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主管意识形态的中宣部倡导在思想文化领域要实行“宽厚、宽容和宽松”政策,整个社会均在大谈文化全面开放,在这种空前自由活跃的气候中,杨成辉建议系里也办一个校园杂志,由天佑来主笔的,可是,学校有关部门说什幺也不批,就差给他们磕头啦。没办法,总不能真的让人家磕头,这不是民主运动的风范!而这时候,刘国强出面帮了杨成辉天佑他们一下,于是第一期很快就将刊印。这时候,天佑的一篇文章惹得杨成辉很生气,他的文章原来是对刘国强的一个观点发起挑战。这是新思维对传统哲学的论战,杨成辉怕天佑因此得罪刘国强,劝他不要用这篇文章,可是天佑却说,“向刘老师挑战是深刻的,而否定他是浅薄的。”,这话不知道怎么传到刘国强的耳朵里,他对系里的几个领导说,“天佑这个学生,有才华,有思想,不媚上,将来必定是个好学者。但是,他绝对做不了官,因为,她个性太强。”许多年以后,当天佑从杨成辉的嘴里听到恩师如此的评价时,他不无感慨,认为刘国强看人堪比伯乐。
这天,王旭建议大家到二龙湖去看一下,杨成辉说没问题,但是建议不要带女生,于是,四个最好的哥们,王旭,天佑,杨成辉,胡威骑上自行车从学校出发。那时哈尔滨去宾县的路十分难行,几个人从五点多开始骑车,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到二龙山。天很黑,几个人找了一个有灯光的招待所在墙外互相依偎着坐下,等待天明。由于很累,大家草草吃点从学校带来的馒头就睡着了。
夜里睡觉发现风云突变,胡威说二龙湖不远,细雨绵绵,是农家的好事。大家也觉得雨中游湖,也未尝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于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塑料布遮在头上便接着沉沉睡去!
早晨大家醒来,发现雨很细很密,但风很大。他们刚走上大堤,烟波浩渺的二龙湖便扑面而来,哇,那种壮阔、那种朦胧让天佑的血液几乎奔涌而出!天佑一下把披在身上的塑料布给抛掉啦,杨成辉不甘示弱,比天佑还抛的远,他们象两个狂人,在大堤上举着手狂奔着、大笑着。天佑突然站住,仰天长啸,“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而杨成辉则驻立狂卷的风雨中,有板有眼的念:“嗟夫。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王旭和胡威依旧披着塑料布,像看耍猴的一样看这队疯子激扬文字,指点江山。
忽然,杨成辉队天佑喊道,“天佑,你毕业以后想干什么?”天佑说,“我想做个大哲学家,像黑格尔一样。你呢?”杨成辉说,“我要当省委书记,我要为人民服务!”接着,胡威也说,“他要当著名的考古学者。”轮到王旭,他的话叫人大吃一惊,他说,“我要发大财,我要当资本家!”在当时,说这样的话还是少见的,学生们的理想也不再经济方面,大家虽然都想为改革开放作贡献,可是,怎么个贡献法,大家还真说不清楚。王旭这么一说,引起大家一致抨击,说他财迷,没有理想。王旭也不解释,只是说,“我以后要是发了大财,准提拔你们当售货员。”这是那时候一个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一个文丨革丨事情的干部对一个女孩子说,将来我提拔你做售货员。
日期:2008-2-6 0:40:22
我是00后的大学生,对80年代的那批大学生不太了解。不过知道一点那时的大学生都很关心中国的政治,关心中国的走向。但是还是对楼主描写的主人公,仅仅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就能思考如此深的问题,并且能提出很多真知灼见,有点怀疑,楼主是不是拔高了自己的主人公。也许是我对以前的大学生太不够了解了.
