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力十足的那帮邻居老娘们从1948骂到了1955。 终于,在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回到家的田大叔看见了吊在房梁上、尸体早已僵硬的田大婶。
从那儿以后,姓兰的就没有再露过面,田大叔也没有再找女人。并且,从那儿以后,田大叔家就经常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半夜里经常听到让人脊背发凉的女人的笑声,田大叔在家的时候,无论白天黑天,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死死地盯着他。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这次清理阶级队伍,田大叔的邻居老娘们把这陈年旧账给翻出来了。说什么田大叔解放前是有钱人,逛窑子,买窑姐,还逼死人命、勾引特务。。。就这样,田大叔被造反派抓了起来。
徐荣光听的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无奈,那个田大婶明明是被那帮邻居老娘们给逼死的,她们还不依不饶,现在居然又倒打一耙。
林敬儒神情黯然地说:“都是苦出身,怎么这么害人呐!真是扔了要饭的棍子就打叫花子。。。。”
日期:2008-6-20 21:32:00
二十四、
春节期间的演出告一段落了,“和贫下中农一起,过革命化春节”的政治任务圆满完成。
这天的早饭过后,徐荣光、联红霞去了小队部,代表知青和秦海农、赵得福两位队长商量知青回家探亲的一些安排。
秦队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可以回去呆个八、九天,但是不能一起走。点里头必须留人,炕得天天烧吧,东西、粮食也不能不看着,以防万一么。防火防盗这也是上级的要求。”
赵队长接着秦队长的话也补充了几句:“人留少了也不行,咱都有过教训,啊?”说着,他看了看联红霞,联红霞马上明白了赵队长说的教训指的是什么了。“那万一再出现点吓人道怪的事情,咱可没法向上级交待了。”
徐荣光一个劲儿地点头。听完两位队长的意见,他说:“二位队长说的是。我想这样,把男女知青儿分成两批,第一批回去的休7天,第二批回去的休10天,这样也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我和联红霞肯定得第一批走了,因为十天后公社就要召开知识青年工作会议了,我们俩必须得参加。另外,回家知青的口粮,就按每人每天一斤的量发粮票。年前王大姐(王春兰)带着几个社员给我包了那么多粘豆包还没吃完,一会儿我回去就和联红霞清点一下,平均分配好带回家。秦队长、赵队长,你们看这样行不?”
赵得福听完哈哈一乐,“荣光啊,行啊,肚子里有点道道。我看挺好!切实可行,切实可行!”
秦海农也没什么意见,“行啊,你和小联掂量着办,尽量公平,别让大家有意见就行。回头我跟杨学说一声,让他没事儿勤着往青年点儿跑跑,照看照看。队里明天出辆大车,早晨五点吧,送你们去火车站。”
徐荣光马上问了一句:“林大叔从县里回来了吗?”
秦队长叹着气,摇了摇头。
徐荣光和联红霞回到点里,把刚才制定的安排跟大家通报了一遍,大家都举手赞同。徐荣光说:“谁都是回家心切,心情可以理解,但也希望能有个谦让。而且第二批走的可以多在家呆三天。谁愿意第二批走,现在报个名吧。”
艾抵资几乎是毫没犹豫,徐荣光的话音刚落,她就第一个举了手:“我愿意第二批走,让其他同学先回去!”那语气,就好像是在说“同志们先撤,我掩护!”似的,说的大义凌然。
艾抵资一报名,触动了几个男知青——韩彤辉、方国庆马上表了态,愿意第二批走;李旭东和黄为民紧随其后,报了名。
余抗修有点急了,“哎哎哎,停!”大家一愣,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谁也不说话了,静静地等着她往下说。
余抗修看众人都楞在那儿,嘿嘿嘿嘿调皮地笑了起来,“我呀,也要第二批走!我可想着回家多住几天呢!”
