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说,“关键是两个人谁也不肯低头,只要有一个让着点对方就行了。你看看他俩,一个觉得自己是老师,凡事都想替人做主,另一个则完全要个所谓的自尊,说话就呛着来。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就是真谈上了,也是得吵个不停。”
韦瑞兰说,“你们不是哥们吗?你劝劝天佑呗?”王旭笑了,“我可劝不了,他那一条道跑到黑的鬼脾气,估计还真的得张岚能治他。”
当张岚找到天佑的时候他正在那里发呆,张岚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你跑什么?我这里有没有杀人刀。”
天佑四处望了望,小声说,“你小点声,叫人听见。”
张岚扑哧的一声乐了,“别人听见又怎么样?我就是要你跟我好,他们管得着吗?”
天佑说,“哪有老师跟学生谈恋爱的?这不合规矩,你没听说师道尊严的话?”
张岚咯咯地笑起来,说,“你那都是那百年的皇历了?现在什么时代了?改革开放了,还这么封建。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姚可惠啊?”
天佑小声说,“我没说喜欢她啊。”
张岚马上盯一句,“那你喜欢我吗?”天佑开始支支吾吾。张岚又问,“你怎么像个女人了?”天佑说,“谁像女人啊?”张岚说,“你不但像,而且就是。如果,你是男人,你为什么不敢说你喜欢我?”天佑忽然脱口而出,“我怎么不干?”然而一句话出口,他忽然停住了,因为他看见张岚忽然哭起来了,天佑有些慌乱,说,“你哭什么,得得得,算我没说,算我没说。”又是一幅要跑的架势。
张岚气得不行,“你站住,你怎么老想跑?你能跑到哪儿去?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天佑装作忘记了,问,“刚才我说什么了?”
张岚气得抓起身边的一把雪就向天佑扔去,“叫你耍赖,叫你耍赖?”
日期:2008-2-4 1:29:41
张岚和天佑谁也没想到,这就是他们恋爱是从一场雪杖开始。当两个人每个人弄了一身雪,张岚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两张电影票,看看时间已经快开演了,于是,两个人连跑带拉的进了礼堂。天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单独和女生看电影,心里有些紧张,可是,张岚去很大方,从一开演到结束,她的手都没放开天佑。好多年以后,天佑都记得那部电影,叫《瀚海潮》是说地质队的事情,但是,剧情他却不记得,因为只要张岚手一动她就走神。几次他用眼睛的余光偷看张岚,只见她似乎特别认真,于是他完全不敢打扰她。
看完电影,两个人才想起来没有吃饭,于是,张岚建议到和兴路吃沙锅。天佑不好意思地说,自己身上没有带钱,张岚咯咯地笑起来,“咱俩现在我是地主,你忘了,我每月还有七十块钱工资呢。”说罢,她又想拉天佑的手,天佑正言道,“张岚,咱俩现在虽然像是在谈恋爱,但是,我们毕竟还有一个老师学生的身份在这里,我希望在同学面前咱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我不想让同学们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时有所图谋。记住没有?你要是能遵守这个君子协定,我就跟你谈,不然的话……”张岚说,“好了,就依你,你要面子,是大男人。”
张岚做的还是很好,同学们丝毫没有感受到她和天佑之间有什么变化,只有杨成辉看出些苗头,几次审问天佑,而天佑则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一个星期天,张岚约天佑到她家里吃饭,天佑这才知道,原来张岚的爸爸是一个他很崇拜的诗人张天翼。那天,天佑见到张天翼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倒是张见多识广,跟天佑谈了很多文艺理论。而当天佑当着张天翼的面背了几首张天翼的事以后,两个人几乎成了哥们。
倒是张岚的妈妈很不高兴,问了天佑很多很实际的问题,家住在哪里啊?家里都有什么人啊?经济情况怎么样啊?将来能不能留在省城啊,等等。天佑一一如实回答,听完天佑的话,张岚妈妈把张天翼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了很久。天佑和张岚听到张岚妈妈对张天翼说了很多,但是听不清楚。他们出来后,很礼貌地请天佑吃完了饭,但是天佑看出来,情况很不对头。
果然,第二天张岚对天佑说,她的父母郑重地与她谈话,同时表示坚决反对女儿和天佑的婚恋!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天佑家经济条件不好,而且毕业分配十有八九要回宾县,要张岚立刻断绝与天佑的来往。尽管女儿再三解释说,即使天佑分回宾县,他们也可以两地分居,然后再找机会调回哈尔滨,但是父母依然坚决反对,争执激化的母亲甚至以断绝母女关系来反对!
