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酒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不高兴了，可以消愁可以忘忧，高兴了，可以小酌可以狂饮，一个人可以自酌，两个人可以对酌，三五成群也可以借酒助兴，总之这是个各种场合总相宜的东西，所以夜晚的三里屯，热闹得像一天的开始，形形色色的人卸下白天的伪装，带上夜晚的面具在这里汇聚，在一场繁华喧嚣之后，再一个个消散在凌晨飘着雾气的清冷空气中。

　　陈羽勤看起来喝了不少酒，站在酒吧门口等她，灯光下显得略有些醉眼朦胧的样子，董凡走到他跟前，仔细的看了他一会儿，直到把羽勤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问她：“你看什么呢？”羽勤一张嘴就是一股的酒气扑面而来，董凡有些嫌厌地撇了撇嘴，“我看你是不是还清醒，你要是醉得都不认人了，我好扭头就走，反正你也不知道。”

　　陈羽勤伸出一只大手来，作势想弹她的脑门，犹豫了一下，又觉得有点不妥，讪讪的收了手，咧了嘴乐：“你还跟以前一样，刻薄起来一说话就恨不得把人气死。”
　　董凡看他醉得有些迷糊，笑起来都冒着一股平时没有的傻劲，不由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些：“你都喝成这样了，早点回去吧。”
　　陈羽勤摆了摆手，台词一如所有醉酒的人，大着舌头说，“我没喝多，真没多，李煜那小子早就趴下了，也就我……”一句话还没说话，便捂了嘴。
　　董凡见他像是要吐，连忙给他拍背，一边哄他说，“对，你没醉，但今天太晚了，你有什么事要聊的话，改天我们再好好聊。”一边把他往路边的大树旁扯，怕他真吐人家店门口。
　　陈羽勤扶着树干呕了一阵，却没吐出什么来，靠着树干喘气，突然问道，“那天那小子到底是谁，他跟邱晓以前是怎么回事？”

　　董凡见他醉得厉害，只想着赶紧把他哄回家就行了，“周林是她跟章新结婚之前的男朋友，不过现在人家已经结婚了，早就结束了，跟章新一样，都是过去时了，你才是进行时。”
　　陈羽勤似是没听懂她说什么，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醉眼看她，“结婚？章新？”
　　董凡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似乎陈羽勤知道的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多，虽然这事他早晚会知道，但终究不该是从她嘴里第一个听说，但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了，只能寄希望于他喝多了，明天就想不起来了，怕他再缠问，便连忙伸手拦车，打算先送他回家了再说。
　　结果陈羽勤迷迷糊糊的被董凡推上车之后，被夜风一吹，靠在车窗上吐了个稀里哗啦，董凡在一旁忍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给他递纸巾。
　　吐完之后，陈羽勤就一言不发的靠在她肩上，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半晌嘟囔了几句话，董凡一开始并没在意，以为他在说酒话，没想到他反反复复的就是那么几句，说得多了才听清，“当年你看到的那件内衣是岑姗姗的……她来看我，没地方住……当年你一直都不信任我……我们什么都没做……”

　　夜风从车窗灌进来，董凡才反应过来，脸上那么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