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兰世立:昔日我是湖北首富,如今身陷囹圄》
第6节

作者: 我是兰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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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到一九九一年十一月已经开始做长期规划,开始购车买房做长远打算。记得一九九一年十一月中旬,我们到深圳购买了一台蓝鸟牌轿车和一辆尼桑牌面包车,为了让大家早点得到这个喜讯,我们在路上开了二天二夜回到武汉,我们回到武汉已是凌晨三点。公司的人比我们更激动,全部你喊我,我喊他,全部爬起来,围着这二台车转,把我们几个接车的人都搞得兴奋起来,几乎把车子所有的功能都给他们演示一番。要知道这二辆车都是他们所有的人平生见过最好的汽车。而此时武汉市市长也不过座着那上海牌轿车。车上的音响为什么那么好听?尤其是汽车上的空调为什么那么暖和?还有座椅那么舒服?十万个为什么。反而开了二天二夜的接车人员与这半夜起来的公司职员围着这二辆车无法入睡。最后大家吵闹着,一致要求都坐上车在街上转一圈,只有这样大家才认为自己是实实在在坐上我们自己的车,真实的体会了一把。尽管我们几个人已经二天二夜未睡觉,一路马不停蹄从深圳开到武汉,可一看大家的兴奋劲,哪里还有疲劳。马上兴高采烈地开着车在街上给大家兜了一圈,这才善罢甘休。

  那天差不多闹到快天亮才睡觉,可我睡下没有多久就被叫了起来。原来在我们这批接车的人带着他们兜圈后回来睡下了,可公司的人仍无法入睡,仍围着车兴奋着,后来他们发现车一路长途回来浑身很脏,很不高兴,最后全体总动员,男女老少全上阵——洗车。他们为了洗车,几乎动用了一切可以用上的洗刷工具,包括拖把、毛巾。擦布、扫帚以及一切找得到的洗涤用品,洗衣粉、肥皂、洗涤液甚至牙膏……忙到天大亮,才发现二台车不仅没有被他们洗干净,反而被他们弄了个大花脸,这才全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再遇上了一个接车回来爱车如命的司机李勇,一看这情景,急得要跟他们拼命。大家无奈之下才来找我,我爬起来一看也傻了眼,二台车都被他们折腾得惨不忍睹,看见大家都围着车,手中都还拿着各种洗刷工具发傻,真让人哭笑不得,又不忍发火。,只有叫他们回办公室,让李勇他们把汽车开到修理厂。一个大好喜事被大家搞得乐极生悲,整整一天,没有人讲话,平时欢声笑语的办公室那天变得非常寂静,好在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勇把二台车开回来,看到二台新车光亮照人的样子,大家的情绪才调整过来。


日期:2010-09-26 20:28:04

  这二台车可为公司长了大脸。平时要谈业务,坐蓝鸟轿车去,送货用尼桑面包车。下班了二台车把全公司的人一接去东湖游乐,晚上加完班把大家拉去吃大排档。这二台车俨然成为大家骄傲的资本,凝聚大家的纽带。
  记得那年春节,我开着蓝鸟轿车把大家一一送回家过年,那每一家的高兴劲,把邻居乡里都叫了过来,让大家看送他儿子回来过年的进口轿车,要知道那时候县长、县委书记坐的还只是北京吉普。
  “送我儿子回来的车比我们县长的车不知好多少呢!”
  “还是他们单位的老总亲自送回来的。”
  “那他们单位的老总是多大的官啊?”
  “比县长肯定大多了!”
  可以想象,当时一台车在中国老百姓中的地位,当然他们还不知道这是武汉市的第一辆私人轿车。当年上车牌为私人能不能拥有轿车,因当时轿车上牌都需要省政府定编,私人轿车能不能定编一直无法解决,不定编又不能上牌,这在湖北第一次有这样的事。显然,我的这辆轿车不仅在武汉市,在湖北省也是第一辆私人轿车。

  除了买车,我还买了二套房。公司员工家不在武汉的单身也有了宿舍,还请了保姆为他们做饭、洗衣甚至包括肥皂、洗衣粉、牙膏、牙刷公司也给他们买了。除了单身,家在武汉的人也都不愿意回家,公司还买回了电视机、大屏幕彩色电视机、录像机、音响让大家的业余生活越来越丰富。下班了谁也不愿意回家,公司有免费食堂、有电视,还经常一起去看电视、游泳、吃大排档,成了一个大家庭。

