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一会，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毕竟她才只有二十多岁，我看着都觉得她还像个孩子，刚成了女人就发生这种事，还可能染上了性病，确实很难承受。哭过也好，能宣泄一部分情绪。
　　但什么也不做好像也不好。我拿了条毛巾，用开水加热，坐在床边上，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小莫，来，擦擦眼睛。不然会有眼袋。”
　　她突然翻身扑进我怀里，双臂紧紧箍着我的后背，头埋在我胸前，放声大哭。
　　我猝不及防，两手高举在空中目瞪口呆，手里还抓着那条热毛巾。
　　从来没有人抱我抱的这么紧。别说女性，男性也没有。这算不算是性骚扰？
　　她的头靠着我的肩膀，身体一下一下颤动，哭声震动着我的胸腔，如同要把全部委屈和恐惧都灌注到我的身体里。

　　她的眼泪连成一线，滴落在我的胸前。
　　我的手臂缓缓落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抚摸她的头发。“没事，没事，哭过就好了。”
　　虽然近乎裸体紧紧拥抱在一起，我的心里没有丝毫情欲，只是感受着怀抱里这个女孩，如此恐惧，如此哀伤。
　　慢慢的她哭累了，大哭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一点一点。我拍着她后背的节奏也缓缓停止。
　　最后我们睡着了。

　　迷迷糊糊我说了一句，“别害怕，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她低低的嗯了一声，又往我胸前靠了靠，继续睡。

2009-10-16 23:33:00

　　六
　　上午11：15，纬五路。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硕大的墨镜遮住半个脸，小莫跟在我背后，同样款式的墨镜戴在她脸上，几乎遮住了整个脸。
　　我们站在路边凝视着那幢建筑，表情冷酷严峻，很有几分matrix第一集结尾处男主女主身怀无数重武器迈进丨警丨察局那一刻的风韵，只差没有在黑色风衣下插满长短枪支。
　　河南省卫生防疫站。

　　深吸一口气，我从口袋里取出两个口罩，两副一次性手套，递给小莫一个，自己无言的戴上。小莫犹豫了一下，看我表情坚定，也老老实实穿戴好。我一摆手，带头走进了那道门。
　　我器宇轩昂的走了没两步，衣服被拽住了。小莫指指旁边一个小窗户，“先挂号。”
　　窗户后面一位阿姨正盯着我目光炯炯有神，我走过去还没张口她先问了，“干什么呢？”
　　我说挂号，她不耐烦的说知道你挂号，我这又不是卖烤红薯的。我是说你打扮的跟反恐一样，干什么呢？
　　我摘下墨镜笑笑，“这不是防甲流嘛。报纸上说了，甲流形势依然严峻。”

　　“切，甲流？”阿姨撇撇嘴很是不屑，“看什么病？”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说，阿姨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探头往外面一看，瞧见了小莫，直接撕了张单子塞给我，“4块5，前面走到头右拐。”
　　我想说我还没说看什么呢这号就给我挂了，阿姨已经开始评论了，“不就是看个性病吗，打扮成这样。还防甲流……”
　　我拉着小莫落荒而逃。来这里果然是正确的，挂号的都这么目光如炬，可见平时阅人无数。
　　跟我推断的一样，临近中午的时候看病的人比较少，病房里正好没人，男医生正看报纸，听到我们进来抬头一看，先笑了，“戴墨镜口罩的我见过，一次性手套还是第一次。”
　　医生看起来四十左右，一脸经验老到处事不惊，笑的样子挺亲切，目光在我们之间切换，“谁看病？还是两个人一起？”
　　我往后退了一步，指指小莫，“医生，她检查。”

　　医生又对我笑笑，“最好两个人都查查，以防万一。”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退到门外，我长出了一口气。口罩很闷，很不舒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摘下来。到这里来让我精神高度紧张，一是怕倒霉被染上什么，二是怕碰巧被认识的人碰到，我可就很难说清了。
　　这地方老胡推荐我们来的。

