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瞳——谁来拯救世界?》
第39节

作者: 赫拉拉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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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4-18 20:58:00

  门,竟然开了?
  我发誓我没动,一动没动,我只是将手轻轻搭到门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可为什么,它却开了呢?
  门,是自己开的。
  走廊。
  没有灯。没有一丝光。一团墨黑。肉眼看不见五指,幸好有灵瞳,幸好灵瞳不记仇,我还在它上面吐了唾沫。心中一阵感激,我摊开左手心,轻轻呵口气,再攥起来。
  一股风吹过,带着来自地狱的阴冷,将我枯黄的头发扬起。
  穿堂风。
  穿堂风?那不是要两边开着窗才会有风?可是,明明,窗户是紧闭的,严丝合缝,连个破碎的小洞都没有。那么,这股风,是从哪里刮来的?

  心脏一阵收紧。
  一个黑影,蛰伏在两扇门中间,待我伸灵瞳仔细看时,他一闪,便不见踪迹。
  我鼓起十分的勇气,站在了门口。
  跟我的卧室门一样,那扇门,那扇上次我推来过的门,竟然自己开了。我站在那个门口,那扇门就无声无息的开了,仿佛在说:请进。
日期:2010-4-18 21:52:00

  五十七

  这是地狱。
  我觉得,地狱应该就是这个样子——黑暗,腐臭、霉烂、污浊、阴冷。门里门外,两个世界。黑暗里影影绰绰不知何物,兀立不动,森然透出一股鬼魅。浓烈的刺鼻的药水味直冲头心,眼睛被刺得睁不开。良久,我还是睁开了,所以我就看到了。
  那一刻,我真渴望我是个瞎子。
  我见到了,这永生难忘的一幕,让我每每从夜里哭喊着惊醒的一幕。无数双眼睛哀怨地盯着我,一道道目光,怨霾愤恨,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紧紧裹住,呼吸维坚。无数条舌头,流着恶臭的涎水,舔舐着我的皮肉,舌尖似是有短短的绒毛,搔着我脆弱的神经;喉间好像被撕裂,无力地发出滋滋的破裂喉音……
  这间房子里,满满的,只两样东西——眼珠,舌头。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容器,一人抱粗,有我两个高,透明如玻璃,玻璃里面全是一个个乌溜乌溜的眼珠子,紧紧盯着你,时不时转悠一圈。
  “滴答!”
  一滴水滴到我的脖子里,我随手一抹。
  手指间粘腻,腥臭。
  这是口水。
  只有死人才会有如此臭的口水。可是,死人会有口水吗?我仰头望,那些被绳线吊在半空中的舌头,参差不齐,无一不在舌尖上,凝结着一滴水,这滴水足够大,便会落到地上。我方才注意到,地面是湿的,犹如雨后淤烂的阴沟,我光光的两个脚丫,就那样陷在这阴湿滑腻的口水中,脚心顿觉刺痛,寒意陡生,全身的汗毛,尽数竖起来。

  我咽了口唾沫,嗓子很涩,口水经过处,竟然很痛。
  这些眼珠被挖出,舌头被割下时,一定也是很痛,也可能不会痛,比如,死人。孟里槐为什么会挖死人的眼珠割死人的舌头?他有这个怪癖?还是……
  “滴答!”
  又一滴口水落进我的脖子里,我突然间想吐,转身想离开这里。我转身,其实只转了一半,我就发现了一个人,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赤着脚,满脸惊恐望着我。
  我说:“你是谁?”
  她说:“你是谁?”
  我说:“你别学我。”
  她说:“你别学我。”
  我朝她挥舞拳头,她也朝我挥舞拳头。
  真是见鬼了。
  我深吸一口气,大喊:“你别跟我学!”
  她深吸一口气,大喊:“你别跟我学!”
  我不仅看到她跟我一样使劲喘着气,还看到,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站在她的身后,伸出一只长长的,惨白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

  我尖叫,猛地回身。
  孟里槐说:“细细。”
日期:2010-4-18 22:48:00

  他开了灯。
  灯光很暗。
  整个房间的墙壁,是镜子;房顶,也是镜子,所以房间里,不知我刚刚见到的那一个细细,有好多好多细细,她们会跟我说一样的话,做一样的动作。此刻,她正被孟里槐像拎小鸡一样拎在半空,小腿乱踢蹬,边说:
  “你是个恶魔,你是个恶魔!”
  孟里槐说:“恶魔?我还不够资格。”
  我说:“你放我下来。”
  他真的放我下来。他拎着我的手一松,我就下来了。
  我趴在地上,落地时下巴磕在阴湿的地面上,很痛。口水真的很滑,我试了几次,没爬起来,手脚打滑,反倒趴地更加彻底,整个身体,实实在在贴在那腥脏的粘腻中。

  孟里槐的脸,隐在黑暗里,幽幽的声音仿若从地底传来,他说:“细细,你终于还是知道了。”
  我说:“你是个坏人。”
  他说:“坏人?还有人叫我坏人?”
  我说:“你不是人。”
  他哈哈笑了,说:“对,我不是人。”
  我说:“这些是哪里来的?”
  他说:“你知道我是化尸体妆的。说好听点,叫尸体美容师。”
  我扫视一眼那几个玻璃罐,整间房里密集如林的舌头,心想,这些需要多少具尸体?孟里槐也扫视一眼,仿佛猜到我心中所想,说:“需要不少尸体,具体有多少,我还真记不得了,就是因为怕记不清,所以我用手套来计量。”
  我知道,三楼那个大大的阁楼,满满全是手套。
  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说:“爷爷,你这么做,他们的家人不知道吗?”
  他说:“我是化妆的,脸上的可以化妆,身上的可以用衣服遮住,排着队挨上号,很快就火化掉了,没有人发觉。那个宫红吉,是她老婆想让他死,才托梦给他。”
  我说:“你杀了他,用那种神汤。”

  他说:“神汤?哦,你说那个罐子里……那不是什么神汤,那个东西叫丨硫丨酸,腐蚀性很强,是毁尸灭迹最好的选择。他的肉被我扔进蛇穴和鱼池,他的骨头被我先用斧头砍成一小段一小段后,才扔进去丨硫丨酸里面的。”
  我想起那夜从他我是传来的“咚咚”声——我说:“可是,你的卧室里什么都没有。”
  他说:“当然,我怎么可能留下痕迹。”
  我说:“丨警丨察会来查你的。”
  他说:“丨警丨察已经来查了,不是吗?”
  我说:“麻脸丨警丨察会死。”
  他说:“看时辰,现在已经死了。”

  我说:“他们会再来找你的。”
  他说:“不会,法医会说他是死于肠梗塞。我说过,我孟里槐做事,怎么可能让人逮住把柄?那种毒,是用院子里夹竹桃的汁,特别配制的……”
  我又说:“你是个坏人。”
  他说:“不,我称不上坏人。”顿了一顿,接着说:“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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