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婉约付红颜》
第9节

作者: 总是如此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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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约走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拐进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夹在油绿的玉米地中间,像一条黄色的带子。这条路弯弯曲曲,坎坷不平,梅洛一再让他小心,最后车子的后轮子陷到沙坑里面了,扬起的黄沙撒了梅洛一背。余浩淼叫梅洛先下车,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子拔了出来。

日期:2009-12-03 14:44:17

  梅洛家里有近200亩的鱼塘,七八个方的圆的连在一起,分布在梅洛家的四间砖结构的平房周围。房子前面是一个最大的鱼塘,约有五六十亩的面积,池塘周围都种着手腕粗的白杨树,起着固沙的作用,唯一一条通往外面的公路,从两块池塘中间的堤埂上穿过来,延伸到房子右边的一块空地里。房子前的池塘边种着葡萄树,葡萄藤子沿着在白杨树干上面搭的架子漫爬着,搭起了一个天然的凉亭。葡萄架下面放着一张木桌,两只简陋的长凳。

  鱼塘明晃晃地连成片,堤埂上有春天时新翻的泥沙,析出盐碱来,雪白的一片。浅水里有许多白羽的水鸟,捋着翅膀休闲地啄寻着沙虫子,偶尔水面跃起的鱼影,把它们吓得扑翅乱飞。
  水面总是波光粼粼的,不时有草鱼暗褐色的背脊露出来,翻起一阵水皱。太阳热辣辣炙烤着水面,像一只无形的大嘴巴,哧溜哧溜地吸着鱼塘里的水。每个鱼塘都有一条专门的水渠,没日没夜地往里面注着从后面大渠里引来的雪水。进水口是一只长长的空心水泥管子,出水的那头用纱网罩起来,据说如果不罩着那些调皮的鱼儿便会在水面升高的时候逆水往上跳进管子里跑掉。

  余浩淼和梅洛先去打水洗脸。水井在房子的右边,梅洛先拎着水桶先过去,余浩淼也跟着过去。刚走了两步,从旁边的草丛里窜出一只花斑的大狗来,像谁欠它钱似的,弃命地朝余浩淼狂叫。一条磨亮的铁链紧紧地勒着它的脖子,它死活不管,后腿磴地,前腿在空中乱抓,张牙舞爪,地面的沙地都被它刨得乱飞。
  “梅洛,救命,你这狗貌似不是很友好啊。”
  梅洛顺便从水渠里舀了一瓢水来,朝狗头泼去:“小花,给我住嘴,按辈分你得叫他哥,别乱咬。”
  那狗不知是被水泼醒了,还是听懂了梅洛的话,顿时安静了下来,钻回草丛中趴下,继续潜伏。
  “你们家的家教真是有特色,小花的性格都这么彪悍,和你一样。”他忘不了刚才梅洛刚才把他和这只狗扯上关系,趁机报复一下。

  “你再说我让小花咬你屁股。”
  他一声都不敢吭,赌气沿着鱼塘边去,但是没过多久听见一阵急促的狗叫,又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梅洛拎着水桶笑得浑身发抖,说忘了告诉你为了防止别人晚上来偷鱼,基本上每块鱼塘边都养了一条狗,那些狗不咬人,专门撕别人的裤子。去年有几个维族小孩来偷鱼,被我们家小白把裤子扒了,光着屁股回家去,他妈妈是拿西瓜来把裤子换回去的。

  “我们家小白也见过斯文人的,见你戴着眼镜,它才没有扒你裤子。”
  “它敢,你看我把它炖了!”
  “哈哈哈…….”

日期:2009-12-03 16:51:24

  打完水回去,余浩淼走在梅洛的后面,小花又从草丛里窜出来,对他龇牙咧嘴,喉咙里面哄哄地响,像是相当看他不顺眼。
  他提着一桶水,吓得马上跑到梅洛的前面去。这一颠,桶里的水浪出来,浇湿了梅洛的鞋子。
  “你干吗呢?有鬼啊?”她往后瞅了瞅,看见小花在草丛里伸了个脑袋出来,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余浩淼。她把自己提的桶放下来,又是哈哈大笑了一通。
  洗完脸过后,余浩淼走到梅洛面前,很认真地对她说:“梅洛,我觉得我如果想要完好无缺地回去,首先要和小花它们搞好关系。”
  南疆的时差和内地相差两个小时,早上九点相当于内地的七点钟。

