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三年》
第15节

作者: 南枫老潘程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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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人和小兵发现我连续几天都没回宿舍住,起初他们没在意,后来以为我失踪了,便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他们我去了外地旅游,因为我实在懒得通过电话讲一个这么长的故事给他俩,而且讲了他们也未必信,反正他们知道我没事就都放心了。过了几天,程铭来到宿舍时发现我真的不在宿舍里住了,便发短信问我在哪。而此时我正百无聊赖地在街上闲逛,便来到了一间叫做“别野”的酒吧,坐在那里边喝酒边和程铭发短信,我告诉了他这间酒吧的地址,让他过来陪我喝酒。过了一会程铭进了酒吧,我俩边喝边聊,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他摸了摸我头上的纱布说,你丫太牛逼了,然后跟我干了一瓶嘉士伯。这时酒吧的小舞台上走出一个乐队,敲敲打打唱起歌来。我看那主唱很眼熟,当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唇环上时,我突然想起了他就是那个找我写歌词的郑垒。这小子的乐队现在办的还挺有模样,演唱时他的唇环随着嘴唇上下翻腾,说唱的是我给他写的首歌词。等到他演唱完了休息时,我便叫他过来喝酒并把程铭介绍给他认识。他见到我很兴奋,和我们每人干了一瓶啤酒,问我头上的纱布是怎么回事,我说是打架的时候被对方用啤酒瓶给拍的,他立刻露出佩服的神情。郑垒告诉我们他每晚都在这里演出,要我们以后多多来捧场。我看到他的锁骨上并没有打洞戴那两个环。

  等我的伤口稍有好转的时候我便去学校踢球。陈舒然不放心我的伤势,便在周末陪我一起去。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陈舒然竟然懂足球,她不像我们大学的女生那样只会在有人进球的时候欢呼,而是在我过掉人后或者是传出一记妙传时喊一声:好球!而且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她跟我们谈论些技战术,将场上的局势分析得相当透彻。这一点让我激动不已,我在学校踢了四年的足球,还从没有见过一个真正懂足球的女生。包括我的前任女友杨帆,她总是陪我到场边,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从来不看我踢球。每次都是我踢完球洗完澡后再去找她一起去自习。

  由于我头上有伤,所以每次需要头球的时候我便抬手将球停下来,用脚继续踢,这时陈舒然就会在场边喊:“上帝之手!”,傍边篮球场有个哥们儿刚上篮结束,听见有个美女喊“上帝之手”,以为是称赞他的,立刻激动起来,上篮一个接一个。
  在陈舒然的家里我们轮流洗澡。每次都是她先洗,因为我洗澡时总是要带着一本书,洗着洗着便坐在马桶上看起书来,直到她等得不耐烦了敲门催我,我才出去。陈舒然边洗澡边隔着卫生间的玻璃门和我聊天,洗完后便邀请我进去欣赏她在充满雾气的镜子上即兴创作的简笔画,让我猜画的是什么,我的答案总是和她的预期大相径庭。比如她在镜子上画了一个苹果,问我是什么,我就老老实实地说:“屁股”;然后她为了让我看清楚些把苹果画得很大,并且把果蒂画得很长,还在苹果旁边画了一颗树作为提示,满怀信心地问我这是什么,我恍然大悟地说:“猴屁股”;陈舒然便气的将所有的画抹去,然后给我的头上戴上一顶浴帽推我进去洗澡,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头上的伤口不被水淋湿。

  一天晚上,我正在里面洗澡,陈舒然洗完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时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门声,陈舒然赶紧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想看看怎么回事。她刚走到门口时房门就被打开了,而门外的人正是她的前夫“竹竿”。陈舒然大叫一身向后退了几步,“竹竿”随即走了进来向陈舒然索要现金,陈舒然吓得连连后退,想要叫喊,“竹竿”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我在洗手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赶紧围上浴巾从里面冲了出来。“竹竿”看到我在这里,推开陈舒然拔腿就跑。我光着脚追了到门口差点滑倒,再抬头时他已经消失在楼道里。我站稳身子刚一回身,陈舒然猛地扑到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我,将头靠在我赤裸的胸前,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手不知道该向哪放。她刚洗完澡,头发还很湿,贴在我的胸前凉凉的,我微微有些颤抖,这时陈舒然忽然将两手搂住我的脖子,接着便将嘴贴到了我的嘴上。