2009-10-16 23:34:00

　　早晨我先被痛醒的，左手臂酸痛的厉害。从来没有过被女人枕着胳膊睡的经验，这下算了解了电影电视里男人让女人枕着手臂睡醒还能面带温馨笑容的情节那叫表演，彻底脱离了生活实际。
　　我痛苦的呲牙咧嘴，却不敢动。小莫还没醒，估计是昨天哭的太累体力透支。哭也是个力气活。她的嘴角微微翘起来，眼球在眼皮下滚动，应该是正做梦。早晨的光线扫过她的脸，皮肤有些半透明的粉红，上面还有些眼泪的痕迹。
　　我突然想体验一下这种皮肤触摸起来的质感。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又停下。虽然昨天晚上我还抱着她，虽然现在我们的大部分皮肤还靠在一起，但我现在想触摸他的动机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原始欲望，昨天我抱着她是想安慰一个可怜的女孩，虽然表现形式相同，原因却大大不同。
　　意识到这一点让我的身体也僵硬起来，视线不敢往下移动。她可是只穿着内衣。更严重的是我的身体各方面感觉也开始复苏，靠着一个裸体女性时健康男性该有的反应也逐步出现。
　　我一动她就会醒，不动的话她迟早也会醒，这可是个困难的问题。总不能让她醒了看着我激情勃发的状态……

　　“叮叮……”
　　地摊上买的闹钟突然大鸣大放的响起来，这个东西价格便宜走时不准，每天平均误差绝对值超过十五分钟，闹钟质量倒是不错，声音清脆振聋发聩。
　　小莫猛的坐起来，表情惊诧像从窝里被赶出来的兔子，迷茫的到处看了几下，梦游般的问：“几点了？这是哪？”
　　我趁她没注意我蹭的跳起来跑回自己的房间，边穿衣服边回答，“快8点了，这是我家。快穿衣服你该迟到了。”
　　不管有什么计划要干什么，上班签到不能耽误。

　　早晨的匆忙让我们没有时间尴尬，在公交车里晃荡的时候，昨天晚上的拥抱、哭泣和恐惧都让我觉得如同做梦一般。
　　到了公司楼下，我们很有默契的分开，她先上楼，我等了几分钟，顺便买个鸡蛋灌饼当早餐。
　　我正看着卖饼的中年汉子熟练的摊开面糊、撒上香葱、打进去鸡蛋的操作流程，一辆熟悉的别克轿车闯入我的视线，是boss的车。远远的车就停下了，后门先探出一段修长的小腿，随后林玲玲走了下来。
　　我稍稍挪了一下，半藏在电线杆后面，看着她弯下腰朝车里飞吻告别，臀部高高翘起，这是个很能引发男同志邪恶幻想的姿势。摆的这么熟练，看来是常用体位。我有些恶意的想。
　　别克车开走了，估计是去绕一圈再回来。林玲玲朝左右看了看，摇曳生姿着走了过来。我躲在旁边，等她进了大楼才拿着鸡蛋灌饼也跑过去。

　　我在电梯里赶上了她，很巧就我们两个人，我大口咬着鸡蛋饼跟她打招呼，“挺早啊，吃饭了没？”
　　林玲玲冷冷瞧了我一眼，没搭话。我略一分辨，她的香水已经换了，心里有些窃笑，边吃边打量她，突然惊异的大喝一声，“啊！”
　　林玲玲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哪里走光了，我关切的说：“玲玲，你怎么这么重黑眼圈啊？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可得注意了，女性不注意休息和睡眠，老的很快的。特别是干咱们这行的，都是吃的青春饭，美貌可是女性的主要资本。”
　　有那么一刻，我坚信她是想要用眼睛杀死我。不过很快她就笑了起来，“是啊，昨天晚上跟几个客户吃饭，辛苦是辛苦了点，不过一晚上就签了四五十万的单子，我打算拿了奖金到马尔代夫度个假，好好休息一下。”她又故意凑近我看了看，“你的黑眼圈也挺深啊，也要注意，男人休息不好可是要肾亏的。”
　　我的笑容卡了一下，立刻还击，“看来你对肾亏很有研究啊，有丰富的临床经验？”正好电梯到了，我朝办公区那边一指，“正好你顺便看看这帮兄弟还有谁肾也亏的，回头我们一起去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