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我一边刷碗一边心猿意马，想着她刚才红着脸进浴室的样子，浑身一阵燥热。
　　听声音她从浴室出来了，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房间，过了一会才听她说话，声音颤颤的，“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我很紧张。
　　不用看镜子我就知道。
　　镜子里的家伙表情很僵硬，连动动嘴角想摆成笑的样子看着都很假。
　　洗澡的过程中，我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会紧张很正常，每个男人第一次都会紧张，这种现象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主要来源于对自身能力的担心。这是男性共有的一种焦虑。
　　我身体健康体重标准，上学的时候坚持锻炼，虽然现在运动量小了，但还能保持肺活量4800，3000米不到15分钟，俯卧撑能连续做30个以上，引体向上很少做了，10个应该不成问题。

　　我身体很正常，所以不会有问题一定不会有问题。
　　但没有实践的理论永远只是空谈。所以虽然我什么都清楚，但真的走进卧室的那一刻，还是无法克制的紧张。
　　莫妍全身紧紧的包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头，两眼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我进来，一下子连头也藏进去。
　　我刚坐在床上，从被子里面传出细细的声音，“关灯。”
　　被子里很凉，让我有些意外，屋子里有暖气，还开着空调，差不多有20度，被子里居然比外面还凉。

　　莫妍的身体蜷成一团，皮肤凉凉的，碰到我的手，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栗，皮肤表面泛起一层米粒般的突起。
　　能感觉出来，她比我还紧张。
　　先说点别的吧。
　　我在黑暗里舔舔嘴唇，“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声音干干的。
　　她的声音跟我差不多，“我从小就怕冷，冬天盖多少被子也暖不热，睡觉只能是这个姿势，经常是一晚上被子还是凉的。”

　　“早知道的话我就先洗澡了，过来先把被子给你暖热了。”我有点懊恼，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朝她那边伸出手，“过来，我帮你暖吧。”
　　她的身体试探性的凑过来，我张开双臂把她拥在怀里。
　　真的很凉，胸口如同抱着一块冰。
　　她的身体僵硬，头靠在我肩膀上，还是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不停的轻轻颤抖，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让体温缓缓的渗透进她的身体。
　　过了很久，她的颤抖才停止，身体也慢慢舒展开。

　　她轻轻的叹息，“你身上真暖和。”
　　我拍拍她的背，抱的更紧一些。
　　我觉得胸口有点湿，用手一摸，是她的泪水滴了上去。有点吃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莫妍在我怀里摇头，抽噎着，“被你抱着……的感觉……太幸福了。从来……没有人……这样抱过我。觉得又温暖，又安全……”
　　我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男人是阳女人是阴，天生就应该向你们提供热量。”
　　莫妍轻轻的笑，“就你会说。”

　　我封住了她的嘴唇，用我自己的。
　　这个吻很快从互相接触发展到近乎窒息，意志有些迷乱，我们的身体互相交缠，紧紧的互相拥抱，紧密的想融合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件事，挣扎着伸出手拉开台灯。
　　灯光下，莫妍双颊晕红，更显得娇羞可爱，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我从床头柜拿出今天买的几盒避丨孕丨套，朝她晃晃，她脸上更红，又缩进被子里去。
　　我拍拍被子，她露出眼睛，“干吗？”

　　我吞吞吐吐的说，“你看……有好几种，你喜欢哪种？”我拿着盒子念，“有超薄的、螺纹的、斑点的……还有这个是香味的。”
　　被子里说了，“你看着办。”
　　我选了两个，据说这样能延长时间。
　　我开始了人生中最重大的冒险。
　　她的身体又开始颤抖，更离谱的是，我也开始颤抖。

　　我们如同高频微震的某种机器，互相增进了振动幅度，直到连床都开始颤。
　　我想说点什么缓解这种紧张，但想不出来，就老老实实的说“我很紧张……”
　　莫妍瞪大眼睛看着我，这种时候我居然说这个，确实很搞笑。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说，“我也很紧张……”
　　我更紧张了，紧张到身体的突然失控……
　　……

　　……
　　5秒，还是10秒？我们暂时失去了时间概念，只是一上一下互相对视着，突然都觉得很有趣。
　　我倒在她身边，先笑起来，她也跟着笑，偷偷笑，边笑边用手在我胸膛上划来划去。
　　笑完了，我搂着她说：“对不起。”
　　她凑过来亲我一下，“是我不好，太紧张了，你别太在意。”


2009-12-28 13:19:00

　　反正时间还早，我们也都睡不着，莫妍枕着我的手臂，我的手抚摸着她的后背，闻着她身上让我沉醉的味道，在她耳边说：“莫妍，你真的很好。又善良又能干还特别善解人意……”
　　她用手指挡着我的嘴，不让我继续说下去。“我以前一直都没人看、没人注意，也没有朋友，总是很自卑，日子过得又乏味又平淡，总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有时我会想着，活着太难了又没意思，真的不如死了好。可我又很怕死，怕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
　　我把她抱紧，“没事，你现在有我了。再也不会孤单了。”
　　她忽然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自从和你在一起，我的生活全变了，你比我懂的太多了，收入也高，又有房子，能找到比我条件更好、更漂亮的女朋友。可你没有看不起我，还总说我很好很好，给我讲故事，带我见你的朋友，总想着怎么对我最好……我一下子有了男人，有了朋友，有了想生活下去的信心，什么都有了。我经常想，这可千万别是个梦，如果真是个梦，我会受不了的。”

　　她的眼睛有些红，说话开始哽咽，我轻轻拍拍她，“其实是我要感谢你，莫妍。”
　　她有些惊愕的看着我，我微笑，我终于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你让我的人生变得完整。”
　　“我是个很平凡的人，这一生想要的，是有一个自己真正爱的人，能让我不顾一切的去付出和奉献，能和我一起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能让我永远都不后悔去爱的女人。没有你，我的这一生都会是空白。”
　　我曾经胸怀大志，曾经相信理想和崇高，想让这世界因为有我而不同。说着这些煽情和天真的句子直到长大，才发现其实我也很平凡很普通，曾经相信的很多都只是美丽的谎言，而社会很现实也很丑恶，想生存下去，想成为这个社会的成功人士，良心是最大的负担，男人需要出卖尊严，女人需要出卖身体，为一套房子就能出卖爱情……再没有什么能真正相信。

　　所以，我一直都是个很寂寞的人，寂寞到不相信任何人。
　　直到跟莫妍在一起，我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了生存，我要按照现实的游戏规则去生活，去出卖需要出卖的一切，但在心里最深的地方，一直想要的，还是有人能陪我一起，真实纯净的过完这一生。
　　我看着天花板，在自己最爱的女人身边，说出这些话。是对莫妍，也是对我自己。
　　“You complete me！”，不知道莫妍有没有看过汤姆克鲁斯的《甜心先生》，知不知道我这最后这句是抄袭，不过她一直都没有出声，我再看她的时候，她正在眼泪里笑。
　　发自心底的幸福微笑和眼泪，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描写那种震撼。看过《喜剧之王》的读者，请参考张柏芝坐在出租车里，捧着星爷的手表、存折等全部家当的那个经典画面。

　　我吻去她的泪水，在她耳边说，“所以，我们一定要幸福。”
　　莫妍用手背擦去泪水，对我说：“我想喝点酒。”
　　这次轮到我愕然，在我的目光注视下，她羞涩而坚定，“那样我就不紧张了。”

2009-12-28 13: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