在为了阿中的事,他和雨生闹别扭的时候,我很怕自己没有一个调解人的份量,从此失去其中一个,但他们在我的调解下和好了,这让我第一次知道友情的份量,知道我们三个人无论怎样,都不会失去友谊,因为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会适时地担负起调和的任务,而且,都那么有份量。
阿中,没有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他爸爸是建筑公司的工人,彪悍,酗酒。但是他很溺爱阿中。溺爱得过了头,每次阿中和别人打架,他都问打赢了没有,倘若输了,这个大叔就要亲自出马,用建筑工人的铁拳为儿子讨回公道。久而久之,阿中在外面更加为非作歹,动不动就与人拳戈相向。
和阿中认识好几年,只去过他家里一次。在这之前,我不知道一个家可以破败简陋成这样。一间简单搭起来的窝棚,里面两张摇摇晃晃的床,阿中和他爸爸睡一张,另一张是他姐姐的。唯一的一张桌子靠墙放着,因为缺一条腿。
他爸爸看到阿中领了个女孩回来,很高兴,一定要请我喝酒。让阿中打酒,并买熟猪头肉待客。他和阿中排排坐在床上,我则坐在阿中借来的凳子上。他父亲一边劝酒,一边用另只手扶着桌子。这三条腿的桌子才勉强完成了一顿饭的功能。
他姐姐一直在另一张床上熟睡。她那时候应该只有17岁,过早的出来在男人身上讨生活。脸上隔夜的浓妆未洗去,在青春熟睡的脸上,有一种悲惨的戏剧感。
很早我就知道阿中吸丨毒丨,小叶和我也是为此希望雨生和阿中不要混在一起。但是雨生却脱离不了他们自幼在一起的情意。阿中虽然个子很瘦小,看起来只有13岁,未成年模样,但是生性狠毒骁勇,打架悍泼不要命,酒瓶、菜刀抡起什么就上。雨生说他迟早是要被枪毙的主。每次在外面吃消夜,有他在我就提心吊胆。怕他喝酒闹事,一闹事必然打伤人。有时毒瘾上来的时候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烟抽的一根接一根,抖抖嗦嗦。雨生又说:你就算不被枪毙,也没几年好活。终于有一天阿中从小城消失了,雨生说他被抓了,盗窃,判了三年。我们都认为这是件好事情,出来后,他会收敛一点。
母亲再也受不了我在街头无所事事的行为,将我赶出了家。我,就这样,离开了小城。一个人,走的时候我跟小叶道了别。雨生找不到,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突然离开了小城。听说去了南方一个叫东莞的地方。
五六年后,我回了趟小城,我跟小叶联系,他家里的电话号码没有变,知道我回来了,他在话筒那头先是不敢相信接着就激动的大喊大叫。还告诉我雨生也回来了。
我的朋友们,时间过了那么久,我们仍然像昨夜才从夜宵摊上分开。
晚上,我们在江边的夜宵摊上重逢。小叶没有变,瘦削,眼神仍然那么纯真透亮,只是长高了一些。雨生的身体发展路线显然和他的意向不合,纯粹横向发展,活脱脱一个夏叔翻版,胖的和刘欢一样,脖子都找不到。他们并没有因为多年不见而对我客气一些,还是挤眉弄眼的叫我黑猫警长。
小叶现在已经合格的一店之主了,小店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他妈妈又相了亲,是一家酒楼的老板。小叶说起这些时,一脸惆怅。雨生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说:这算什么?我家水平结婚都出了名了,一会儿结了,一会儿离了。现在好,跟一个比我还小的女孩在一起,这个妈字我硬是叫不出口。我问雨生夏婶怎么样,雨生说他爸爸和他妈妈离婚后,他姑父也和他姑妈离婚了,然后他妈妈和他姑父结婚了。说起来实在拗口,我们忍不住笑起来。雨生挠挠头说,“就我妈那脾气够那个家伙受了。我警告过他们,既然要死要活在一起,有生之年都不许离婚,不然我杀了他。”雨生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们聊起许多以前在一起玩的人,大多都不在小城了,或负案在逃,客走他乡,或坐牢,或枪毙。现在街上晃荡的都是些小孩,“比我们那时候可是强多了,穿一样的衣服,拿一色的砍刀,动不动就卸胳膊卸腿的”雨生用一种江湖前辈的口吻说。
我突然想起阿中,“他放出来了吗?”,雨生的眼神黯淡下来“阿中杀了人,判了死刑。”
