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知道这人不好相处,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三个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把你就出来吗,人家瘦子都搭上终身残疾了,谁知道一出来就为了这么一破瓶子东西跟我们急。
我有些火了,但还是尽可能按捺了性子,没有法飙,语气却已经不那么客气了:“你说那不是清凉油,难道还是印度神油啊?”
二师兄一听,更加怒不可遏:“你再胡说小心我抽你。”
我二师兄说着就要举起手给我一下子,突然,门口多了一个人。
二师兄一见这人,那点气势汹汹忽地就没了,还有点惊恐地往后面退了几步,眼神又惊慌又害怕。
这人五短身材,脸色黑黑,眼睛前面戴着一副墨镜,衣服裤子凌乱不堪,一看就是典型拾荒汉。
二师兄已经吓得跪下了。
那人当然不是扑通拾荒汉。
这个又黑又矮的人一进来看了看两站两躺的我们四个,揭下眼镜。里面只有一只眼睛。
另一只眼睛已经塌陷下去,像一个被荒弃的老坟。
这人看上去已经年近古稀,实际上他也是年近古稀。
他就是我们的师傅,大名不详,外号贺摸摸。
论长相,我师父在外人眼里可以说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可是在我们师兄弟里面,却又有种不怒而威的威严。我师父性格最大的特征,就是小事不上心,大事太小心。也就是说,平日里稀稀落落的也没什么,但问题一严重,就六亲不认。
看我二师兄吓成那样,就知道事肯定不小。
我喜出望外,冲上去喊了声师傅,老人家点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到二师兄前面。
二师兄跪在地上怕怕地看着师傅。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我一头雾水。
师傅看着二师兄说:“老二,东西交出来吧,然后自己动手,老头子不为难你。”
二师兄垂下头,不敢作声。
师傅接着说:“我知道你一直在号子里蹲着,那瓶阎王尿,应该还在吧?”
二师兄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师傅,然后看了看我,然后摇摇头。
阎王尿,我们师门的传家法宝,其他地方也没这个说法,只我们这一门有这东西,不过听说因为前面的师祖们没有节约资源,挥霍得厉害,到师傅这一代,只剩下两滴了。这东西做成一个药丸状,药丸是空心的,里面包着一滴液体,那就是阎王尿。据说只要在眉心点一点,下地时遇到再凶险的情况,也能全身而退。
二师兄居然把这东西从师傅那里偷了。
我知道这下事态严重,便不敢出声。
师傅见二师兄摇头,也大吃一惊:“什么,你用了?”
因为阎王尿太珍贵,一般都是在盗一些绝顶危险的大墓才拿出来用。师傅这一辈子就没有用过一滴,哪知道二师兄居然用了。
二师兄又摇摇头。
师傅生气了:“到底怎么回事?”
二师兄跪在地上沉默了半响,然后抬头指了指我,那瓶阎王尿,那瓶阎王尿是老五用了。
怎么是我?我连阎王尿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啊。
二师兄接着说:“不过,我只偷了一颗阎王尿。当时我把阎王尿拿出来后,整个瓶子倒空,却只有一颗,我也很吃惊,不是说两颗吗?当时也没多想,一颗就一颗,把瓶子放回去后,我就拿着那颗药丸走了。后来我想一颗就只有一滴,要是遇到几个凶坟,不是不够用吗,而且药丸也不好携带,刚好我随身带有一瓶清凉油,于是我就把药丸挤破,把里面的液体倒到清凉油瓶子里,混在了一起。这瓶清凉油我只用过一次,也就是在眉心点了一点。我想试试这东西灵不灵,就花大价钱从黑市里买了一只镇在陶罐里的哝哝姐回来,养在柜子里,那天早上我在眉心点了一点那个清凉油后,我就打开那个罐子,谁知道一打开来,那东西就窜出来,把我拉进了柜子里。清凉油里面的阎王尿太稀,只把那鬼熏的有点晕,但它还是紧紧地在里面勒着我困了一整天,直到老五他们赶过来。”
我一听完,心里暗暗叫苦,妈呀,那清凉油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居然一点不犹豫就把大半瓶子都乱搽掉了,难怪二师兄那么生气。
师傅听后也怔了一怔,回头问我有没这回事。
我不敢说谎,连连点头,说,我不知道那清凉油里面混了阎王尿啊。
这时,二师兄又抬起头看了看师傅:“师傅,还有一颗阎王尿,你是不是给老三了。”
师傅看着二师兄,没有说话。
这时,村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车开不到这里,只能停在村口。
师傅朝我挥挥手:“你先把那两个人搬出去,救人要紧,这里的事你就别管了。”
我点点头,师傅肯定有些事情不想让我知道,我清楚。
我先把老千背出去,然后带着外面的医务人员抬着担架进来把瘦子也抬走了。
出门前,我听见那微微的音乐声还在。
具体师傅和二师兄在里面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后来的结果是,二师兄还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师傅却再也没出现过。我猜师傅也是知道二师兄回来了,才来找他的,也幸亏如此,我还能如此巧合地再见他一面。
二师兄,三师兄,还有师傅,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比较复杂(后来二师兄把这东西告诉我后,我竟然不敢相信。),我知道的东西很少,所以也没怎么猜,当下就开着我的破车,跟着救护车来到了县城的人民医院。
老千伤势不算严重,躺到半夜,就已经基本清醒了。伤口经过专业处理后,也没什么大碍了(正常起居还有能力自理)。
瘦子就比较难搞了。
醒倒是和老千差不多那个时候醒来,但是醒来之后却不能动了,连连喊疼。看那情形我们都差点声泪俱下了。于是打电话给二师兄,让他通知瘦子的家人出来照顾他,我则去取了些钱回来,拿出两万放在瘦子那里,给他留了个号码,告诉他不够再叫我。
第二天,瘦子的家人来了以后,本来缠着我们要闹,但看见那两沓崭新的人民币后,又安静了。
我跟老千不愿再在这里逗留,看着瘦子那副可怜模样和他家人那副可恶嘴脸,实在让人太难受,中午两人就回到了我们村里。
一回到家就人困马乏了,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换,走到床前翻头就睡了。
睡没多久就有人敲门。
咚咚咚——
谁啊这是,来得真不是时候。我转了个身,接着睡。
过了一会儿,下面就开始喊了:“建国,建国。”
我一听,是公子龙的声音。
这才想起,昨天跟公子龙约了今天见见公子寻。如果只是公子龙倒没什么,但是公子寻这人比较特殊,还是得起来招呼一下。
我一打开门,就看见了公子龙一脸慌张:“建国,不好了,我家寻子不见了。”
我以为听错了,公子龙又说了一遍:“我家寻子不见了。”
什么,公子寻失踪了!
这两天事也太多了吧。
我都已经疲乏不已了。公子龙也看出来我精神不太好,就问:“建国你怎么了,眼泡子肿起来跟个猪尿泡似的。”
我摇摇头:“没什么,你说说寻子的事吧。”
具体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昨天晚上睡觉还看见公子寻上楼进房间里去了,可是今天早上人却不见了。公子龙一家人全村找遍,就是不见人影。
公子龙这次来的意思就是想道个歉,说安排好的见面又要推后点了。
我点点头说没事,不急,然后就打发公子龙走了。
公子龙连连说着不好意思走了,我关上门又准备回去接着睡。
公子寻怎么又出怪事了?
琢磨了一下,没再去管,钻被窝里又睡下去了。
谁知刚睡下不久,迷迷蒙蒙就要睡着了,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妈的,谁?
我一踢被子跳起来。
原来是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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