  记得当初(也就几个月前)我给大家开会说:“我们现在只有十几个人,但不久的将来我会让大家因为是东星人而骄傲和自豪,我也有信心和决心让他们因为东星而骄傲和自豪。我看见大家在窃笑,因为当时我们还在为工资和房租发愁,尤其是当时周维脸上的表情,让我至今难忘。会后我还专门问他是不是对我的话没有信心,他仍是一脸的坏笑。后来我们的飞机回来的时候我还问他,还记得当年我的话吗?他的头点得想小鸡啄米一样。


日期:2010-09-26 20:45:19

  为了让大家自豪,公司为大家配发了统一西服,还学着国际大公司给大家制作了统一的工作号牌,中国刚出现BP,我便给公司每一个人都配发了一部,当时一个本科生一个月工资三十多元,一部BP机的价格是3000多元。腰揣价值十年工资的装备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
  当时东星的人个个西装革履,配载着国际大公司才有的胸牌,腰间挂着BP机,大车进、小车出,个个骄傲自豪的不得了。
  当大家骄傲和自豪得不得了的时候,我发现各种问题也随之而来。比如有车是好事,但也逐渐形成了大家没有车不出门的习惯,公司毕竟只有二台车,但已经有二十多人了,大家要办事都等着车。还有因为公司提供免费食堂的伙食太好,每餐都有几菜几汤,用他们的话说,每天都像过年一样,也正因为如此,结果又造成大家不愿出门,因为哪怕是在武汉市内出门就赶不回来吃饭,当然也有出门不管事情办得怎样都要赶回来吃饭。因为在外面吃饭需要自己掏钱,还有一大帮年轻人每天工作生活在一起,容易产生感情,也已经有恋爱的倾向。二十来人的公司,如果真有几对开始谈恋爱,后果将不堪设想,还有由于公司的工资待遇好,有很多人的亲朋好友都想进入公司……所有这些问题,那段时间几乎每天缠绕着我,我深知这些问题如不及时解决,公司的未来将无疑受到阻碍。这些问题看来都很小,但如果不解决,自然会引起一系列的问题,那些国有企业往往是被这些问题所制约,而公司刚成立,连一个公司制度也没有建立起来,也无法去制约大家的这些言行。一连几天,我日思夜想,最后写了一个“十禁止”:

  一、禁止讲武汉话(后改为地方方言);
  二、禁止内部谈恋爱;
  三、禁止任何亲友进入公司;
  四、禁止赌博;
  五、禁止贪污、收受回扣;
  六、禁止任何人侵占公司财产,损公肥私;

  七、禁止任何人推诿、拖延、指派工作;
  八、任何人不得从事任何违法犯罪活动;
  九、禁止任何人泄露公司机密;
  十、禁止任何人破坏公司形象、损害公司利益。

日期:2010-09-28 00:33:39

  当时这“十禁止”一颁布,大家一片哗然,都无法想象公司会颁布这样的十项禁止令。记得会上一颁布,大家开始哄笑,我想大家一定不相信公司会颁布这样的禁令,尤其是禁止讲武汉话,在武汉,武汉人不准讲武汉话,可能吗?
  禁止内部谈恋爱,这是什么怪规定?怎么可能禁止公司内部谈恋爱呢?那几对蠢蠢欲动的人更不能理解。
  这十道禁令其他八条在大家看来都基本能接受,就这前二条很多人无法接受,在会上我就这二条给大家作了详细的解释。

日期:2010-09-28 00:35:02

  首先是武汉话我为何要禁止。我讲我认为武汉话这个方言有很多的口头语,而这些武汉方言的口头语中很多事骂人的脏话。
  对于内部谈恋爱的问题,首先我认为在内部谈恋爱大家想象一下,每天会在一起工作,下班一起生活,每天24小时面对,多难受,没有了距离美,大家就像近亲结婚一样,有什么意思?再说现在公司十几个人,如果有几对人谈恋爱,公司会成什么样子,更何况现在有几对还没有开始谈恋爱都已经开始争风吃醋了,要真的都谈起来岂不要刀枪相对了。


日期:2010-09-28 00:36:18

  大家表面接纳了,可实际要执行这二禁止还是很难,我决定要坚决采取措施使“十禁止”执行下去,针对说武汉话的问题,我发动大家来抓,发现谁讲一句武汉话就给在场每一个人买一支雪糕。于是大家都行动起来,因为一旦有谁讲了武汉话,大家都有雪糕吃。这一招非常受用,记得罚得最多的是周维,一天之内有时会被罚数次。有时候买来的雪糕还未吃完,他又讲了武汉话,结果又去买,结果大家都说他是想给大家买雪糕,而不是讲武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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