  余浩淼穿好衣服出去,梅洛坐在客厅的镜子边,梳着刚洗完的湿漉漉的头发,旁边放着发夹,发簪,还有啫喱水,护肤膏,晚上拆下来的耳钉。从镜子里面看,这时的梅洛,有另一种味道。他走到梅洛身后去,在背后仔细看着梅洛梳妆,说梅洛原来你早上起来时是这个样子啊。
  “什么样子?”梅洛冷冷地问,正想他是否要对自己奚落一翻。
  “还是那么好看。”
  “这句话爱听!”
  她妈妈在厨房里听见他们的说话的声音走了出来,责备梅洛为什么这么早把余浩淼叫起来,不让他多睡一会儿。梅洛说按照家规,懒觉不能超过十点钟。
  “人家余浩淼是客人,那个规矩只是用来约束你的。”

  梅洛嘟着嘴无言以对,一脸委屈的样子。
  “阿姨,我不见外,你家的家法对我也要管用。”
  她妈妈直夸余浩淼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回头又斥梅洛要向他学习,去收拾桌子,马上吃早饭了。
  梅洛白了妈妈一眼,然后对余浩淼说:“你说得好,按我家的家法。我家的家法重女轻男,我每次和我哥哥吵架,我只要一哭总是他挨罚,家长反倒拿东西来哄我不哭。嘻嘻。”
  “做你哥哥真是可怜!”
  “什么可怜啊?他怎么不想一下,谁家有他这么漂亮的妹妹啊?呵呵,以前在初中的时候,人家都说他是梅洛的哥哥,都没有说梅洛是他的妹妹的,他出名都是沾了梅洛的光。”
  “你臭美吧,梅洛,我才不信,你这种疯丫头要不是你哥哥保护你,不知道要挨多少欺负。”

  她二话不说随手抄起一把吃饭的叉子架在余浩淼的脖子上,威胁道:“你信不信。”
  他举起了双手:“好,信,信。”
  她妈妈这时端了菜过来,看见女儿又在虐待客人,一把揪住了她的耳朵,要她去厨房帮忙端饭出来。

日期:2009-12-03 21:13:21

  早饭过后,爸爸出门还没回来,他们就得去帮妈妈割苜蓿喂鱼。每个鱼塘边上都有一块苜蓿地,地里的苜蓿长得郁郁葱葱的,高的有半米高,连成一片,风一吹便翻出泛白的叶背来,远远在风里闻到夹杂着腥味的草香。这里的光照每天都在十个小时以上,苜蓿长得快,割一批,浇一次水,半个月不到又长得青幽幽的了,她家总共有一百亩苜蓿地,割完一轮第二轮又长好了。

  换上工作服后,她妈妈已经在外面把毛驴车驾好了,等着他们一起出去。梅洛家的毛驴车比维族人上巴扎的那种简单多了,就一对车轱辘上面架着一块带车辕的车板,上面有扎草堆的绳子。一匹长耳朵的小毛驴站在那里,不停地用耳朵扑打着在周围骚扰的牛蝇,不停地眨着眼睛,每天的工作对它来讲虽然枯燥但是已经习以为常。妈妈把割草机放到板车上,一边吆喝着小毛驴,不准它去吃路边的青草。她稳住车子,让梅洛和余浩淼坐到车子的边上,自己作为车把式坐在中间,吩咐他们坐好之后,高高地扬起鞭子打了一个响鞭,那小毛驴便慢悠悠地向前走去。车子叽叽咕咕地走着,车子上的人左摇右晃,阳光温暖地照在身上,悠然得很。

  到了地里,两小孩争着帮大人割草,你一手我一脚把地里弄得乱七八槽的。妈妈见他们尽添乱,把他们撵到一旁歇着去。
  梅洛带着他去路边的沙枣树下摘沙枣去,吃完了沙枣,接着又去摘梨吃。余浩淼问还有什么好吃的吗?梅洛说她种了葡萄,哈密瓜,西瓜的,待会带你去摘。余浩淼便要求全部都要吃新鲜的,葡萄边摘边吃,西瓜和哈密瓜摘下来直接在地上摔开来吃。
  喂鱼的时候,他们把苜蓿往塘里一放,水底的鱼们闻到草香味,翻腾着争食,一派热火朝天的场面。余浩淼看着这些鱼,马上就起了歹心,说要抓几条上来吃,说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架起杆子钓鱼,塘里到处是鱼,但是他一下午都没钓到一条,急了干脆想跳下鱼塘去捉。梅洛看他笨手笨脚,没工夫陪他,回去看电视了。过了不久,听见余浩淼在外面兴奋地大喊大叫,说他钓上来一条鱼了。梅洛连忙跑出去看。

  他蹲在地上,鱼杆扔在一边,钓鱼线在他脖子上、手上到处都缠着,双手按着一条约三四斤重的草鱼,脸上沾着水,还有草茉和沙土。刚才肯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人鱼大战发生,结果人略胜一筹,但是还是搞得异常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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