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二十年前一群冒险者的惊天游戏》
第2节作者:
岑墨子 史蒂夫·金,名字很像美国著名的恐怖小说大师,长相也特别恐怖。我曾在一次饭局上见到此人,当时我就惊为天人,那一点都不对称的脸型和五官,实在让人怀疑他生下来时脑袋是不是让什么东西给挤了。我对他的了解,仅仅局限于他是汪通海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能够在中国的土地上看到外国人还算比较稀奇,尤其是在我们那种穷乡僻壤,更是奇上加奇。如果史蒂夫走到大街上去,我相信肯定会有一大帮小屁孩儿,像跟屁虫似地跟在他后面跑来跳去,嬉嬉笑笑。能和一个外国人一起露营,这我而言,无疑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后来我还了解到,史蒂夫最大的爱好不是做企业,而是研究地理,他是个地理迷,来到中国的大部分时间不是花在赚钱上,而是花在中国的名山大川上。
至于我,一个高中念完后没能考上大学,帮汪通海跑五金生意的愣头青,自身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无是处。
这样七个人组合在一起,每个人的身上都拥有一定的特点,或者说是擅长之处。
具体说来,汪通海的优势是头脑和胆识,铁强是力气,唐三是游泳,宋小毛是身手敏捷(尽管他是个伤残人士),荆晴晴是数学计算,史蒂夫是地理,至于我,个人对历史很感兴趣,高中时期,只要是关于历史的书籍,不管杂七杂八从哪来的,我都来者不拒,看得津津有味,看得心醉神痴。我想,这看杂书的癖好,恐怕也是我最终没能考上大学的症结所在吧。
就是这样七个各具特色的人,相互间还不太认识,身份也不乏奇特之处,有蹲过牢房的混混偷子,有名牌高校的美女大学生,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却在春节期间组合在一起,来到一处偏远的小山村,开始了名义上为期两天的露营生活。
由此看来,这一趟露营,绝对不会简单。
日期:2012-3-3 20:35:00
回来了,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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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露营地
我们七个人汇合后,相互间履行完了介绍认识的程序,就开始进入那个小村子。
说是小村子,实际上在我看来,连村子都称不上,只是七八户人家稀稀拉拉地聚居在一条山沟里。
这条山沟是典型的夹皮沟。在我老家,夹皮沟是一个十分形象的词,只需要想象一下,自己趴在一个肥大屁股的下方,放眼望去,那种感觉就出来了。最关键的不在于沟,而在于沟的两边要高低相同,肥胖一致。眼前的这条山沟,就是由两座几乎一模一样的大山守左护右。大山上翠竹依依,远远眺望,称得上是竹山,风一吹过,山的皮肤便开始碧波荡漾,十分震撼人心。当然,要称得上沟,自然缺不得水,这样的大山深处,终年的雨量是很充沛的,否则也不会生长着这么多竹子,一条不宽不细的溪流从山沟里流出,滋润着一方田土。
我们入村时已是下午三点,虽然已过了中午,可仍然有黑乎乎的炊烟从一户人家的烟囱里冒出。这七八户都是由泥巴和干稻草搭建的土坯房,泥墙坑洼不平,有的甚至坍塌一角,主人家也没修补,屋顶上的干稻草都泛着黑色,不知已陈污积垢了多少年,才能积累出这种色泽。
我们扛着行李走进这条幽静的山沟时,几家的狗都吠叫起来。狗一叫,鸡也就跟着打鸣,正所谓鸡鸣犬吠、鸡飞狗跳、偷鸡摸狗、鸡犬不留、鸡犬升天,在我们造词的祖先眼里,无论吃穿住行,还是生老病死,似乎鸡和狗总是要连在一起的。鸡犬还不够,连圈子里的猪也瓮了几声,怕是以为外面这么闹腾,是主人家要来喂食了。
动物们闹欢了,自然也就引得人出来。七八户人家的村民们都好奇地走出了家门,有的捧着粗陶碗在扒饭,有的抱了小孩在怀里来回抖动,一个二个透过竹子间的缝隙,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们。这些村民的穿着肮脏不堪,衣服既破烂又单薄,脸蛋通红,都是被冬天的严寒给冻出来的。他们望着我们,眼睛里充满了冷漠和敌意,仿佛我们侵犯了他们的领地似的。这倒是让我颇为吃惊。对于他们而言,我们这群穿着光鲜的造访者肯定让他们感到了巨大的落差,感到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公平,但这也不至于要敌视吧。我虽然背了一个重重的军用背包,这让我感觉很累,但因为心里头高兴,一路上原本哼着愉快的小曲儿。可这时候,我连声都不敢吱了。我真担心一出声,就会惹恼了这群凶神恶煞的主,冲上来对我们七个人进行惨绝人寰的殴打,并且抢走我们所有的东西。
汪通海似乎并不在乎这些村民的眼光,他本来走在最前头,这时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冲我们这个方向大摇大摆地招手,大喊道:“宋小毛,你躲后面干什么?快滚前头来带路!”
