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活在两千年的谎言中:人皮论语》
第17节作者:
飕飕飕 两人寒暄了几句,司马迁想起兒宽病逝已经三年,归葬故里,便随口问起兒宽家人,谁知简卿闻言,神色忽变,支支吾吾几句,推说有要事去办,便匆匆告辞。
司马迁上了车,纳闷不已,转头问卫真:“我说了什么不妥的话么?”
卫真也正奇怪,上了马,想了想:“并未说什么不妥之语,主公询问兒宽大人家人时,他才变色,莫非兒宽大人病故后,他也改投师门,去投靠寻好的门径?”
“他不是这等人,况且看他刚才神色,似是要替兒家遮掩什么……” 司马迁说着,忽然想起一事,大声叫道:“对!是兒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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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4-15 10: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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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罢诏书,出了府寺,硃安世这才松了口气。
行走说话只是装样子,倒不难办,他最怕的是宣读诏书。果然,刚才展开锦卷,要宣读诏书时,一见那些黑虫一般的字迹,心头一犯怵,顿时忘了词句,幸好身边有个仆役挑着灯,他装作凑尽灯光,定定神,才记了起来,好在念得还算通畅。
杜周和减宣都跪伏在地,似乎也未起疑。不过硃安世早知两人都老辣精明,丝毫不敢松懈,仍装出黄门那等趾高气扬之状,昂昂然出了门。
刚迈出府寺大门,一眼望见那辆轺传车,他大吃一惊:车上不见了御夫!
这时更加不能慌乱,他继续若无其事,缓步走过去,那门吏急趋过来,俯首回报:御夫尚未醒来,另安排在一辆车上,还在昏睡,已派了右扶风府中御夫替诏使驾车。
硃安世这才放心,鼻子里应了一声,便上了车,减宣的御夫在车前躬身行过礼,随即坐上车,执辔前行。杜周和减宣在一边侍立目送,硃安世头也不回。
车到了驿馆,已有驿丞在外迎候,硃安世下了车,只点头,不说话,随驿丞到了馆中宿处,回头见人抬着那御夫到了侧房中。硃安世算了时间,心中有数,便不去管他。驿丞安排夜饭,硃安世两天没吃过好饭,见食物丰盛,便饱食一顿,却不喝酒。吃罢即去安歇,吩咐不得打扰。
歇了一个多时辰,时近午夜,硃安世脱了宫袍,只穿着中衣,带了刀,从后窗跳出,翻墙出了驿馆,循着暗影向府寺赶去。还未到,就听到里面杀声一片。硃安世忙翻墙上檐,俯身一看,只见后院中十几个兵卒和七、八个蒙面人厮杀,还不断有兵卒冲进来。火把照耀下,见那几个人身穿苍衣,各持一柄利斧,攻势凌厉,又听见有人大喊:“护住那孩子!”
硃安世大大纳闷:难道有人来救驩儿?这样正好,免得我劳神。他随手又伸拇指在唇上一划,发觉唇上溜光,不由得惋惜道:白剃了胡子了!
于是,他便坐在屋檐之上观战。下面斗了一阵,忽然有人喊:“小儿不见了!”
双方顿时都停住手,院中一个蒙面人打了个唿哨,随即在墙上一蹬,跃上墙头,其他几个闻声也收剑急退,全都跃上墙头,一起跳下,倏忽之间,无影无踪。
硃安世看得真切,蒙面人并未带走驩儿,院中兵卒们纷纷搜寻,各处搜遍,都未找到。
一个将官出来大声吩咐:“快去府外去寻找,全城各个角落都去细搜!”
吏卒们领命,各自率人分头去追查。
硃安世也忙转身离开,避开兵卒,四下里暗自急急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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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4-15 15: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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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周和减宣来不及驾车,一起骑了马急速驰往府寺。到达门前,只见人马混乱,嚷声一片。
贼捕掾史成信正提剑指挥,见了杜周与减宣,忙奔过来禀告:“一群刺客趁夜翻墙进到府寺,意图刺杀庑房中所关小儿——”
杜周问道:“是刺杀还是劫救?”
