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对岸,客商先下了船,那对母女也踏着跳板到了岸上,那老妇人拿出一包黄豆来递给马威,说是充作船资,马威心中好笑:“我渡你们也不过是日行一善,哪里是为了这些黄豆。”不过看老妇人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倒有点不好意思推辞,便含糊收了下来。
老妇人象是猜到了马威的心事,微微一笑,道:“如果嫌少,便踏在这包黄豆的麻布上,可以再见到我。”话刚说完,便和那个少女凭空消失了。
马威这一吓非同小可,觉得自己一定是撞邪了,扔了豆子,回头撑起船就走。下船后一路狂奔到家,刚喘了口气,准备将刚才的事和父母说一说,母亲已经惊叫起来:“威儿,这是什么?”马威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衣袖的折褶里面,一颗豆大的黄金正在闪闪发光。
这下马威可傻了眼,懊恼得连连跺脚,匆匆和父母交待了几句,又撑船回到刚才老妇人消失的地方。借着月光在地上摸索了半天,哪里还有黄金的影子?只剩下那块包着豆子的破麻布还在地上。
马威忽然想起了老妇人临别时的话,试着踏了一只脚上去,只觉身子一轻,竟然慢慢地飞了起来,不一刻已经到了一处华丽的府第,门上的篇额写着“白府”。几个家人打扮的男子正站在门外,一见马威,便大声叫道:“新郎官来了。”话声未落,门内已经涌出一大群人来,行礼的行礼,往他身上披红的披红,更有人吹吹打打奏起乐来,簇拥着马威就往里去,马威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急呼道:“且慢且慢……”哪里有人听他?直把他半拉半抬地拥入内室。
室内早就铺好了一条红毯,正中的高位上坐着的正是傍晚渡船口的那个老妇人,见了马威,老妇人笑眯眯地道:“马先生莫怕,老身是有意将小女许配给先生为妻,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今日以完花烛。”说着命人从里面搀出了新娘子。
马威遇上这飞来艳福,虽然想到这母女两人神秘莫测,不知什么来路,但穷家汉娶亲本就不易,现在遇上这等好事如果推辞了实在可惜,凝神一看,新娘子就是当时跟在老妇人身边的少女,烛光掩映下只觉得美丽异常,不由心中一横:“罢,管她是妖是怪,如真的要害我,此时再逃也来不及了。”
那老妇人又道:“小女与先生实有宿缘,我呼渡时,缘从我生,先生肯渡时,缘从你起。先生不必再多虑了!”说着挥挥手,那些仆佣们便吹吹打打地把马威迎进了内室。马威半推半就地随着礼乐与新娘子拜了天地,被一起送入洞房。
自此马威在白府中一住就是半月,夫妻两人恩爱异常,可以说是万事趁心,只有一件,马威是一个孝子,一直悬挂家中父母,怕他们找不到自己急坏了身子。
白氏见他日渐闷闷不乐起来,问明了他的心事,便道:“夫君既然思念公公婆婆,那自然应该回去看看。”说着,递了一块麻布给他:“以后来往此地,只需以一足踏之即可。”
马威大喜,依言一试,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飞落到了自家院中。
马威的父母自从儿子那天夺门而出一去无踪,也不知找寻了多少时候,却连一点音讯也得不到,已经推断他遭了什么不测怕是不会再生还了。现在见儿子忽然从天而降,自然喜出望外,拉着他的手追连连问,马威也不隐瞒,将这半月来的奇遇讲了一遍,这时不少看见马威腾云归来的乡人也聚了过来凑热闹,有年老识广的人便猜测这白氏恐怕是白虹精一类的精怪,马威的父母一听,吓得不轻,忙拉住儿子的手,苦苦相劝他不要再回去。
这一下可难坏了马威:一边是年迈的双亲,一边是新婚的妻子,无论让他抛撇下那一边都难以割舍,只好推搪了几句,说容自己再想想。马威的母亲见儿子显然是在随口敷衍,爱子心切,趁马威不注意的时候,竟然偷偷把那块麻布塞进了灶膛,一把火烧了。
等马威发现,已经抢之不及,偏偏对方又是自己的老母,不能责怪,马威也无计可施。