“好嘞——”
我听见身后脚步疾响,还没回头,宋小毛左手拎着两袋子轻便东西,右肩挎着一个红星挎包,已飞快地跑到了最前头。
“带路?”走在第二位的荆晴晴微微有些吃惊,“不是在这里吗?”
“不是不是,还有半个钟头,半个钟头就到!”
宋小毛兴高采烈地回答,那娘娘腔的声调,足以让任何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暗暗骂了一声,原来这个小村子还不是目的地。
此时我的肩头快被军用大背包压垮了,劳累不说,还被一道道刀子般的目光盯着,浑身都不自在。这当口,真不知那球日的宋小毛哪来的高兴劲儿,欢颜笑语,还带活蹦乱跳。
在这一群村民别致的注目下,我们七个人快速地穿过小村子,往竹林的更深处走去。
大山沟子顺着山体的走势延伸,蜿蜒曲折,很快,身后的炊烟就消失在了大山的背后。
日期:2012-3-3 20:55:00
一开始,我们的脚底下还有一条窄窄的路径。这应了鲁迅先生《故乡》中的那句名言: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条路应当是身后村子中那些村民踩出来的。可渐渐地,越往前走,路径就越淡,到了后来,路径就完全被竹叶子覆没了。这时候,放眼望去,满山满野全成了茫茫竹海,若不是旁边就是山沟,还真不容易分清楚方向。虽说已是深冬,可竹子的生长习性奇特,无论多么寒冷的冬天,也不容易掉叶子,况且四川的气候相比外面,不算太过寒冷,所以竹叶子仍然翠绿依旧。寒风一吹,竹叶子沙沙地响,又有叽叽喳喳的冬雀儿在林间飞来飞去,对于我这个整日整夜在生意场上奔波劳累的人来讲,倒真有几分心旷神怡的感觉。
十多年后,我有幸去过一次蜀南竹海,在那里,我又一次找回了当年初入这片幽静竹林时的感觉。
可是这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后面发生的事,将令我为踏入这片竹林而后悔终身。
日期:2012-3-3 23:25:00
我是个要强的人,力气虽然不大,可偏偏挑选了较为沉重的军用背包来作为负担。从乡上停车,一直到走入这片竹林,大概已走了十来里山路。我累得够呛,渐渐地落在了一行人的后面。铁强停下来,要帮我扛一个编织袋。我喘着大气,摆摆手,招呼着说:“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先休息一下。”
我把编织袋放下来,丢在地上,顺便当坐垫,一屁股坐上去,不打算走了。我靠住一丛竹子,享受山风的吹拂,品味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我们也休息一下吧。”荆晴晴也停了下来。
汪通海回头看了看大伙儿的状态,很理解地点头说:“也好,那大家就休息一下。”
我们七个人原地坐下,棉袄领口往外直冒热气,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鼻子就像喷雾机似的,往外喷着一股子接一股子的白气。我瞅了瞅铁强,他的脸色比烧红的炭还要亮堂,就像猴子的屁股那般莞尔,于是忍不住笑了两声。
唐三从棉袄兜里掏出烟盒子,抽出一根香烟,挂在嘴边,也不问别人抽不抽,就把烟盒子揣回兜里,然后擦燃火柴,用手笼住火苗,点着了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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