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冷,是我平生所未见,更从未听闻的。有什么冷,能让人觉得连血都要冻住了?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都有些迷糊了,脑袋里乱哄哄的,只想着让自己暖和一点。
再接着,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等我再次醒来,第一感觉,就是嘴里非常的苦,哭的一睁眼就想要吐出来。
可我嘴还没张开,就听到老爷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想一辈子落个病根,就吐出来。
日期:2010-9-13 22:56:00
一听这话,能吐我也不敢吐了。
抬头看看,屋里头就老爷子一个人儿。他手里端着一个小碗,碗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更有股刺鼻的怪味。
老爷子手一伸,把小碗儿递到我面前说:抹在手心脚心,剩下的冲水喝了,水桌子上有。
我接过来,又感觉一脑袋雾水,就问:老爷子,这是……
老爷子低哼一声,说: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惹了祸还不敢认,梅子怎么会看上你?
我惹什么祸了?凭白无故上来就教训我,这让我前日积蓄的怨气一次性就爆发出来了。管他是不是郑梅的爷爷,就算是她亲爹,也不能神经病似的开口就教训人啊。我是来看老人的,可不是来受气的。
怎么,还不服气?老爷子眼皮子一翻,说:我问你,昨晚那土块你碰了没有?
我脸色一板,说:碰了,怎么的。
老爷子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说你惹了祸还不认,教训你两句,还如此桀骜。有这资格的,老头子我二话不说,但你,没这个资格!
我哈哈笑了两声,手里的碗往床上重重一拍,瞪起了眼睛大声说:我有没有资格说话,要你教?你要不是郑梅她爷爷,你以为我神经病啊,没事大半夜的去帮你看个破土块?我碰了,就碰了怎么的?碰一下能死啊?
无知小儿!老爷子被我气的满脸通红,我以为他会指着我鼻子狠狠教训一番,可谁知,他一句话讲完甩袖子就走了。
这不仅没能让我把气都撒出来,反而感觉心里的郁闷越来越重。凭什么啊,倚老卖老?什么东西!
现在想想,那时的我着实可笑,一无所知却还牛气冲天。倘若今日有个机会,我当向老爷子赔礼道歉,便是抽自己几个巴掌来,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如今老爷子已殁,这已成了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日期:2010-9-13 23:11:00
老爷子走了没多久,郑梅就进来了。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一进门就问我:家运,你是不是跟爷爷吵架了?
我笑了一声,说:怎么的,你也想跟我吵?我来你们家,就是跟你们吵架的?
你这人,怎么都不听人解释呢。郑梅也气的脸色通红,说: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我冷笑一声,说:为了我好却让我大半夜去守个破土块?为了我好,就能倚老卖老教训我?我郑家运不说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也不能是个人就能训我!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郑梅气的浑身发抖,过了一会,竟然捂着脸哭起来。
她这一哭,我顿时有点慌。但年轻人,火气旺,刚吵完架就去哄她,可不显得我太贱了点儿?
没等我想好到底要不要去哄,郑梅就哽咽着说话了:郑家运,算我看错了你,我都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让你发这么大的火。要不是我爷爷,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你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我愣住了,郑梅这话,让我满心的火气都变成了疑惑。什么活到现在?我不好好的吗?
忽然间,我想起老爷子之前说,让我把碗里黑乎乎的东西抹在手心脚心,还要把剩下的合着水一块喝下去。这种方式,好像和中药治病差不多吧?可是,我生病了?
对,我好像的确生病了,我还记得睡觉前,那冰寒刺骨的感觉。不过现在,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想到这,我似乎能明白点什么,于是赶紧下了床跑到郑梅身边,搂着她肩膀说: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我傻小子一个,不明白你们良苦用心行了吧。来,坐床上说给我听听,我也好知道怎么认错啊。
你滚,别碰我……郑梅挣扎着推我。
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我火气一上来,当真不哄了,拿了东西走人,那会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老爷子也从没说过,但是我自己,却一直庆幸,那时候耐住了性子。
好不容易把郑梅哄的不再哭泣,我坐在床边,听她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梅抹了把眼泪,舞着两个小拳头拍打了我几下,说:你个没良心的,爷爷对你这么好,你好这样气他,我恨死你了。
我连忙抓住她的手,赔着笑说:我错了我错了,你就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郑梅脸色有些发红,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我握着,说:太清楚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四哥说,好像跟那个土块有关。
土块?我想了想,大半夜的,当时也没看清土块是什么样的。不过看郑梅说的,好像事儿挺严重的,连老爷子之前也问我,是不是碰了那个土块。一堆土而已,有那么严重吗?
日期:2010-9-14 11:56:00
这一点,郑梅也无从解释,毕竟她是个女人,依老爷子的个性,怕是不会让她过多牵扯这些事情。
问了老半天,郑梅正事没回答上来,关于老爷子的邪门事儿,却一箩筐的全抖落出来。
听她这么一讲,姑且不论真与假,老爷子这个人在我心目中,已经上升到一个有法力开天眼能驱鬼怪的老道士了。
末了,我把郑梅哄出门去,自个儿坐在床边,拿着老爷子给的那小碗儿端详起来。
也许是因为我学识浅薄,这碗里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始终没看出来。微微捻起一点放进嘴里,呸!味真够怪的。
不说什么苦辣酸甜,单说那股犹如臭水沟子的味道,就差点没把我熏背过去。
但味道再怪,我也不敢随便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赌气事小,活命是大。不管老爷子是骗我也好,故意整我一番也好,我还是按照他说的,弄了点抹在手心脚心,又从桌子上取了水,硬着头皮喝下去。
还别说,这味虽然怪的吓人,但喝下去却顿时感觉胸腹之间一顿暖热之感。
光是这一手,可就比什么烧刀子要厉害了,而且还不醉人。
喝完了药,我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确定没什么别的反应后,便开了门走出去。
一出门,就瞅见老爷子和四哥站在那土块旁边,两人探着腰,在土块上来回扫视着。至于郑梅,隔的老远冲我挤眉弄眼,估摸着是想让我赶紧回屋,省的老爷子看了又生气。
踌躇之间,四哥一回头,看见了我。他脸色一沉,冲我哼了一声,便又转过脸去。我心里这个忐忑啊,看来四哥是彻底烦透我了。
尴尬的气氛,让我站在原地低着脑袋,也不知该干点啥。没多大会,我听到四哥喊:哎,那谁,过来!
我抬头看,他正冲我说话呢。我也没想着他语气有多冲,赶紧跑过去:四哥,怎么了?
别叫我四哥,我跟你没亲戚关系。四哥冷着脸说:我问你,这土块你昨个儿晚上怎么碰的?
这种时候如果再隐瞒,那就是自己抽自己了。我尴尬的挠挠头皮,说:也没怎么碰,就是在上面坐一会。
呦,这会怎么老实的就说出来了?四哥撇撇嘴,说:就知道你们这些大城来的人,一个个……
行了老四,去王二妞家弄个黑鸡冠子来。老爷子打断了四哥的训斥。
知道了师傅。四哥又瞥我一眼,这才出门去找那什么黑鸡冠子。
其实听他这一说,我就明白了,郑梅肯定早就把我昨晚干过的事儿都说出来。四哥现在问一遍,无非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说实话。如果我不说实话,就冲他刚才那脸色,上来捶我两拳我都不觉得奇怪。
咳……老爷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硬顶着心里的那份尴尬问。
老爷子头也不带的就说:你?你能干什么?
日期:2010-9-14 12:22:00
我能干的多了啊,您说吧,需要我干什么。虽然老爷子语气充满不屑,但为了弥补刚才的无礼,我也没过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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