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4-7 8:53:00
四十五
从来,从来,我没有那么恐惧过。小小睁着眼,嘴角一抹诡异的微笑。我晃了晃脑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我紧闭桑眼睛好一会,再重新定睛望去——小小还是睁着眼,嘴角一抹诡异的笑。
我尖叫,从床上蹦下来,站在床侧。
我的尖叫声更尖锐,更响亮——小小的眼珠,竟然跟着我转了过来!我撒丫子就往门外跑,速度快得像被狼追,可是,一旦用了可是,就说明事情不会是想象的那样。
门,竟然打不开!
我尖叫,耳膜生生地疼,像有个蚊子在嘤嘤叫着不停。
我哭了,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惊悚气愤吓哭了。我不是怕鬼,不是怕上次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如果这个时候房间里稍微有另外一个异象,我可能都没有这种惊惧的慌张。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个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个忽然睁开眼的洋娃娃,和她嘴角一抹诡异的笑……
喉咙像被扼住,胸口压了块巨石——我哭得猛了些,头晕耳鸣目眩。我一手抓住门把,另一手拼命拍门,“哐哐”地声音在黑夜中,尤为刺耳。门是被孟爷爷锁了吗?
为什么要锁?
孟爷爷睡得这么沉?
“爷爷!——”我的喊声被沉沉的黑夜淹没,像是扩不出这间卧室,回声在房间内回旋,一漾一漾撞击我的耳膜。汗水顺着背脊曰曰而下,我伸出左手看向小小,她做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一瞬不瞬盯着我,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她幽幽地说:“细细,去找孟里槐。”
日期:2010-4-7 13:33:00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窗帘一阵飘摇,又悠然落定。
风动,窗帘自然动。
可是——窗户是紧闭的,哪来的风?
我只觉得浑身无力,贴着门板哧溜哧溜滑下去。
她的嘴没动,还保持刚刚那抹笑,可是,我却分明地听到了她的讲话声。
她眨了眨眼,说:“细细,去找孟里槐。”
我的哭声,像一把尖刀,划开黑夜,也划开了房门。
孟里槐说:“你怎么了,说给爷爷听。”
房间的灯,在他进门时就已打开,待我叙述完这一切,已然很亮很亮,如同白昼。孟里槐搭眼看向床头,露出个像是微笑的笑容,说:“细细,你是梦游吧,你看——”
小小安然睡在我刚才睡的位置的一旁,一动未动,睫毛长长,紧闭着双眼。
孟里槐说:“好了,细细,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现在睡觉吧,明天不是要去参加你同学的生日会吗?”
孟里槐站在门口看着我躺好,枯黄的手指按在开关上,说:“细细,别怕,爷爷说过,这个房子里没有鬼,绝对不会有鬼,安心睡觉。”
“啪”地一声响,灯灭了。
日期:2010-4-7 14:12:00
灯灭的一瞬,我忽然发现一件事,一件怪异的事——孟里槐没有穿平时他时常穿的那套灰色睡衣,而是好像穿了一件黑色长袍,宽大的袖子,袍子长及脚踝,胸腹处,有个奇怪的图案,似曾见过,像什么呢?
我喊:“爷爷!”
孟里槐没有开灯,在黑暗中问:“怎么?”
他的声音冷飕飕的,让人不由自主从脚心窜上一股凉意。
我说:“爷爷,开一下灯好吗?”
他还是冷硬,说:“你要干什么?”
