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小小短篇系列)》
第24节

作者: 淡淡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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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一群人就在山丘后背风的地方围坐成了一圈,一边喝着酒,一边把狐女搂在怀中肆意轻薄,郑三的这份乐子简直难以形容。见其它人一脸艳羡,他哈哈大笑,把狐女推向了邻近的人:“让你们也尝尝鲜。”
  也许是有些惧怕通灵的狐狸会报复,那些人刚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怕什么,她被链子锁住了,什么也变化不了……错过了这个村,可再没这个店了……”听郑三这样说,有几个胆大的人也学着郑三对狐女上下其手起来。
  到底是狐狸精,尽管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情愿,但很快,那狐女就恢复了狐媚本色,渐渐跟着有说有笑起来,当然,她最竭力奉承的还是郑三。仿佛没有骨头一样,伏在郑三怀里的狐女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一声声地求恳着:“郑三哥……把铁链子给我解了吧……我还有许多有趣的玩艺儿给你看呢……”
  架不住狐女的软语温求,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的郑三终于掏出了钥匙,解开了铁锁:“替……替你开了……你可要好好服侍我……”
  但带血的铁链刚从狐女的大腿上抽出,狐女已经腾空而起,身形在黑夜中一闪而灭。

  “妈的,臭狐狸……”郑三懊恼地破口大骂了一通,看看天色已亮,只好挥了挥手:“回去。”
  一群人还没走到村口,就见村内火光熊熊,满村的人都在奔忙扑救,等火扑灭了一看,李家、何家……方才有份嬲戏狐女的那几个人家中都着了火,尤其是郑三家中,不但三进三出的院子烧了个精光,他的老婆女儿也全部烧死在里面。

日期:2009-4-27 13:01:00

  嗯,不知不觉连着说了几天狐狸了,现在换一个话题……
  54、膏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刘子仪家中后院的荒地上生出了一大片野草,尽管长得枝蔓秀结碧绿可爱,却招虫引蚊,十分惹人厌烦。有时候刘妻在后院晾晒衣服,只不过片刻功夫,身上就会鼓起三五七个奇痒无比的红包来。刘子仪见到妻子搔爬不已的难受样,便想着挑哪天空闲一定要把这片野草给锄个一干二净。
  准备动手前的那天晚上,刘子仪梦见一个黄衣老者,指着那些野草对他说:“这其实是参三七,如果用铅粉桐油合成膏脂,治疗毒苍最为有效。”
  刘子仪是个喜事的人,梦醒了之后就按着那老人所说的方子买齐了配料,找了一个短柄的三足小铜釜,一本正经地炼制起来。头剂膏药制成后刘子仪先找乞丐来试,果然灵验非常。这下他可来了劲,草当然是不锄了,一有空闲就埋头钻研此方。
  转过年的春天,雨水特别充沛,连下了两个多月还没有停歇的迹象,城中许多人都患上了无名的湿疮,医生们对此束手无策。唯独刘子仪的膏药与众不同,往往几贴就见效,于是求药的人络绎不绝,常常半夜三更还有人上门来。

  刘子仪觉得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也并不因此抬高药价,而且虽然每贴膏药都要视病疮大小单独烘制,颇为麻烦,他也从来不出一句怨言,对待病家总是十分和气耐心。
  这天晚上刘子仪刚送走一个病人,关门的时候看见一个乞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刘子仪心知必是来求药的,连忙招呼他进来。那乞丐的疮长在左股上,其大如钱,刘子仪烘制好膏药刚要给他敷上,却发现那疮已变得如拳头般大小了。
  刘子仪只当刚才烛火昏黄自己眼花,连忙更换了大一点的膏药,那疮却眼见着又大了起来,一连换了十数张膏药,始终都赶不上那疮增大的速度。刘子仪心中万分讶异,但见那乞丐呻吟呼痛,也顾不上想别的,只是不住在釜中挖出膏药,等总算把那个巨疮涂满,一釜的膏药都已用尽。
  没想到那乞丐反而勃然大怒起来,骂骂咧咧道:“还说是什么神药,全是骗人的把戏。”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文钱来丢到三足釜中:“喏,就给你一文钱,算是你这一夜的酬劳吧。”竟然就此扬长而去。
  这时天色已经微亮,刘妻因为他一夜未睡,过来探视,见此情景,直埋怨刘子仪太过好说话:“哪里来的臭叫花子,这般惹人厌,也亏你有耐心替这种不知好歹的人治病。”边说边气呼呼地要把那文钱扔出去,却见那钱已经牢牢地粘在了釜底,如铸成一般,上面竟然还氤氲着五色香云,缠绕不散。
  说也怪,从这天起,刘子仪的膏药更是神异非常,无论多么厉害的毒疮,总是一贴见效,人们都怀疑那个乞丐是仙人变幻而来。
  刘子仪本人一直活到八十多岁,无病无疾一笑而逝。他的子孙大都出官入仕,但在刘家老宅中始终供着那个三足釜,并且也一直炼制膏药给人使用,每贴收药费一文。

