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犟子大爷的小儿子,那个傻蛋,前天上山去打猪菜,结果一宿没回家。把个二犟子大爷急的,上山去找也没找着。结果第二天一早,傻蛋子自己回来了。二犟子大爷就问他在哪儿过的夜,傻蛋说,在他爷爷奶奶家。二犟子大爷扬手就给他一耳刮子,骂道:老子还没生你,你爷爷奶奶就全死啦!都死了有三十来年了,你他娘的见鬼啦?傻蛋子说:我昨晚上打完猪菜,天都黑了,走到松沟南坡,看见那儿有户人家开着门,屋里通亮。从里面出来个老太太,跟我说:哎呀,我小孙子来啦!说着就把我拽进了屋。炕上有个老头正喝酒,说是我爷爷。我就在那儿吃的饭,我奶给我做了一大碗面条;吃完我就在那儿睡着了。天还没亮我奶就把我给叫起来了。她让我赶紧走,临走我爷还跟我说:回去让你爹去李家大院,把歉我那四个月工钱给要回来!我就回来了。二犟子大爷一听就毛了,他爹活着那会儿,确实给李财主家扛过活,李财主歉他四个月的工钱没给!而且,松沟南坡正是他爹他娘的坟地!二犟子大爷昨天不就上坟去了嘛,还把谷子地给燎了。。。
徐荣光听完,根本不当真,“山东大哥啊,我们男的一听一笑就拉倒了,这还有女知青啊,你别把她们吓着。”
“我信!”说话的是余抗修,“我就爱听真事儿!再说,我们也不怕了,都千锤百炼啦!山东大哥,还有这样的事儿没?我还想听!”
联红霞领着何艳丽回了东屋,余抗修不以为意。男知青们也听着有趣儿——要不闲着干嘛呀?当故事听呗!于是都纷纷要求李山东再讲一个。
李山东见大家对自己讲的故事这么感兴趣,自热也来了情绪——他很少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嘿嘿,那我就再讲一个。不过,我今天过来,也是无事不登门儿啊,我想。。。。”
“呔!你个李山东,跑青年点来宣扬封建迷信还敢提要求!信不信我把你捆上送到公社去,让专政大军给你来个无产阶级专政?”杨学虎着个脸说道。
李山东吓坏了,真吓坏了,“哎呀,我可是天大的冤枉哪!你们大家伙可得给我打证明哪,杨大兄弟啊,你就饶了我吧!。。。。。”
屋里人全被逗乐了,余抗修狠劲推了杨学一把,“李大哥,你别理他,他逗你呢。你有啥事说吧。”
“啊?~~没,我没事儿了。。。”
“你就赶紧说吧,说完好给我们讲故事!”
李山东怯生生地望着杨学,杨学皱皱眉,“说吧说吧。”
“哎!那我说啦。不怕大家伙笑话,我家掉顿了,我去找秦队长借粮食,他不借给我还把我给骂出来了。我一寻思,知青们心眼好使,你们肯定能帮我,我就来了,想跟你们借点口粮,秋后我就还上,指定还!”
“你家口粮咋没的?”杨学问道。
“我。。。。我看小牌输了。。。”
杨学又瞪起了眼珠子,“气人不?啊,家里四个孩子等你养,你还有闲心看小牌?我真应该现在就把你送到专政大军那儿去,让他们用三角带好好改造改造你!”
“哎别,可别啊,杨大兄弟啊,我知道错啦。。。。。”
徐荣光找联红霞商量了一下,给李山东称了三十斤高粱米。李山东千恩万谢,拿着就要走,杨学把他给拦住了。
“你上那儿去呀?”
“我回家。”李山东都快哭了。
“故事还没讲完呢,你就想走?”
“哎呀,我的杨大兄弟啊,做人可得讲良心哪,我不是不讲,是你不让我讲啊!”
