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在海上 (一个软件工程师闯荡上海的经历 纪实)》
第4节作者:
红尘婆娑 后来我听到过研究社会学的人说过,女孩的心理年龄会比同龄的男孩大五岁。也许,她们只是一直都把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我当作了一个稚嫩的孩子。
我的新家在上海的普陀与嘉定两个区的交接处,因为那里是如此的偏远,以致于我可以租到在省吃俭用的前提下勉强负担得起的房子。因为在试用期,我只有1800的工资。况且,新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一直隐隐不安,伪造了一年的工作经历的我,能否真的胜任1800的薪水?
房子在金沙江路上,要沿着金沙江路一直向西走。我忘记了小区门前是92车,还是94路车的一个站牌,那个站牌有一个很土的名字:农民新村。
那是一个古老的很快要拆迁的小区,小区是如此的破旧,以致于当时看房子的时候,南兰陪着我,跑了一身的臭汗,我俩在在小区附近迷茫地来回搜寻,都不敢相信这里就是我未来的家。
英雄本色上,小马哥说过:人是没有选择的。至少当时的我没有选择。
房子在五楼,当我和南兰穿过破旧的楼梯时,看到每家的门前都写一个大大的“拆”。但房东告诉疑惑的南兰与我:至少年底前不会拆的,价格是如此的优惠,你俩很难找的。
房子是三室两厅,我住了其中一间,另外两间暂时空着,我怀疑房东能不能把其他的两间租出去,因为这是快拆迁的房子,整栋楼上其实可能只有两三家在住,但南兰坚定地告诉我:是可以的,因为这里是上海。
对了,价格是每个月550,交一押一。
其实当时我更想住那个更小更黑的终日不见阳光的的房间,因为它的价格是450,便宜了100。但是南兰阻止了我,南兰坚持让我住那间550的,但充满阳光的。
南兰说:林,如果你没钱了,你就告诉我。
后来我工作许久之后,一切稳定之后,不知是否南兰早已成了一个无意识的习惯,她总是在我和她联系快挂电话的时候,或者我去她家离开的时候,对我说:林,如果你没钱了,你就告诉我。
我的房东是上海人,和我的年龄相差不大。
在上海的外地人与本地人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爱恨情仇。但又彼此难离难弃。但这个年轻的房东在我心中一直留着一个不错的印象。其实当初我搬进他的房间,我只给了他300元。我说我正在找朋友借钱,我说我的身上只有不到400元,如果他愿意,我就先搬进去,一周内给他余下的房租。
但是他很快就同意了。后来在开始那几个月,在我等待工资没钱交房租的时候,他总是毫不迟疑地同意推迟交房租的日期。甚至有一次,他骑着他的电动摩托车,带着我游走于上海的大街小巷,只为了帮我一个忙。
后来当我稳定之后,我告诉南兰,我想请大毛毛吃顿饭,或者买点礼物去表示谢意。
但南兰总是拒绝,她说:林,不用了,交给我就行了。
大毛毛逐渐成为历史,直至被渐渐遗忘。
在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在不停地奔跑,偶尔停下来,才发现其实早已迷失了方向。
匆匆,太匆匆。
九 花絮
从大毛毛那里搬到新家,开始了去常乐公司上班的生活。
新的时代开始了。虽然仍然充满艰辛,但我决心用年轻的生命所拥有的所有血与汗与泪,去撕开面前的重重屏障,扑向梦想。
常乐,我来了。虽然我是用不光彩的简历造假被你收留的。但我会不惜付出年轻的生命所拥有的一切,去证明你没有错。
我不会让你因我而蒙耻。
许多时候,无论是在为实现目标所做一次又一次的枯燥的重复努力,还是在面临艰难的抉择。是固守现状,还是冒着失去辛苦多年打拼的成果,继续开拓进取。虽然我会恐惧与犹豫,但我最终会选择后者。大乱大治,不破不立。
在这些时候,当我感到有些迷失的时,我会去一遍遍地写我十几岁时就很喜欢的一首诗。
他是作者在自杀并自焚前写下的。而且,据说,是作者一生中写的唯一首诗。
这首诗没有名字。
就以作者命名吧。
作者的名字叫:
阿道夫.希特勒
一队队士兵
屹立在这里
身穿灰色制服的战士
一排排
望不到边际
在风雨中
他们散开,散开
也许
他们会将我抛弃
但是 即使只留下我一人
摇摇欲坠
我也要将我的旗帜高举
我的微笑着的嘴唇
也许会说出狂语
但是 只有我先倒下
才会倒下我的旗帜
并化做一件寿衣
骄傲地盖住我的尸体
十 抉择
终于开始在常乐上班了,上班穿的,是南兰陪我去七浦路买的衣服.南兰说: 林,你如此艰辛获得的机会,一定要注意仪表.要记得每天前洗澡哦.
记得那时,每次南兰去我那里看我,总是帮我把扔的到处都是的
脏衣服整理起来,放在洗衣机里搅拌,太脏的,她会帮我用手去搓,包括我的臭袜子.有时,我站在旁边,看她专心地弯腰忙碌.有种异样的温暖在内心荡漾.
南兰说:林,你不要多想啊,我只是担心你穿的衣服太脏,被公司赶走呀.
有些时候,我会突然很想去拥抱南兰,但她忙碌的身影散发出的圣洁,让我望而却步.
常乐是一家台商投资的公司,偶尔会接一些软件外包项目去做,
但当时公司主要的任务,是研发一款棋牌类的游戏.公司有两个项目组,java与c++.我在c++的项目里.
LICO安排了一位老员工负责带我,同事们都叫他阿宝.
阿宝是陕西人.其实当时给我留的印象很好,他对我提出的问题,能够比较热心的解说.我们开始的关系比较融洽.有时,我会庆幸自己
遇到了一位热心的老员工.直到后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但那是后话了.
对于常乐的每一个开发人员,我都怀着崇拜的眼光去仰视他们。因为,即使是层次最低的开发人员,与我这个靠造假进来的员工相比,也是我心中敬仰无比的神。
其实公司安排的任务很清闲.我问过阿宝,公司为什么招我进来,阿宝说,反正台湾的老板不缺钱,先招人进来养着吧.
但我过的很艰辛.我时刻记着我是靠伪造一年的工作经历进来的,我告诉自己,你必须抓住每一天的时间,当做两天,甚至几天去度过.我无法把每天的时间变长,但我可以把它变宽.
公司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是熟悉已有的一套游戏代码,我开始不分昼夜地去研究.
每个早晨,我都会提前一个多小时起床,简单的收拾之后,去补习自己工作中欠缺的知识,然后在过了八点之后,飞奔到小区门口的站牌,挤上拥挤的94路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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