大家全被她给气乐了。
就这样,艾抵资、余抗修、韩彤辉、方国庆、李旭东和黄为民留守,余者准备行装,第二天一早出发。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二犟子大爷就把大车赶到了知青点儿。
日期:2008-6-20 22:47:00
艾抵资又兴奋又有些伤感:兴奋的是正副两位点长都走了,自己似乎当家做了主;伤感的是陈建军也离开了。
早晨,大家送走了第一批回城的知青后,都闹着要睡回笼觉。艾抵资十分积极地叫住大家:“点长昨天交代了,这几天由我和余抗修轮换着做饭,今天就我来吧。早饭大家想吃点什么呀?”
方国庆睡眼朦胧地说出三个字——疙瘩汤。
韩彤辉马上表示反对:“今天白天要去挑土粪,冬天又是两顿饭,吃疙瘩汤不顶饿啊。”
(解释一下:北方农村过冬的时候,因为没什么农活儿,一般都是两顿饭。早晨十点多吃一顿,下午三、四点钟吃一顿,冬天天短睡的早,就没有晚饭了。)
艾抵资来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疙瘩汤照做,再热点粘豆包。大家都同意,纷纷回屋睡去了。可艾抵资没有,她先是出了屋,“哗啦哗啦地”把整个院子扫了一遍,然后又进屋准备早饭。似乎她是想借这个机会培养一下群众基础,年三十晚上发生的事儿肯定是让她刻骨铭心的了。
吃早饭了。李旭东看方国庆只盛了半碗疙瘩汤,打趣儿地说:“唉呀,这人精啊——先盛半碗,比大家吃的都快,然后再去盛一满碗。是不是这个战略战术啊,国庆?”
方国庆嘿嘿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那算什么啊~~”韩彤辉从堂屋端着两大碗盛的满满的疙瘩汤进来了,往桌上一放,二话没说“呸呸”朝每个碗里吐了口唾沫——“这叫天外有天!”韩彤辉得益洋洋。
炕上盘腿坐的余抗修都乐翻了。
艾抵资也抿着嘴笑,秋波滚动,调动着男知青的热情。
黄为民端个空碗看了半天:“唉呀,这精明人哪,做事都把人格搭进去了,咱也得力争上游不是?”说着转身直奔那口大锅,放下手中的碗,拿起葫芦舀子接着锅就喝开了。
余抗修一看黄为民来真的了,有点不高兴:“哎哎哎,你这么个吃法让别人还吃不吃啦?点长刚走你们就没正形了。我不吃了,全给你们,撑死你们!”
说着,余抗修下了炕就往外走。黄为民站在堂屋,一手拿着舀子,忙问:“你干嘛去啊?”
“我去小卖部买饼干吃。”余抗修头也不回。
“那别忘了给我们也带份儿啊~~”
“想的美!”
九点钟的时候,男同学都上工去了,青年点里只剩下艾抵资和余抗修。
余抗修早晨出去买了一斤饼干,没吃,也没去上工。这会儿,正趴在炕头烙肚子。
艾抵资非常殷勤地给余抗修倒了一茶缸子热心,端到炕头。余抗修瞅了一眼,没言语。
“早饭你也没吃,身体不舒服啦?”语气十分关切。
余抗修头不抬眼不睁地“啊”了一声。
艾抵资和风细雨地接着说:“你要是不愿意作饭,那我就天天做!”
余抗修感到出乎意料,忙抬起头,来了句:“求之不得。”说完又把眼睛闭上,爬在那儿不动了。
余抗修是直性子人,对艾抵资积怨很深;再者,由于自己的家庭背景,也根本不把艾抵资放在眼里。因此才会对她如此冷淡。
艾抵资不气不恼:“哎呀,这不吃饭那儿行啊,我给你擀点面条吃吧!”
余抗修有点感动,心想:这个人平时比阶级敌人都招人恨,可要是关心起人来,还真叫人心热乎阿。余抗修想到这儿,语气也柔和了起来:“谢谢你,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做。”艾抵资春风满面地出了东屋。
日期:2008-6-21 6:37:00
余抗修吃完艾抵资的手擀面,脑门见了汗,肚子也舒服多了。艾抵资像亲姐妹似的趴在了余抗修旁边,跟她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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