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婉约付红颜》
第8节

作者: 总是如此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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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梅洛说她在家里特无聊,除了看电视就是对着镜子发呆,要余浩淼去她家里玩。余浩淼说要是我去了你就对着我发呆,效果有什么不一样?还把我搞得神经兮兮的。她说你来了我妈就不会逼我天天看书了,我是实在看不进去了,在镜子里面看自己也比看书有意思。余浩淼说你妈那是为你好,女人光有脸蛋是不行的,还要有智慧,美丽只能使男人停下,而智慧才使男人留下。梅洛说哦,但是还是似懂非懂。

  妈妈对梅洛非常感兴趣,时不时过问余浩淼和她的关系。余浩淼说那是你喜欢的类型,但是不能让你把她教坏了,她在我面前是服服帖帖的,要是被你灌输那些女权思想的理论,那以后我怎么管她。妈妈笑着说只要是通情达理,我倒是支持我媳妇当家。余浩淼就郁闷了,妈你怎么越说越来劲了,我都还没有感觉,你就一竿子打死说她是你媳妇了?他妈说,难道她一个女孩子天天给你打电话,那热乎劲就跟你老爸当年追我的时候一样,不是喜欢你是什么啊?余浩淼说这是什么年代了,我们要经常拉着手在街上走呢,也没见得说就是在谈恋爱,什么见识。她还不服气,说你妈落后了,你长大了,你可以和你老爸一起造反了是吧?

  “不是,不是,我们哪里敢啊?吾皇万岁。”他说完就披着一件T-shirt,嚼着根雪糕出去打游戏去了。

日期:2009-12-01 19:27:50

  梅洛打电话来说她到镇上来了,今天逢巴扎,叫余浩淼陪她去逛巴扎。妈妈接到她的电话,一时激动得不行,一个劲地责备说丫头怎么不到我们家吃中午饭呢?请你几次都不来,嫌弃我们家吗?余浩淼就过去抢了电话和她说话。
  “这么大热的天,不呆在家里,晒黑了我就装着不认识你。”
  “你自己不是也很黑吗?”
  “我相信会有长白的一天的。”
  “会等到什么时候啊?你这种黑是天生的,植皮?”

  “下辈子!”
  “哈哈,反正今天是白不了啦,快点出来吧。”
  梅洛在她大伯的诊所里等他,戴了一个大遮阳帽。余浩淼用一个手掌遮着太阳,三两步跳到屋里去,从梅洛手里接过纸巾擦汗。
  好久不见,梅洛似乎够想他了,笑着看着他。
  “梅洛,你把我害苦了,这么热。”

  梅洛把手伸到太阳下晒了一下:“不热啊,都六点钟了,谁叫你那么娇气。”
  太阳偏西了一点,梅洛带他去逛巴扎。
  巴扎就是内地说的集市,奎依巴葛镇每一个礼拜逢一次集,十里八乡的人天没亮就起来赶着毛驴车,骑着自行车摩托车,开着拖拉机来巴扎买东卖西。这时快到六点,集市已经开始慢慢散了,卖羊肉串的摊子已经在拆炉子了,卖哈密瓜,西瓜的,就剩一些个小皮皱卖不掉的,摊主自己拿刀子在切了吃。
  在巴扎的入口处一看,还是人头攒动,多数是戴着圆白帽,花纹边方帽的维族人。有的人已经驾着自家精致的毛驴车,买好了需要的东西准备回家了,也有的刚来的,忙着往里面走,都大声地吆喝着请让路:“霍西,霍西……”
  卖手抓饭的,这回忙坏了,人们赶着吃完饭回家,帐篷里面的位置都坐满了,外面还围了一大群。嗓门大的小男孩这回也不用干在那里吆喝大家来吃了,生意好得不得了,窜来窜去招呼客人,稍有怠慢还要挨父亲的巴掌。帐篷前面的灶台上,放着一大框手抓羊肉饭,掺着些切成小丁的胡萝卜,一整只羊腿埋在其中。余浩淼老觉得羊肉那股子臊味让人难以下咽,维族人却当成了美味佳肴。

  接下去有卖刀的,在一个纸板上面放了各种各样的刀,刀身雪亮,刻着维文,据说是英吉沙的正宗手工制品。
  后面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上面有卖牲口的,有耍杂技的,以卖百货的居多,大到门窗桌椅,衣帽鞋袜,小到螺钉,橡皮筋,发夹头饰。家家都在自卖自夸,声音混成一片,维族人卖东西,你要是只看不买他们就会有怨言。有的摊主是中年妇女,围着黑纱巾,只露两个眼睛出来,蹲在自己的地摊面前,不停地把卖得不好的东西往前面放,好吸引多一些关注的目光。也有一些还没有长大的维族小孩,赤着脚,一个人挎着个篮子,里面放着气体打火机,在人群中叫卖:“贝希毛一个,一个贝希毛!”

