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4-19 22:05:00
我终于发现了不同。
这块玉,现在是油绿色,不是在我身上的时的红色,布满红血丝的红色。我发现这个不同,是因为,在灯光下,我眼睁睁看它由绿色,慢慢生出一丝血丝,蔓延,蔓延,渐渐竟有一大片,像极了兔子说的血管……
孟里槐说:“通灵玉,只有养在灵界的人身边,才会显现出不凡的威力。”
我说:“什么是灵界?”
他说:“天地间分五界,自上而下是神、灵、人、鬼、魔,与之相对应的就是神界,灵界,人间,冥界,魔界……细细,你很奇怪,明明是个人,身上却有很重的灵气,却又不像灵界中的灵,莫非……”
我说:“我是人,不是妖孽。”
他说:“妖孽?妖……孽?妖……难道……你是……”
我说:“我不是妖孽!我真的不是妖孽!”
他像是自语:“妖,多生于深山老林,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过百千年,方成妖。妖多行于人间,妖界与人间并于一线,井水不犯河水,故而五界中无妖界一说。”
他蓦地笑了,拨云见日那般,笑着说:“细细,你是妖孽,真的是妖孽。”
他的尖刀掉到地上,发出“当啷”地一声响。他捂着手腕,很用力地捂,还是鲜血直流,透过指缝,忽突忽突往外冒。他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
“你这个孽障!好厉害的牙口……”
我用手指扶了一下好像被掰断的牙齿,说:“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妖孽。我不是妖孽,真的不是妖孽。”
他仰头大笑,说:“细细,你是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是不是妖孽,你说了不算。”
玉,不一会儿便红丝满布,真的很像火焰。
孟里槐把我锁进卧室。他说时机不成熟,等明日午夜,阴气最甚时动手,成功的几率会很高。
折腾一宿,此时,天已破晓。
没有晨曦。今天七月十五,鬼节,看来又是个阴天。
日期:2010-4-19 22:49:00
五十九
我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
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命轮,现在却突然明了。今晚午夜,就是我的死期。这个世界没有神,没有灵,没有人来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我仔细回忆我这短暂的一生,好像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三岁时,我在村头看一个小媳妇掀开夹袄,掏出雪白的**奶孩子,那白白胖胖的婴儿咂的不亦乐乎,把我馋得口水直流。我没有妈妈,没喝过奶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小媳妇看我实在可怜,就在她儿子吃饱喝足后,掏了另一个给我喝。
小媳妇最后疼晕过去。
我把她的丨奶丨头咬了下来。
我挨了爹的暴打,不单是因为我咬下了她的丨奶丨头。
我把她的丨奶丨头,吞进了肚子。
其实,奶水并不好喝。
还有,村长家的驴发情时,跨间有个东西伸得老长,紫红。我觉得好玩,趁它不备,钻入它跨下,用手抓住之后,朝反方向掰了下去,结果……烟斗爷爷说村长家的驴成了太监,从此以后不再威风八面,变得整日垂头丧气,将脑袋藏于前腿间,连驴栏旁边的公羊欺负它,它都不还脚,真的成了驴中君子。整日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驴,非要整成太监,才做君子。那次,我也得到了惩罚,差点被驴踢断腿,养了三个月方好。
还有,我和杰子在一棵老树树根处发现一个大洞。我说里面是獾,杰子说里面是野狗。最后我们吵了起来,决定一定分出个胜负。我们发动了全村的伢子们一起往里灌水,直到,一只大熊从里面气咻咻地出来。那次,我们也是付出了代价的。不是我被熊掌拍了,而是狗剩。狗剩被熊一掌拍在脑袋上,却命大没有被拍死,自此成了歪脖子。半年后的一天,他掉进井里淹死了。他的脑袋不仅不能转动,还不能低下来。
他没看清那口井。
我不知道,狗剩的间接死亡,该不该算到我的头上。
日期:2010-4-19 23:43:00
我不知道,狗剩的间接死亡,该不该算到我的头上。
哦,还有,还有……
细数下来,自己也觉得惊诧,原来,我还做过那么多恶事,难怪,我会那么早就死去。不过,剜眼割舌,想着就打冷噤。到底要多痛?
剜眼割舌,到底有多痛?
我想爹,想杰子,想兔子……我却想不起阿宝叔曾经对我的好。他胖胖的身材,抱着我,累得喘不开气;他说给我买伊利四个圈;他说……
他是有预谋的。
他就是想帮助孟里槐,用这块通灵玉,用我,复活他的孩子,小宝。我不知道,是用怎么样一种方法复活,我也不知道,阿宝叔为什么会帮助孟里槐,我只知道,我快死了。
我快死了,在这个世间,只能待一天,仅一个白昼。
孟里槐说,剜眼割舌不会死,但是会生不如死。我觉得,既然活着不如死了,那干脆死了算了。我打定主意,没有眼睛,没有舌头,我就立刻去死。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人没了眼睛舌头,生不如死,那么尸体呢?孟里槐剜了尸体的眼睛割了尸体的舌头,难道单单就是为了自己的嗜好?或者……
孟里槐说:“吃吧,舌头就是用了享受美味的。”
我喝着排骨汤,眼泪滚下来。
我喝着排骨汤,就着自己的眼泪。
他把剩余的骨头扔进蛇穴,扔进鱼池。
他说:“细细,你知道养蛇是做什么的吗?”
我说:“吃骨头。”
他说:“不对。”
他的手伸进蛇穴,正在大快朵颐的小蛇们发出“吱吱”的声音,纷纷闪避。他抓了好几条,蜿蜒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他将它们尽数扔进鱼池,说:“养蛇,是用来喂鱼的。”
平日,白昼看不见的黑鱼,此刻像被诅咒般,疯涌出水面,不一会就将这几条蛇分食一空。孟里槐得意地笑着,说:“细细,你知道黑鱼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我说:“不知道。”
他倏地伸手抓住一条黑鱼,速度快如闪电。
黑鱼,只忽闪了一下尾巴,便淹没在小蛇们看似无骨的身体下。
孟里槐拍拍手,说:“养鱼,是用来喂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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