我说:“我……想尿尿。”
他没说话,黑暗中“啪”地一声响,他打开灯。
我没有机会验证他的衣服上到底是什么图案。他开了灯,可是灯没有亮。刚刚还好好的灯,说坏,就坏了。孟里槐说:“自己打开床头灯。”
待我打开床头灯时,他已经出去了,并把门“蓬”地带上。
我一整夜没有睡好。
噩梦。
半梦半醒之间,总是有嘤嘤低语在耳边,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婴童。
我没有关床头灯,熏黄的灯光能带给我些许安全感。
小小一整夜很安然,她其实只是个娃娃,所以她只能很安然。
我不相信刚刚的一切是幻觉,可是,小小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连嘴角那抹笑,都变回了初时的天真无邪。
日期:2010-4-7 16:24:00
肖晓的生日会。
肖晓家在六楼,三居室,三间卧室,一个客厅卫生间厨房餐厅书房。肖晓人缘极好,来了一群小朋友,追呀打呀,很快客厅便待不下,只好转移阵地,来到楼下面的草坪。
秋风阵阵,凉爽宜人。
落叶飘飘,可是草依然是绿茵茵的。
肖晓一直在我左右,他说:“细细,你今天真漂亮。”
我开心的笑了。天很凉,我穿了那件绿色的连衣裙,绿色的系带凉鞋,带着小小送给我的皇冠。
风一吹,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嗖嗖起立——此之为:美丽冻人。
辛小雅带着辛禹和辛可可过来,每个人抱了个好大的盒子,用彩色的亮晶晶的纸包了。辛可可娇滴滴说:“肖晓,我的礼物,你要等晚上睡觉之前才能开哦。”肖晓说:“好。”
肖晓的妈妈是个漂亮的女人,烫了时下流行的刘海烫,鹅蛋脸精致明媚。她接过辛可可的大盒子说:“可可送的什么,可不可以先告诉阿姨?”
可可说:“不可以哦,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辛禹送了一个大大的机器人。他扛着是他一半大的机器人,问肖晓:“细细送你什么东西?”肖晓看向我,微笑着说:“我不知道,她还没给我呢。”
日期:2010-4-7 16:25:00
我哭了,躲进厕所死活不出来。我不知道,原来参加生日会是要送寿星礼物的。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压根就没往这上面想。昨天是礼拜五,肖晓临放学时悄悄告诉我:“细细,明天我过生日,你一定要来哦。我家在市委大院,你可以让你爷爷送你来。”
辛禹大力拍门,说:“出来出来,再不出来,里面会出现一个魔鬼——”他的口中“欧,欧”不停,模仿魔鬼的声音。
肖晓说:“细细,我错了,你已经送我礼物了,我现在才刚发现。”
我听着这句觉得好奇,便走出卫生间,抹着未干的泪痕,说:“我送你什么礼物?我怎么不知道?”
肖晓走过来牵起我的右手,说:“你能来,就是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肖晓的妈妈擂了肖晓爸爸一拳,打趣道:“瞧,真是你的儿子,跟你当年一个德性!”
辛可可很不高兴,因为肖晓自始至终一直牵着我的手,我的右手。辛禹也很不高兴,因为今天好多大人在,他不怎么好下手揪我的头发,好几次他凑到我身边,蠢蠢欲动,却被肖晓吓唬回去。肖晓会喊:“妈妈,你过来。”或者喊:“爸爸,你过来。”
肖晓的爸爸妈妈一直在夸辛禹是个好孩子,所以他更是不好意思下手。每个人都会在对自己有好感的人面前,努力表现得更好,这是常理。几次未遂,他只好放弃,抱着肩坐到一边生闷气。
江小超是在我们开始准备吃饭时赶到的。他胖嘟嘟的小胳膊挥舞着,说:“阿姨叔叔好,小朋友们好,祝肖晓生日快乐。”接着他摇头晃脑唱了一支歌:
“祝你生日快乐……”
江小超的礼物,是一个大红色的纸包。肖晓当众打开,厚厚一叠崭新的钞票。肖晓爸爸说:“小超,这怎么行呢?”小胖子江小超边扯了一个鸡大腿,边有滋有味地咂摸,边满不在乎地说:“这是我的钱,不是老爷子的。”
日期:2010-4-7 22:08:00
肖晓说:“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江小超吐出一块鸡骨,眼睛没抬一下,说:“嗯。我妈说了,送人民币,实在!”
辛可可白了他一眼,说:“你真俗。”
江小超眨眨眼说:“什么是俗?”
辛可可说:“俗,就是,你真让人讨厌。”
江小超转转眼珠,眼圈红了,扔掉手中的鸡腿骨,哭丧着脸说:“可可,我怎么做才能不让你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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