  梅洛走到一个卖发夹的地摊前,心血来潮要挑一个发夹。摊主是一个中年的汉族妇女,她热情给梅洛推荐各式的发夹。梅洛把她的帽子戴到余浩淼头上,一个个挑着在头上试,试的时候要余浩淼给出评价。余浩淼说每一个都好。她胡乱选了一个戴在头发上,和老板杀了价,最后以一块钱的价格买了下来。
  “梅洛,等我有钱了给你买贵的,一块钱的发夹,配不上你。”
  “真的啊,我今天晚上回去写到日记里,你赖不掉哦。”

日期:2009-12-02 09:15:16

  八点钟时,梅洛说要余浩淼送她回去:“路上一个地方有条狗,每次往那里走它都追着我的车狂叫,我怕。”
  “不去,晚上我还要看天龙八部。”
  “就当送我吧,万一狗把我要成狂犬病,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余浩淼打电话回去给家里报备,妈妈完全支持,嘱咐他嘴巴要甜一点,回来把梅洛接到家里来玩几天。
  余浩淼骑车,梅洛坐在后面指挥,她说往哪转余浩淼就往哪转。梅洛用尽整个怀抱也才刚好可以抱着余浩淼的腰,下巴也刚好搁在他的背上,车子碾过小石头的时候颠得她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车子沿着柏油公路驶了一会儿,拐了一个弯,拐上了一条铺满炭渣的土公路。公路两边是参天的白桦树,树干个个都有梅洛的腰粗,树荫把公路遮了起来。这条路笔直,一眼看不到头,就看见两边的白杨树泛白的树干慢慢由两行在远处合在一起。有这么密树林,太阳只有早晚才有机会照到公路的地面,这时的阳光金色耀眼,把树干拉得老长。傍晚会有些风,刮的白杨树叶子哗啦啦地乱舞。车子开的时候,发动机的声音不足一提,地上沙子和轮子的摩擦声,头顶白杨树叶子跳舞的声音,那才是傍晚最美的音乐。

  梅洛说这些白杨树长四五年就可以长这么大,当地的维族人隔几年就要砍掉去卖木头。
  “这里的东西什么都疯长。”
  “真的吗?你都长了十八年了,怎么还这丁点儿大啊?”
  她就在后面锤他的的背:“讨厌。”
  余浩淼就故意把车子歪了一下,吓得她尖叫了一声,差点把余浩淼背上的皮都揪了下来。
  “梅洛,你说的那只狗呢?”

  “就在前面。”
  当走到前面的一个十字路口时,一条纯白毛的狮子狗连爬带滚地跑出来朝他们狂叫。余浩淼这时彻底对梅洛无语了:“这就是你说的那条能让你吓得不敢回家的狗狗啊?”
  “嗯。”
  到后来余浩淼看到了梅洛家里养的那些凶猛的大狗时,真的后悔自己相信了她弱智的谎言。
  穿过了那条长的不知道有多长的林荫道,车子上了另外一条稍微宽阔的土路。这条路上满是碎石,只有两边是露出细沙的自行车道,摩托车开得快,沙子都被车轮子抛起来,前面的车子消失在一路烟尘中,真是一骑绝尘。路的两边是水渠,夏天的时候水渠里面都是哗哗流着从雪山上引下来的雪水,清凉彻骨。水渠过去就是维族人的院子,隔几十米远便有一户人家,都是通过一座板桥和大路连起来的,桥过去是一个走廊,两边搭起葡萄树架子,夏天的时候葡萄藤子串到上面去,把顶封上,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个双扇铁门,通常刷着蓝色油漆,门上铸着具有浓郁伊斯兰风格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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