-----------------------------------------------
那时候正是文丨革丨刚刚结束,那时的大学生都充满理想,他们有忧患意识,想通过自己报效祖国,而且那时候国家政治比较宽松,言论还算自由,于是,便有了以后的。。。。。。
以后的学生为什么没有那时学生的思辩能力了?因为大环境变了,而且,学校里现在已经没有学术气氛了,有的只是功利,只是肉欲。
因为种种原因, 我们上大学那会儿都挺穷的,从农村来的学生多,所以整体消费水平都不高。学校每个月发26.5元,这几乎是我的全部生活费,平时没有特殊事情,基本不向家里要钱。吃饭是大头,占了生活费的大部分,每顿饭最多也就吃3毛钱,一个月下来大约花20元左右。每个月剩下的钱攒起来就用来买点衣服、生活用品,还有课外书籍什么的。闲了的时候,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也会相约去看电影,那几乎是我们惟一的娱乐方式。当时我们也没有什么经济头脑,都没有想过勤工俭学,就靠那点补助生活。学校设有奖学金,如果谁想买点什么奢侈的东西,就只能拼命学习,努力拿到奖学金。
有人说: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是多余的一代,是默默无闻的一代。不管是多余也罢,默默无闻也罢,六十年代生我们,已经当之无愧成为当今社会发展的中流砥柱。六十年代出生的我们,面对文丨革丨,面对改革开放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勇敢地接受了时代赋予我们的机遇和挑战。虽然有过彷徨,有过迷惘。但是我们还是义无返顾地走过来了。
我们在精神上没有过无限膨胀,所以也没有绝对放弃。我们在肉体上没有过真正的开放,所以也没有绝对放纵。我们经历了懵懂之中的革命与理想主义,经历了青春期的接受新信仰的骚动,经历了现实挫折后的重新选择,经历了思想固定后的挣扎,经历了实用主义大兴其道时的手足无措,经历了时代给予我们的冷漠与世故。于是我们成了最矛盾的一代。 所有在革命时代建立了道德感的人是不会大彻大悟的,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而是带着一种隐痛不是沉痛在现实中寻找着自己的位置。我们在读大学的时候,被激起的是求知的冲动,而不是求生存的冲动。
希望你们能读一读八十年代的历史,不要逼我们说些什么,好吗?这篇小说,我已经是用最隐秘的手法在记录那段历史了。如果非要我说的很透彻的话,难道非要我这贴被封不成?
日期:2008-2-7 17:38:35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时间已经到了八六年的十月份,这时,天佑的另一篇哲学文章被登在社科院的刊物上,为此,刘国强找他特地谈了话,意思是学校正在考虑他提前留校的问题。这个消息使得天佑很高兴,觉得这样他就能和张岚一起工作了,于是,他悄悄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岚。可是,她并不感觉到怎么惊讶,似乎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这令天佑很失望。
这天,陈海涛会学校来找天佑,这时,他已经被分配到省委宣传部工作,他对天佑说,“最近南方不大安静,最好不要多参与其他的活动。”天佑说,“我也感觉到了,我最近正在修改一篇文章,准备发在学校的学报上。”陈海涛说,“天佑,作为哥们我得提醒你,我看过你的一些文章,很激进,你是不是能缓一缓?现在局势不明朗,我怕你会因言得祸。”陈海涛早已经没有了以前上学时的骄横,现在多的是冷静与小心,这与他以前很不一样,天佑一时有些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以前那个陈海涛了?人难道一毕业就跟读书犹如此大反差吗?
最近一段时间,毛博思他们经常去参加一些集会,天佑和杨成辉觉得那些集会太过危险,于是整天跑到校外铁路技校旁边的一个小店去喝酒,两人因为都没什么钱,所谓的喝酒也就是买个八毛钱的鸡骨架,就是没什么肉的骨头,加上点五香干豆腐,和花生米什么的,酒是一贯的,要么是宾州白,要么是花园白,啤酒是喝不起。这天,因为小店里有几个赶马车的,于是,他俩就买点东西回到宿舍准备喝场闷酒。可是,回来时,这看见除了王旭以外,其余人也在,他们也在喝酒,不过是同时在听毛博思演讲。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