日期:2009-4-28 15:27:00

  毒饼
  “一、二、三、四……七,呀,正好七个!你看,还是热的呢!”
  喜孜孜地数了一遍,宁氏从骡背上跳下来,捡起了汗巾,七个热气腾腾的麦饼,正静静地躺在里面,看上去十分甘芳可口的样子。
  “姐姐……这是谁扔在路边的呀?”一旁牵着骡子的,是宁氏的小弟宁安,今年只有十五岁,因为姐夫有事不能来接姐姐,所以父母让他陪送姐姐回婆家。
  宁家家穷,拿不出什么象样的东西给宁氏带回婆家,所以宁氏一路走来闷闷不乐,现在看到这七个新蒸的麦饼,宁氏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把那七个饼严严整整地包裹好,揣进了怀里。

  “别管是谁的啦,反正是无主之物,正好给姐姐派用场。”宁氏拧了拧宁安的脸,笑吟吟地跨上了骡背:“就说是爹娘让我带回去的,这样在公公婆婆面前也算是替爹娘挣脸了。”
  回到夫家,那七个麦饼果然让公公婆婆对宁氏的父母谢了又谢——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麦饼可以算得上很稀罕的东西了。
  可是饼只有七枚,一屋子的人,除了宁氏的丈夫包万年不在家里,公公、婆婆、两个小姑、三个小叔,再加上宁氏和宁安,显然这饼是不够分的。宁氏看公婆脸有难色,忙一拉宁安的袖子,道:“我们不吃。”
  婆婆忙道:“那怎么成,小舅子远道而来,怎么能让他饿着肚子回去呢?”不过推让了几下,见宁氏仍然态度坚决,婆婆也就和老伴及几个儿女高高兴兴地分食了那七个麦饼。
  没想到饼落肚不到一刻,众人腹中竟然绞痛起来,在地上翻滚呼叫,其状可怖,吓得宁氏手足无措,等有乡邻听到动静,跑过来看的时候,包氏一门已经都死在了当场,口中的黑血泊泊流出,淌了一地。

  这件惨案惊动了整村人,乡村居屋简陋,刚才宁氏回家的时候,取饼、分食、推让的经过隔壁乡邻都听得清清楚楚,到官府一说,宁氏自然就成了头号嫌疑——若非知道饼中有毒,又怎会自己和弟弟坚持不吃?虽然宁氏口口声声说饼是路上捡来的,县官大人又哪里肯信?见宁氏坚不承认,立刻命令大刑伺侯。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宁氏本是弱质女流,哪里架得住那些刑具又拶又夹?一堂未过完,已经连声惨呼“愿招”了。县官按律判了宁氏剐刑,弟弟宁安知情不报,也判了斩刑。
  这件奇事不日传遍了城中大街小巷,有说宁氏是冤枉的,有说宁氏心肠狠毒的,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更令人意外的是,几个月后这件奇案中另有怪事迭起——城中有名的讼师卢贡生,在宁氏行刑前的三天,独自跑到县衙,自承那七个毒饼是他的杰作。
  说起来只是偶尔的心血来潮,那天卢贡生特地去买了一两砒霜,研细了和入面中,又亲自蒸成了七个麦饼,最后趁着无人的时候扔在了道边,正巧被宁氏捡回了家。

  县官以此事太过奇怪,本来有心开脱,可是卢贡生取出剩下的砒霜,言之凿凿,一口咬定此事是自己亲手所为。县官无奈,只好释放了宁氏姐弟,将卢贡生定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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