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矫情点的话:我的坚持,只因有你。
日期:2010-4-11 23:12:00
我不怕出丑,我举起了手。
美丽老师起初有些犹豫,挣扎了一番的样子还是点头应允了。
我扯开小喉咙,引吭高歌。
我们村一个流浪汉,流落到我们村,看上了一个寡妇,便天天蹲在她家门口唱歌,扯着嗓子,歌声传到森林里,歌声传到云层里,歌声震落了飞鸟。
他唱歌时我和杰子会坐在一边偷偷看,拿土坷垃丢他,他也不起,拍拍衣襟抖落身上的土,继续吼。流浪汉唱得动听的歌谣打动了寡妇,在第七天的深夜,寡妇打开门,将流浪汉拽进了屋。那一夜,小村的上空没有了流浪汉的歌声,却悠悠飘荡着木床“吱呀吱呀”声和寡妇唱戏一般的叫声。
我唱:
“郎姓齐,姐姓齐, 赠嫁个丫头也姓齐。齐家囡儿嫁来齐家去,半夜里翻身齐对齐。”
“郎姓毛,姐姓毛,赠嫁个丫头也姓毛, 毛家囡儿嫁来毛家去, 半夜里翻身毛对毛。”
我重复了一遍,看着众人皆呆掉的眼神,来了劲,决定换一首歌。我紧握小拳头,听着胸脯,小肚子憋着一大包劲,唱:
“红花白莲全不算,奴家的金莲没寸半,绣花花枕头白羊毛毡,红绸子被子四幅拍宽。你在奴绣房把身安,两条大腿伸了个展,一对对金莲蹬了个欢。”
“四更子里月偏西,相公又在冷锅头睡,相公相公往里睡,冷身子挨定我热肉皮。两个丨奶丨头两座山,肚子里好象蜜蜂钻。”
日期:2010-4-11 23:37:00
其实我还想多唱两首,可我只听会了这两首。当时我想多跟流浪汉学两首,但是很可惜,他死了。在他被寡妇拉进门,寡妇和床唱了一夜山歌的第二天清晨,他就死了,被村长带人抓了奸,连同寡妇一起,浸了猪笼,绑满坚硬的山青石,丢进了村口那个深潭。
我不过瘾,只好重复了一下后边的部分,我觉得特别有意思的部分,两个**两座山,肚子里好似蜜蜂钻——那个**要多大?那个肚子里钻蜜蜂是个什么滋味?
我被蜜蜂蛰过,剧痛。难道,相公挨过来,就会剧痛?
我唱:
“相公相公往里睡,冷身子挨定我热肉皮。两个丨奶丨头两座山,肚子里好象蜜蜂钻。”
我接着唱:
“两个丨奶丨头两座山,肚子里好象蜜蜂钻……”
我最喜欢这两句,所以我反复唱。
日期:2010-4-12 10:11:00
美丽老师哭了,她被开除了。她走的时候我没看见,我被关进了小黑屋。由严妍老师行刑,破锣监督。领导气哼哼地甩袖离去时,破锣当场晕过去。辛坚说:“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孩子!你们这是灌溉花朵吗?你们这是残害!残害!”
辛坚最后说:“还有,从明天起,禹儿和可可不过来了,你们好自为之。”
破锣苏醒过来后,把美丽老师开除,把我关进了小黑屋。
小黑屋并不黑,很大,里面是些杂物,破桌子,破椅子。小黑屋黑是因为窗帘没有拉开,本来是拉开的,破锣薅着我的头发进来时,严妍老师很有眼力劲儿的把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小屋黑了一会,相互谁也看不见谁,只在黑暗中穿着我的尖叫声和破锣恶毒的咒骂以及严妍老师“啪啪”甩着戒尺的声音。
腋窝,大腿内侧,脚心,脚后跟,屁股……这些是见痛不见伤的位置。掐,打,拧,都能忍受,最受不了的,是针扎。扎脚心,指尖缝,头皮,只会有一个肉眼很难看清的血点,但是刺骨锥心的痛。
我不哭,哭是没有用的,只会换来更密集的刺。
严妍老师咬着牙,用戒尺打我的手心,并且只打我的左手。
“左手长眼睛?笑话!打人不打眼?笑话!”