阿中自牢里出来,就去找一个进去前就结下怨的对头算帐,那人也刚从里面出来,两个人在夜宵摊上狭路相逢。“阿中喝了不少酒,在摊子上操起菜刀就砍,没人敢拉,也没有人拉的住,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几分钟之内被砍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雨生不带任何感情地叙述着:“阿中喝了几杯酒之后,竟然又过去,用筷子将尸体上的眼珠给挖了出来。把夜宵摊上所有的筷子都插在眼窝里……当时逃了,后来知道逃不掉,又回来自首。”一时,桌上气氛很沉重。
还是小叶打破了僵局:“不说阿中了,你这次回来,得多劝劝雨生,让他改改臭脾气,不然迟早也是蹲大牢的料。”我看看雨生,雨生一脸惶恐,我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贩毒,吃软饭,替人要帐,现在还在被通缉,躲在小城里避风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的生活选择了他,无路可走。
接下来几天,我们三个人都在一起吃夜宵,因为雨生,每天都要换不同的地方,每次吃饭前,雨生都先看好逃跑路线。我一边喝酒,一边听小叶教诲雨生如何做人,雨生温顺的只知道点头。我觉得有的东西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比如我们三个人,小叶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准备攒钱娶媳妇,我则是晃荡在路上的人,过一天算一天,不会犯错,不思进取。雨生于社会依然是个不清白的人,连起码的自由都没有。但我们却是最好的朋友,没有谁嫌弃谁。
我看着雨生,一字一句地说:“我希望,下次我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你,我们三个人还能一起喝酒一起扯淡。不要指望我会去探你的监,不要指望我会去坟头给你烧纸。我要你好好的,好好的!”雨生惶恐地点着头,眼泪不停地涌出。
离开小城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在大街上牵着手大声唱歌。我想,这样的情景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所以我们破例第一次没有说小叶的歌声难听。
两个月后,小叶打电话给我。雨生死了,吸丨毒丨过量。
日期:2010-01-20 15:16:11
《五个杀手的传说》中,被追杀的黑帮分子,在临终之前,对着自己的老大,也是自己的当年同窗,说了一句让人难忘的话: “生命短如暑假。”
他当然是对的。 短如暑假,因为暑假永远是最明亮的日子。
漫长而又短暂的暑假,任人挥霍又常令人不知所措。挥之不去暑假将结束时的慌张与失落。我们就在不知所措的奔流中,燃烧掉了我们的青春
。原来我们以为那么漫长又难熬的时光,都那么轻而易举地弃我们而去。青春也好,短短的两个月暑假也好,过去了便想不起当初我们究竟是怎么把那些时间消耗掉。
日期:2010-01-21 15:08:41
小砚西游记(80)德吉餐馆的姑娘们
2009年8月29日 那曲
一觉睡到中午,踢踏着拖鞋去吃饭。路过一家理发店,进去照了下镜子,好多天没照过镜子了,一照惊魂,诶~~那谁啊?是我吗?怎么越来越黑了,黑倒还罢了,颜色还深浅不一,皮一块块地掉了,伤心死俺。大话西游里那人怎么说的?想我春三十娘,貌美如花~~~想我小砚台,虽貌美不如花,也还算白净可人,如今生生毁成个花脸猫,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看看头顶火辣辣的太阳,暗叹一声:日啊,你太狠了!香蕉你个芭蜡!
嗳!等老子吃饱了心情就好了。向来面子事不如肚子事来的实在。好在这面子上的事情俺也不急。这茫茫草原只有牦牛木有帅哥,不急!不急!
想起拉萨认识的那个怪叔叔,他记得那藏族姑娘说她家在那曲经营一家小饭馆,叫德吉餐馆,还是吉吉餐馆?吉祥餐馆?记不清了。正好,我要找地方吃饭,揣着一颗梦想奇遇的心,一个人在那曲四处溜达。寻找类似名字的小藏餐馆。
竟然真被我找到一家藏餐馆,门头上挂着一块小小的木牌“德吉餐馆”,藏汉文木牌很老旧,会不会机缘巧合,正是那姑娘家里经营的餐馆呢?四十三年了哦~~~老头老太再相见肯定哭背过气去。我激动万分,如果是,我立即骑摩托回拉萨把那头奄奄一息的大叔扛过来。我绝对会这么干!绝对肯定以及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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