没了麻布,白府是回不去了,起初马威还抱着一丝希望白氏能来找他,但白氏始终没有再出现。
几年后,马威终于拗不过父母,另娶了村女为妻,很快妻子就为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父母乐得合不拢嘴,日子一天天过去,马威渐渐也终于冷下了心,准备安安稳稳地和相貌平庸却贤惠能干的妻子共度余生了。
只有偶尔,在一些雨后的黄昏,当马威撑船在渡口泊下时,看着天边淡淡的虹彩,他会想起,曾经有一次,他在这儿,遇上过一位美丽的白虹精。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日期:2009-3-20 22:19:00
来一个搞笑的,这个故事每次看到都笑到喷饭
尝粪
所谓见美味而食指大动,说的大概正是象常州御史蒋用庵这样的人——平日里官衙清闲,家中又颇为富饶,所以蒋用庵镇日无事,便呼朋唤友,聚着一批有同好的人,穿街走巷四处搜寻精奇的美食。
几年下来,常州市里稍有些名气的食肆酒坊都已经被他们吃了个遍,到得后来,也不论什么飞鼠毛猬,毒蛇赤蚁,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便越是拼了命地要搜罗来吃,至于美味与否,倒似乎不怎么计较了。
这一天不知是谁起的话头,提到了时值清明,正是河豚最为肥美的时候,蒋用庵正为最近找不到什么别致的美食而发愁,听了这话,一拍大腿,道:“好,我们就去吃河豚吧!”说着便兴致勃勃地拉着众人到了临河的飞燕坊。
飞燕坊是这些人平日里来惯了的,蒋用庵又出手疏爽,打赏起来最是大方,老板见了他这尊财神爷自然眉开眼笑,一听他们特地前来吃河豚鱼,两只眼睛更是笑得成了一条缝:“啊呀,蒋老爷,你们可来对了时候,敝店正特聘了京城来的大师傅,最精烹馔,尤其是一味清蒸河豚,据说做法还是出自大内呢……”
蒋用庵听老板说得天花乱坠,也不问价钱,便道:“那挑一尾大些的,今天我们要好好尝一尝鲜。”老板乐颠颠地去了,众人便挑临窗的位子坐下,一边品着清茗闲聊,一边等着那尾鲜鱼上桌。
不一会,一尾肥大的清蒸河豚便热气腾腾地上来了,大家都是熟人,也不用推让客气,一起举筷品尝起来。果然京中来的大师傅烹饪手段与别不同,鱼肉甫一入口,便觉绵软欲化,不但滋味鲜美无比,更有一种别样的清香,吃得众人赞不绝口。
正吃得兴起,忽然乐极生悲,座中一位李生好端端地正吃着一块鱼腹,忽然直挺挺地厥倒在了地上,口中的白沫直喷而出,这一下可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举着筷子面面相觑,心中转的都是同一个念头:“看来是这河豚毒未去尽,难道今日我等要毙命于此不成!”
老板得了伙计报信,这时也已赶到,一看情形,他倒是不慌不忙:“诸位老爷莫急,欲解河豚之毒用粪清最好了。”
蒋用庵怒道:“一时三刻,到哪里去找这东西?”
老板甚是得意:“此物小店便长备得有。”说着转身命小二速速舀一大桶粪水上楼来。小二知道人命关天,不敢怠慢,飞奔下楼,一会儿功夫便拎着一桶臭气四溢的粪水上来。
第一个抢救的当然是李生,伙计们一个抱头一个撬牙,猛灌了几勺粪水下去,却仍不见李生醒来,蒋用庵几个既心痛好友,又想起自己也已吃了不少河豚,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那桶黄澄澄的粪水,不约而同心里都起了一个念头:“与其等死,不如先于毒发之前服解药,无论如何,吃粪总好过送命!”互相微微点了点头,问小二拿了大勺,一人一大勺,闭着眼强咽了下去。
这样一折腾,差不多闹了多半个时辰,除了李生还没醒来,其它的人倒是俱都无恙,既无腹痛之症,也无胸闷之兆,众人正琢磨着是毒性尚未发作还是解药起了作用,只听地上的李生呻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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