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不要,家里好冷好冷,好久都没有打扫了,我怀疑自己回去会被灰尘淹死的。
找大熊?
我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这个神经病现在不知道是在玩3P还是SM,每次见到他我似乎都能闻到精子的味道。
找妞妞?
哦,苍天,我似乎听说她上个月磕药过量从十五楼上跳下去了……
大街上行人稀疏,路灯昏暗的照在地上。无趣的人生啊。
十八岁的我在杀完人的两个小时后情绪陷入低谷,然后,遇见了她。
日期:2010-10-21 22:35:00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起进入那间书吧的。我抱着一杯奶茶,穿着轮滑鞋,歪歪扭扭的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书吧。
我很少看书,或者说,基本不看书。那天我鬼使神差、阴魂附体的走了进去。在书架上抽出一本《20世纪少年》,转身,然后看到了她。
她静静地坐在靠窗的坐位上。那天的一切我记得清清楚楚。她穿着一件白色外套,齐耳短发,一股淡淡的恬静之气。桌上放着一盒小熊饼干,饼干很脆,她矜持的咀嚼着,仍然发出格兹格兹的声音,她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书,《漱玉词》。
我感觉到了一种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我见过许多女孩,漂亮的、妖艳的、奔放的,可从没有一个女孩让我有过这样的感觉。
多年后,当我回忆在书吧初见的那一刻,总是忍不住发出那句庸俗至极,倒牙至极的话:“啊,这就叫一见钟情啊。”
……
我拖着轮滑鞋,悄悄的坐到了女孩对面。极不礼貌的直视着对面的女孩,她一直没抬头,那本《漱玉词》吸引了她全部的精力。我有点嫉妒那本书了。我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在沉默了四十分钟零五秒的时候,我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一句再也愚蠢不过的话。
我递过那杯已经被我喝了一半、吸管咬的发扁的奶茶,轻轻地问:“嘿,喝奶茶吗?”
嘿,喝奶茶吗?
我为我的创意感到骄傲。我为我无耻感到骄傲。
她哑然的抬头,看我。天,我看到了自己在她水灵灵的眸子里的镜像。我有点狼狈,有点不安……
她看着我,足足二十三秒。
没有意料中的怒火,她笑了。
“你的头发有十五种颜色。”
我尴尬的摸摸脑袋。我真的不知道我头发竟然有这么多颜色。我一直在不停的染发,染发,我一直认为这很有创意……
“其实,黑色更适合你。”她补充一句,再次低下头去。
那天晚上,她看着那本《漱玉词》,我看着她。
一直到太阳升起,我目送着她走出书吧……
日期:2010-10-22 9:52:00
第四章她叫点点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我的心被她带走了。
我把小熊饼干的包装纸带在身上,闻了又闻,似乎上面还有她的气息,淡淡的,像丁香……
我把头发染了回来,摘下耳环、鼻环,脱下轮滑鞋,换上帆布鞋……
我天天抱着那本《20世纪少年》,坐在那张桌子旁。
我想再多看她一眼,就一眼。
我在那间书吧里等了三天又八个小时五十二分三十四秒。她出现了,依然带着那本《漱玉词》,依然穿着白色的外套,依然恬静。
“嘿……”我傻呆呆的给她打招呼。
她回头,看我了!似乎,她没认出我来,楞了一下。
“我啊……我啊……我的头发……”我啪啪的使劲拍着自己脑袋,“你忘了?是我啊……”
她恍然大悟,笑了:“染头发了?”
“恩!恩!恩!恩!”我激动的拍着自己的一头黑发。
“不错。”她淡淡的说了声,坐在我的对面,低头,开始翻看《漱玉词》。
那天,她看着那本《漱玉词》,我看着她。
一直到太阳落上,我目送着她走出书吧……
我知道了她好多好多的信息。我在书吧的登记册上查到了她的名字,她叫点点。她爱吃小熊饼干。她一直在看那本《漱玉词》。
又是三天后,一个温暖的午后。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我懒洋洋的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你叫点点?”
“恩。”
“你喜欢小熊饼干?”
“恩。”
“哇,你还看古诗哎。”
“是词,大文盲。”
……
我和她越来越熟了。
她不讨厌我,但也不热情,就那样静静的,静静的。
多年后,我一直在回忆,如果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走下去,该多好。
日期:2010-10-22 10:23:00
第五章《漱玉词》
“喂,最近死哪去啦?”那天刚一开机,大熊就给我打了电话。
我莫名其妙的有些烦躁。
“没干什么啊。”我含糊一声。
“妈的,玩失踪啊。最近我搞到几个小妞,不错的,有兴趣没?”大熊嘿嘿几声坏笑。
“没有。”我皱眉,淡淡的应了一声。
“神经病!”大熊骂了一句。
“那个,你切了秃头三?”
“恩。”
“小心点儿啊,听说最近秃头三的儿子花钱雇了个高手,正在找你啊。”
“没事的。”
“屁啊,手法那么明显,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有个‘割喉党’的老大叫苑小斌啊。注意点啊,笨蛋!”大熊挂了电话。
我傻呆呆的楞了十五分钟,摇头,真是一件麻烦事啊。
日期:2010-10-22 11:05:00
SUNSHINE书吧。
一个月了,我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这里,抱着那本始终没有翻过的漫画,看着她低头读书。
我们总是很默契的坐在对面。
我们总是很默契的沉默。
日子像流水,静静地,温馨而又惬意。自从爸妈死后,我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那天她突然抬头了。
“给你读首词好不好?”她一笑。
“唔,我……我不大懂啊。”我尴尬的摸摸脑袋。
“没关系的。”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她声音不大,很好听。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首词是一个叫李清照的女人写的《武陵春》,是一首悲词。我想了好多年才明白,读这首词的女人,大多是有故事的女人,点点肯定也有自己的故事。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怎么样?”她问我。
其实我真的没听懂。
“好!好!好!”我傻乎乎的叫好,我傻乎乎的拍着巴掌,我极力的表现出兴高采烈。
点点看着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想说点什么,却又止住了。
那天是我点点最后一次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啪、啪、啪。”
有人鼓掌。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几百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记挂易安居士呢。”
我见到了他。
他长发披肩,他风度翩翩,我轻轻做在我旁边,一笑,伸出手:“苑小斌?你好,我找你很久了,我叫‘old man’。”
“易安居士嘛,我是见过的。”
他轻轻拿过我手里的奶茶,温柔的说了一句。
点点抬头起头来。
日期:2010-10-22 16:42:00
第六章“old man”
“我活了很多年,走了好些地方,见到了很多人。”old man沧桑的说出了他的开场白。
“我看你很年轻哎?”
我感觉出了他的特别,却没感觉出他的危险,我有些天真的问。
他笑了。
“我三十岁以后,就一直没有再衰老过。”
我撇撇嘴。在这个特立独行的年代,女人看起来像男人,男人看你来像女人。所有惊世骇随的话,在说出去的二十四小时内就会变成平淡的白开水。
“不信?”
“信!相当信!”我夸张的拖着长音说道。
他喝了口我的奶茶,也不介意,开始了他那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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