她用力过猛,心气郁结,只好先停下来,拍着自己的心口,“厄!厄——”干呕了半天,酝酿出一口浓痰,在口中用舌尖翻卷着。
良久,没有我想象中的啐出声,我抬起眼,只见她的喉间青筋一阵拧巴,上下耸动一下——她咽了下去。
轮到我干呕。
“小贱人!”
她蒲扇般的大手照着我的额头一巴掌,我以右脚尖为轴,转了好几圈,才倒在地上。确切地说是先倒在一个破桌子上,那个桌子断了腿,可是桌面还很好,尤其是桌角,一点磨损也没有,几个角几个棱。
日期:2010-4-12 10:57:00
我捂着额角。那个被棱磕出的小坑,已然渗出殷红的鲜血,不是很浓烈,手心捂在上面,血便不会往下淌。
头,剧痛。
天旋地转。
灵瞳张开眼,一目所及的世界,血红,它迅速闭上。
我觉得它今天有点反常。
严妍那口浓痰翻上来,她又好一阵干呕,终于没有再咽下去,用舌尖卷了卷,“噗”地一下,竟啐到了我的脸上!
我一个激灵。
灵瞳倏地睁开眼睛——
一目所及的世界,血红,不知是血迷着了它,还是它红了眼。
“打死你个妖孽!打死你个妖孽!长得就像个妖孽!浑身妖气!打死你个妖孽!”
灵瞳紧紧闭上,我能觉出它要愤怒了。
“当初就不该收留你!捅娄子了吧!我他妈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就是,她眉间这个东西,红不拉叽的,看着就让人磕碜!”
“打!”
“哎!”
“别看出来。”
“放心好了!”
日期:2010-4-12 11:15:00
我眉心有朵梅花,是烙上去的,乌婆婆没能完全医好它,还是留下了这个印记。肖晓说很漂亮,像个仙子一样,梅花仙子。辛禹虽然不喜欢我,可还是对肖晓的话表示了默许。肖晓要求用手摸一下,他只摸了一下,就被辛禹拉开了。辛禹说:“细细是我的,这朵梅花也是我的,你不能碰!”
肖晓说:“可是,细细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
辛禹说:“那不算数!你问细细,她是愿意做你的女朋友还是愿意做我的女仆?”
我说:“我喜欢肖晓,不喜欢你,不愿意做你的女仆。”
肖晓开心的笑了,辛禹恼羞成怒,挥拳把他打倒在地,说:“肖晓,你这个是不专一?”
肖晓揉着脸上的青说:“什么是专一?”
辛禹说:“我爸爸说,专一就是一辈子只喜欢一个女孩子!”
肖晓就哭了,抹着眼泪走了。他说:“小小,小小,我不是故意的……”
辛禹伸手轻轻摸着我的眉间,吐气如兰,说:“细细,我不喜欢你,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可是我喜欢你这朵梅花,真美……”
我疼晕过去。
我又醒过来,被冷水泼醒。
醒来继续掐,拧,打,扎……
我的心,由冰天雪地刺骨寒冷,慢慢,慢慢,在胸口升腾出一股奇怪的力量,陌生的力量,这股力量倏地冲到嗓子眼,倏地窜出来——我吐血了。
我以为我吐血了,可是伸手擦了一下,不是鲜艳的红,而是,蓝色,淡蓝色,跟晴朗的天空那般的颜色。这时,严老师累了,想歇息,在歇息之前,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扬起戒尺——
我知道这一下,会很痛,所以我闭上了眼。可是,我还是能看到一切,我看到她真的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高高扬起的戒尺没有落下来,到最后也没有落到我手上,而是,朝后,以一个极缓慢的速度落地,戒尺的一头始终被握在严老师的手中,那只手,已经僵硬。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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