“是刺杀。”
“刺客呢?”
“逃了。”
“全逃了?”
“卑职无能,卑职该死!”
“小儿呢?”
“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那些刺客要刺杀那小儿,卑职率人防守,刺客手段高强,杀伤十几个卫卒,天黑人乱,等杀退那些刺客,却找不见那小儿了。”
“是被刺客劫走了?”
“应该不是。刺客是来刺杀小儿。”
“你如何知道他们是来刺杀,而非劫抢?”
“卑职起先也以为他们是来劫抢,亲自守在庑房中看护小儿,有个刺客刺倒门边卫卒,跳进来,卑职与他相斗,见他只要得空,就挥斧去砍那小儿,幸而都被卑职拦挡住,未能伤到小儿。”
“那小儿怎么不见的?”
“卑职正与那个刺客缠斗,后又有个刺客杀开卫卒,也冲进来,卑职以一敌二,难于招架,险些丧命,幸而有其他兵卒随后冲进来相助,才侥幸保命,一时慌乱,就没顾到那小儿。卑职已下令全城急搜,务必要找到那些刺客和那个小儿。”
杜周与减宣下马进到正堂,左右掌灯,两人默坐不语,等待消息。
过了一个时辰,门前忽然来报:“找到那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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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4-15 18:42:01
第八章 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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硃安世四处暗寻,都不见驩儿踪影,见满城大搜的官军,也都无所获。
正在焦急,忽然想起:驩儿恐怕躲到了上次的藏身之处。忙避开官军,绕路潜行,到营房边大石后面,果然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黑影。
硃安世低声叫:“驩儿!”
驩儿听见声音,扑过来,就抱住硃安世,却不说话。
硃安世摸着他的头,温声道:“你来这儿等我?”
驩儿点点头。
硃安世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我就是知道。”
“我要不来,你怎么办?”
“你肯定要来。”
硃安世心里一荡,蹲下来,抚着驩儿瘦小双肩仔细地看,月光微暗,看不清驩儿脸,只见黑亮亮的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
硃安世忙问道:“你受伤了?”
驩儿摇摇头,小声道: “一个人冲进房子要来杀我,我赶紧躲到墙角里——”
“哦?杀你?他们不是去救你的?”
“不是。”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又一个人冲进来和那个人打斗。房子里很黑,我沿着墙角,爬到门外边,又沿着墙跟,爬到门边,后门正好有人冲进来,门被撞开了,我就钻出后门,躲在黑影里,一路跑到这里躲起来。”
硃安世打趣道:“你哭了没有?”
驩儿慢慢低下头,不出声。
硃安世忙安慰:“该笑就笑,该哭就哭,这才是男儿好汉。”
驩儿点点头。
硃安世又紧紧抱住驩儿:“有硃叔叔在,咱什么都不怕!”
驩儿手无意中碰到硃安世的脸颊:“硃叔叔,你的胡子?”
硃安世忙说:“有件事你给我记住,半年之内,一个字都不许提我的胡须!也不许盯着我的下巴看!”
驩儿不解,挣开怀抱,盯着硃安世的脸看。
“不许盯着看,不许说一字!听见没有。”
驩儿忙点着头,转开眼。
“这才是乖孩儿。”
硃安世坐下来,一边揽着驩儿说着话,一边心里暗想出城计策:以杜周的老道,河底秘道一定是被封闭了,现在扶风防守更严,轻易逃不出去。黄门诏使那辆轺传车只有伞盖,没有遮挡,也不能隐藏。杜周明日要回长安,说要带走驩儿,今天劫了轺传车,又剃了胡须,这胡须不能白剃,既然杜周没发觉假冒黄门诏使,使点计策,于路上劫了,城外宽阔,又有汗血马,应好逃脱。
盘算好后,硃安世对驩儿说:“叔叔有条计策救你出去,不过你得先回官府去。”
驩儿略一迟疑,随即说:“好。”
“怕不怕?”
“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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