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光明纪——鬼食》
第42节

作者: 湛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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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26 23:38:00
  林墨弦轻轻移动神像,明显感觉到在湿婆像的底座之下牵扯着非常复杂的机关。链条抽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更加繁复,屋中各处都响起了运转的动静。
  似乎整个房间,都被机关包覆着。
  这一刻,林墨弦才明白楼层低矮的缘故。

  原来在这两阶楼层之间,实际上夹着一个巨大的暗层,里面装置着复杂的机关。这所谓的二层,其实只是包裹在机关外面的一层伪装而已。
  巨大的声音在屋中传递,整个机关的结构似乎非常复杂精密。
  见此情形,松如寻也不禁感叹,摩婆那行事如此隐蔽周全,难怪其罪行此前一直未被人发觉。
  机关运转之声耳听着是往楼下去了,随着一声响动,楼下发出一片喧哗的声音。
  听到楼下的响动,林墨弦急忙随松如寻等人一起回到了大厅。
  原来随着机关的运转,一楼大厅的一侧,木板突然收缩,出现了一个隐秘的入口。
  眼见着入口是倾斜着往地下去的,外面的光亮只到洞口些许,里面深邃不可见底。
  林墨弦看看松如寻。
  “走吧。”松如寻说。
  费了这么这么多周折,此刻已经不可能打退堂鼓了。
  几人在入口外稍微准备了一下,除了林墨弦和松如寻,另找了三个精干的捕快一同入洞。
  每人都选了称手的武器,另贴身藏了短小的利刃。
  松如寻找了些此前打碎的木块,劈成齐整的长条,再用破布缠住木棍,制成了简易的火把。
  有人找来了长捆的粗麻绳,系在一个捕快的腰间,已防止发生突然情况。
  准备妥帖后,几人便先后进入了密道。
  本以为会进入一个狭窄逼仄的空间,结果却出乎意料,密道内别有洞天。
  不但向下的通路非常宽敞平缓,而且密道中通风良好,更异常阴凉干爽,与此前店中二层的境遇天差地别。
  除了压迫神经的黑暗与不可预知所带来的紧张,人行走其中,居然觉得毛孔舒放,周身都自在起来。

  “没想到此刻的长安城,还有如此凉爽怡人的地方。”林墨弦的声音在空旷的地道中回响着,“有这样的地方,就是拿大明宫来换,我也要考虑考虑。”
  松如寻朝着林墨弦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前方。
  密道并不长,眼看已快要到头了。
2010-10-28 23:09:00
  秘道的尽头,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大洞,里面非常开阔。人在其中,只觉得黑暗无边无际,完全无法度量,像是进入另外一个世界。浓重的黑暗如同倾张的巨口,似乎要把这些意外的来客吞噬。
  林墨弦借着微弱的火光,小心地摸到了一侧洞墙,上面有非常明显的凿铲痕迹,整个洞应该是人为挖掘而成的。
  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清楚摩婆那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往里走吧,反正光用看是不行了。”林墨弦回过头,对众人说道。
  听到此言,几个人便又打算继续向深处摸索。
  “只怕再往下走,就到地狱的门口了。”一个捕快像是在开玩笑,却说得众人都沉默起来。
  “莫要再胡说。”松如寻厉声制止。
  那捕快自知失言,也立即闭上了嘴,不敢再有言语。
  由于洞太过巨大,手中的火把却极其简陋,并未侵染油脂,几乎丧失了作用,只照见前面些许的前路,却只是空洞无物,如同无视。人在其中,更觉得心慌意乱,仿佛坠入了无尽虚空之中。
  这情形,让林墨弦想起了自己在丁意昂遇害那晚曾做过的梦。
  无穷的黑暗与无助的惊慌,是与现在一模一样的感觉。
  不过所幸身边还有人结伴而行,微渺的火光也还勉强地支撑着内心。
  见着几人已经走在前面,林墨弦又加快了步伐。
  连同走在最后的林墨弦,一共有五个人在洞中。此时走在最前的,是一个名叫何良的年长捕快,此前找来的麻绳,正是系结在他的腰上。大概是久经世事的缘故,又仗着腰间的依靠,何良对黑暗显得并不太在意,只是大步往前走着。
  火把发出的光芒把整个人包裹起来,显现出奇怪的样子。
  “何良,稍微慢些。”松如寻怕速度太快,腿脚还不太便利的林墨弦会被队伍拉下,于是叫住了匆匆走在前面的捕快。

  听到松如寻的声音,何良停下身来,回头望着后面的人。
  就在何良回头的瞬间,松如寻惊诧地看到,那羸弱的光线下,竟有一张脸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挑动的火光中,那张脸悄悄咧开了嘴。
  似乎是在笑。
  紧接着,面孔又消失了。
  松如寻疑心是自己眼花了,急忙找身边人求证,还未开口,却已从旁人惊讶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的确是一张人脸。
  黑暗中藏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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