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婉约付红颜》
第18节

作者: 总是如此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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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几乎和那扇门打开的同时,余浩淼从椅子上站起来。医生解下口罩对他说梅洛低血糖,刚才还头晕,她后面需要静养一些日子才可以恢复,记得准备点葡萄糖给她。梅洛出来了,她的头发凌乱了许多,面容愈加憔悴,依然低着头,一言不发,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余浩淼上去,扶着她,把围巾和手套给她戴上,紧紧握着她的手。

  “梅洛,怎么样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她说头晕得厉害,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余浩淼帮她申请了一张病床,打电话给她妈妈。

日期:2009-12-28 10:27:21

  余浩淼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帮她兑了一杯葡萄糖水,喂她喝下去。她坐在床上,用枕头垫着后背,半躺着和他说话。
  梅洛看着他,想起他细心的关怀,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保护,而自己却做了一个感情的背叛者。他非但不责怪,反而甘愿承担别人犯下的错,还大度地说要帮助梅洛忘记这段伤痛的记忆。他越是表现得宽容,她越是于心不忍,心尤其痛得厉害。她现在相信爱情其实就是像一场交易,自己已经把自己的筹码错付他人,而今他所呈上的爱情,纵然美丽诱人,但是,她负担不起。想到这里,我已经有决心去攒集诀别的勇气了。而需要和这一切做绝情的告别,对她来讲又是何其艰难,那是要掏空她的灵魂,撕碎她的心。于是,她发着呆,眼泪不由得下来了。

  泪珠滴到白色的被单上,浸湿成圆圆的一块,慢慢放大,慢慢变谈。余浩淼抽出纸巾帮她去擦,她从他手里把纸巾抢过来,固执地要自己来。
  “梅洛,忘记它好吗?过去的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和事,统统都忘掉,我们从现在开始,认认真真地,勇敢地在一起。”
  “你觉得还可以挽救梅洛的这颗已经死了的心吗?你永远不会觉得她是一个下贱,低俗的女人吗?我现在只想继续活下去,为了爸爸妈妈和所有希望我好好活着的人,我不想再要爱情。”
  “梅洛,真的不可以再像从前那样,你继续你的无忧无虑,我继续我的什么都在乎装着满不在乎?其实我喜欢那样的你,被我奚落,被我挖苦,而我永远不必担心你会生气,你会记恨在心。”
  “那样对你不公平!”

  “如果就这样让我失去了你,那才是上天对我的不公平。”
  她又哭了,她把被子拉起来,捂住头,身体蜷到被窝里面去,在里面嚎啕大哭。

日期:2009-12-29 13:04:11

  第二天,梅洛的妈妈接到余浩淼的电话后慌忙地赶来。当她问明白了女儿的病情,立马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回头恼羞成怒地揪着余浩淼的衣领,扇了他两耳光。她骂他是渣滓,狼心狗肺的东西,梅洛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不为她想一想,你只顾着自己快活,你难道不知道她会怀孕吗?她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你让她承担这样的痛苦,你的良心到底长在哪里?妈妈骂着,眼泪止不住地滚下来,最后哽咽地把梅洛搂在怀里。余浩淼没有反抗,也没有解释,不说一句。梅洛说妈那不是余浩淼的错,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妈妈哪里愿意听她的话,她觉得女儿太善良了,事到如今还帮他开脱,站起来把余浩淼踹到门外去,一边撵一边还骂。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反抗,腿一屈差点跪倒在地,最后狼狈地爬出门。梅洛从床上爬起来,哭着去拉住气急败坏的妈妈,要她冷静下来听她解释,这件事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梅洛把事情的经过给妈妈讲了一遍,妈妈还是很生气,她说不管是谁,她都要去找他讨个公道。梅洛劝住了她,她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酒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有几个人,而自己却赤裸地裹在被子里。她咬着唇,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妈妈,她说事情和余浩淼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是他一直陪着我看医生,从昨天到今天,一分一秒都守在女儿身边。