天佑问,“你现在怎么考虑?你家就你一个女儿,哥哥又在外地工作,不能因为我伤了你父母的心吧?”
张岚说,“我对他们说了,不要以为现在是封建社会,自己婚姻还要由父母做主。作为他们的女儿,尊重他们的意见没错,但我也有自己的判断,是我跟天佑谈恋爱还是你们在谈?”
天佑有些不安,问,“你就这么说的?他们怎么反应?”
张岚说,“我跟他们说了,不同意我跟你的事,我就住在学校里不回去。放心,我最了解我妈妈了,咱现在要是软了她以后还不知道搞出什么新花样呢,我先在学校住一段,到时候,她还得把我叫回去,到时候,咱们才能占主动。”
日期:2008-2-4 13:25:57
姚可惠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天佑送早餐,跟天佑一起去图书馆,天佑几次跟她说不要这样,可是她根本不听,甚至还搬出战玉书来找天佑谈话。天佑现在很是为难,他几次想把自己与张岚的事情告诉姚可惠,可是话到唇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他也跟张岚说了这事,张岚想了想说,“这事你还真不能操之过急,姚可惠是个很较真儿的人,要是处理得太草率,很可能适得其反,我看还是慢慢地让她冷下去吧。”
八五年元旦前的一个星期天,刚刚吃完午饭,天佑似睡非睡地躺在床上,忽然,有人敲门,张全过去开门,却是战玉书。她问叫到,“天佑,你出来一下。”天佑也不起来,说,“大中午的也不让人睡个午觉?”战玉书走到房间里,对天佑说,“我告诉你,团中央要求各地团组织在八五年元旦春节期间开展“破除陈旧观念,美化青年生活”活动,使广大青年在新的一年里振奋精神,勇于开拓进取,美化和建设美好幸福的新生活,为经济改革和四化建设贡献青春和力量。”天佑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走吧,我要睡觉。”
战玉书一下子把天佑拉起来,“我告诉你,咱们系里准备结合青年读书活动,举办青年生活中的美是什么专题演讲会。你是系里出名的艺术家,你要给布置会场去。”
天佑说,“我刚踢完球,一堆臭衣服还没洗呢,我不去,你找别人吧。”战玉书满脸严肃,“天佑,这是政治任务,你不要讨价还价,这样,你去布置会场,我帮你洗衣服。”天佑正好不愿意洗衣服,听说有这等好事,正好借坡下驴,说,“好,你现在洗,洗完我跟你去。”
战玉书愤愤地端起天佑床下那臭烘烘的球衣,拿了洗衣粉到水房去了。一直看着天佑跟战玉书对话的毛博思忽然笑起来,说,“不服不行,咱们办能把战玉书治住的恐怕也只有天佑了吧?天佑那臭衣服还不把战玉书熏个半死?”天佑说,“战书记这是为革命工作而献身,脏点臭点没什么?”这时,王凤山忽然冒出一句,“艾军,战书记对你那么好,怎么不给你洗衣服?”艾军恶狠狠地对着王凤山说,“你别再跟我提她,再提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正说着,战玉书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见到天佑就嚷,“天佑,你不能脚踏两只船啊,原来你早有女朋友了,我说你怎么对可惠那个态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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