“那我现在又想听了,让你讲。”
这个李山东好像很怵(读chu,四声)杨学,被杨学给弄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把口袋往地上一放,哭丧个脸,又讲了一个发生在梨树堡的事情。
天涯里的各位好朋友,你们想听李山东讲的第二个故事吗?。。:)
。。:)
日期:2008-6-25 20:08:00
那个时候文丨革丨刚开始。梨树堡有个叫田良玉的是我的小学同学。他媳妇也是我的小学同学。那年,公社培训兽医,大队把他选上了。结果学了不到两个月,这小子就和外村的一个姑娘搞上了,还告诉人家他没结婚。在学习班请假回家就闹离婚。他媳妇气的问他为啥,他说是媳妇的成分不好,影响他的前途。他媳妇也不是善茬儿,跑到大队部告了他一状。大队部的领导一看,就这熊样的还能当兽医?给谁家的猪看病都能和人勾搭上。于是当即决定,取消了田良玉的学习资格。事情传到学习班,那个姑娘知道了也和他黄了。小田气急了,回家找他媳妇干仗,一个失手把媳妇给掐没气儿了。他也傻了眼,把媳妇藏在菜窖里,自己跑了。
过了几个月,没什么动静。他就仗着胆子去了他大哥家。跟大哥说了事情的经过。他大哥听完哈哈哈笑了,说你媳妇什么事儿也没有啊,天天出工,也没提这档子事儿啊。田良玉心中纳闷,也觉着对不起媳妇,就让大哥陪着回了家。一进院子他就觉得不得劲,跟他哥说,哥,咱回去吧。他哥笑了,这是你家阿,你会哪儿去?他媳妇也乐呵呵地出来接他了。他大哥一看人家两口子挺好的,就走了。
第二天,我这个同学就死了。是被掐死的。找他媳妇也找不着了,后来,在菜窖里发现他媳妇也死了,也是被掐死的,而且是刚死没多久。
余抗修听完便问:“梨树堡在哪儿,怎么走?”
杨学说:“你想干啥?拿个棒槌就当真(针),他的话你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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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这段写的很粗糙,自己都不爱看,抱歉抱歉。
日期:2008-6-26 14:01:00
三十、
1969年初冬。
在乡下,一年的变迁无非就体现在这“一青一黄”上了。虽说1969年也算得上是风调雨顺,可经过了贫宣队和卫生医疗宣传队的几番折腾过后,粮食反而较往年减产了。惟有地里的草籽颗粒饱满,待到来年春风吹又生,再与庄稼试比高。
在集体化的高级社——人民公社,其所属的大队、及其下属的小队里,社员的收入都是工分制。出工劳动、兴修水利甚至参加政治学习都可以得到相应的工分。到了秋后,用全年全小队的总收入,除以全体社员的工分总数,得出的就是每个工分对应的钱数,叫做分值。那一年,第六小队的分值由往年的一角六分钱,降到了八分钱。这样折算一下,即便是壮劳力,一天干满15个工分,乘以这个分值也仅能得到一元两角钱。严重地挫伤了社员群众的积极性,也使得他们对各种名目繁多的政治活动怨声载道、拍桌子骂娘。
冬季的征兵工作开始了前期的宣传。各大队小队的宣传板报上都写着“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的大字标语。在那个年月,能够成为一名人民军队的解放军战士,是无数青年的最大愿望——无论城里、乡下。和往年一样,上级要求必须选拔出最优秀的青年入伍。对于知识青年有个硬性的规定:凡未经过两年以上农村生活锻炼的,没有资格报名。
杨学这个时候已经是在卫生部门拿工资的国家干部了,只是还没有最后确定具体单位。以他的条件,是有资格报名参军的。那几天,把杨学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到哪儿都是昂首阔步,眼睛瞪的一边大,见人就热情地大声打招呼。
经小队领导班子研究决定,再上报到大队部批准,杨学算是报完名了;联红霞暂时接替了杨学的小队会计一职,小队的征兵工作也由她来具体主抓。
征兵工作具体分这么几个步骤:宣传、报名、填表、政审(出身哪,平时的表现哪等等)、体检。这些都通过了,最后就是发通知书了。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只有你登上了新兵专列,你才能真正地把心放到肚子里,小声对自己说:哎呦妈呀,我可算是当上兵啦!
因为那个时候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通知书已经拿到手里了,全家正乐呵呢,突然来个人告诉你:小马同志,你的入伍资格已被取消!小马同志马上眼泪哗哗地问:为啥呀?来人回答:组织上刚刚查出你家有历史问题——你爷爷旧社会卖过针头线脑,属于剥削阶级;而且你们家故意对组织上隐瞒此事,等待处理吧!然后就是全家抱头痛哭、大骂爷爷不争气。。。。诸如此类吧,鉴于这种情况,每年的征兵工作还要有一、两个预备名额,以防万一。
这天的上午,联红霞接到通知到公社武装部开会。到了那儿才知道,群众专政大军已经解散了(大快人心哪!),所有的地富反坏右分子,也就是那些被称作牛鬼蛇神的人都得到了解放,让他们从哪儿被抓来的就回哪儿去,在家乡继续接受改造。艾抵资又被借调到公社武装部搞起了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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