  妈妈听了她的话,除了心痛,一下很生气,不顾一切地抽了她一耳光,她说你这个不肖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她打了梅洛,然后又把她抱的紧紧的,让她在妈妈的怀里尽情地哭。
  妈妈擦干眼泪出去请余浩淼进来时,发现他已经走了。梅洛顿时一阵眩晕,浑身瘫软下去,像死过去了一样。妈妈吓坏了,赶紧掐着她的人中,让她慢慢苏醒过来,微微地张开眼睛,眼皮一张一合,泪水随即又下来了。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命运似乎对她太残忍,她心存了一丝的希望,被命运无情地戏耍了去。他走了,带着委屈,带着无辜和伤感,甚至有对梅洛的恨。她预感到这似乎是诀别,以后天各一方,各自隐匿在茫茫的人海,滚滚的红尘,如要再相见,犹如大海寻针一样。她之前所做的最坏的打算,即使是不能在一起,她也要让他带着眷念离开,她希望他能一辈子都惦记着梅洛,曾经取笑过的,奚落过的,拥有过她的第一次的梅洛。这样的结局,回忆起来纵是满怀感伤,但是也了无遗憾,堪称绝美。


日期:2009-12-30 10:35:06

  余浩淼把梅洛交给了妈妈,自己才肯放心离开。这短短的一天一夜里,他痛也痛过,怨也怨过,命运就像玩笑一样折腾着渺小的凡夫俗子们,却让他们真实地痛,真实地恨。余浩淼像是看透了所谓的生活,生活不容你太轻浮,那样你会付出藐视它的代价;但是你有不能太在乎,太过执着和坚持,最后结果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笑。他感觉像是被愚弄了一般,倦恼不已,从此凡事漠不关心,心不在焉,像傀儡一样跟着设定好的程序吃饭,学习,睡觉,不再抱怨什么,不再期许什么。

  几天以后,教室里梅洛的座位被搬走了,高三的人去人留,大家都习以为常。但是余浩淼呆呆地看着那个据说是梅洛亲戚的人,搬走了她的桌子,感觉自己的心像也被搬空了似的。他觉得鼻子一阵酸楚,眼泪便不停地往外溢出来,他连忙摘下眼镜,用手背胡乱擦干。
  剩下的日子,余浩淼没有太多的改变,他怕人世浮沉,时过境迁,他的心会离昨天太远。他怕脑子里混进太多新的东西,混杂在旧的思念里,模糊了记忆,淡漠了伊人。他固执地听着以前的歌,重复着以前的口头禅,坚持一个毫无意义但是早已经习惯的动作,认为只有这样,才保证自己没有背叛过往。
  读书的闲暇,还是读书。梅洛说的唐诗三百首,他背了两百首,之后他时常梦见自己前世是一个扫眉才子。为了聊偿此愿,他从诗经读到楚辞,从汉唐读到现在,在词源诗海中寻找前世的身影。寻寻索索,在浩如烟海的唐诗中领悟着元稹,李商隐的柔情,李白的飘逸,王维孟浩然的优雅和淳朴,杜甫和杜牧的忧烦和喟叹;在宋词元曲以及其后的诗词歌赋中,体味李清照的相思和闲愁,陈后主的伤逝的清泪,关汉卿的宿怨的悲叹,徐志摩海子对生活热烈的挚爱,痛苦的反思,痴迷的沉沦。那些在历史中闪光的或是留过痕迹的文人骚客,像数不尽的繁星那样,点点星光,汇集成人类最伟大的思想。它广袤无垠,无所不包容,深邃并无所不悉。当他像一只小鹿,在森林里没有方向的奔突,到处都是诱惑着他的青草,他常陷入冥想。他觉得自己像一只佛前偷油的老鼠,久近灵物,不经意间得道。


日期:2009-12-31 14:32:49

  离考试还有20天时,复习渐近尾声,周考题目也开始变得简单,基本上不用担心考试下来会有意外的打击。很多人,就在快油尽灯枯的时候,再次振奋起来。有些人自以为原计划投入的精力已经100%达标完成,等着上天在考试的时候给他一点幸运便可大功告成,稍有放松,开始叙旧情,写毕业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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