  从那晚开始我们便住在了一起。之后在某一天的聚会上我把陈舒然正式介绍给老潘他们,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新一任女友。
  陈舒然的年龄其实已经二十八岁了,但是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三岁。而且我发现陈舒然在心理上还是一个孩子。她买了很多画笔和毛绒玩具,将房间装扮得像是一个幼儿园,没事的时候就拿出画笔在纸上画一些幼稚的简笔画,我猜她以前一定是个幼儿园的老师。陈舒然是福建人,她每月都要回家乡几天看望她的父母。我问她为什么不把她的父母接到北京来一起生活,她淡淡地说他们适应不了北方的气候。陈舒然不太愿意过多地谈论她家里的情况,我便不再问起。

  我发现陈舒然和我的爱好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我们都喜欢运动,我喜欢的运动相对少一些,主要集中在球类项目上,而陈舒然对于一切运动都十分感兴趣;而且她对各种运动的知识都了如指掌,评论起来十分专业;又比如我们都爱游山玩水,我来自海边小城,很少见到到高山,所以来到北京后我便立志要走遍这里的名山古刹,而陈舒然来自福建的山区,从小就在梯田上的茶园里长大,对于“山”有着发自内心的热爱,所以我们在休息的时候会经常到北京的名山去游玩。


第三章 我有一个坚硬的脑袋(4)

  等我的伤口完全康复以后,我决定再找一份工作,因为我已经不适合再做自由撰稿人。在那晚我的脑袋被酒瓶打击了以后,我发现我思考问题的方式完全转变了:以前我的思考方式像是一滩水,比较肤浅,但是面积却很广阔;而我现在的思考方式却像是一口井,面积很小,却很深入。刚发现这个问题时我还觉得很高兴,我以为把问题想得越深入就会把问题看得越透彻,其实恰恰相反,看得越深入,我越容易钻进牛角尖,难以自拔。例如某一天我在百无聊赖中回想二战历史,想到了盟军在登陆诺曼底之前曾经制造过在加莱海岸登陆的假象,目的是让德军上当,将大部分兵力布防在加莱海岸而使诺曼底兵力空虚。而德军如果猜透盟军的计划,就会将计就计,假装将兵力全部部署在加莱海岸而实际上将主要兵力部署在诺曼底将盟军一举歼灭;而盟军如果猜透德军会猜透他们的计划,就又会将计就计,真的在加莱海岸部署大量兵力直接登陆;而德军如果猜透盟军会猜透自己猜透了盟军的计划,就又会将计就计,真的向加莱海岸部署大量军队进行防御;而如果盟军猜透了德军会猜透自己可以猜透德军的计划,就又会将计就计……我的大脑就在这两方之间不停地徘徊着,直到脑袋疼得受不了,我才停止继续钻这个牛角尖,这时我猛然发现自己的大脑其实只是在二进制的“是”与“非”之间不断地跳跃着,其实问题的结果只有德军对于盟军的计谋“上当”和“不上当”两种情况,而我却在这两者之间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直至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发现自己的思考方式发生改变以后,我便不打算再做自由撰稿人,只想找一个简单点的不用浪费太多脑细胞的工作以结束眼前这种浑浑噩噩的生活。陈舒然便向她们经理推荐我去她们的公司里做快递,向买方送货。但是这份工作需要会驾驶汽车才行,因此我得先去考一个驾驶证,也就是说我要拥有了驾驶证陈舒然的公司才会跟我签订雇佣合同。但是考驾驶证是一个相当麻烦的事情,要涉及到户口,因此我得先去办理一个暂住证。在办理暂住证时派出所的民警询问我的暂住理由,我说是在这里的一家公司工作,他说要检查这家公司和我签订的雇佣合同,也就是说我要有了雇佣合同民警才会发给我暂住证。因此“雇佣合同”,“驾驶证”和“暂住证”三样东西在我面前形成了一个闭合的圆环,我想得头昏脑涨也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突破口。最后陈舒然的经理给了她一个面子,决定先跟我签订雇佣合同,等我学会了驾驶以后再上岗就业。

  我在附近的一家驾校报了名。在学习之前教练问我以前有没有开过车,我说开过。于是教练便让我试开一圈给他看。其实我的驾驶经验只是在游乐园开过碰碰车,驾驶范围只限于那一百多平米的场地,这么多年的行驶距离加起来不到十公里。所以我就循着开碰碰车的经验开起教练车来:驾驶碰碰车时要先围着车转一圈,选择自己喜欢的车型,于是我在上教练车之前,习惯性地围着车转了一圈,教练的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说:“不错,知道熟悉车况”;开碰碰车的第二条是要系好安全带,否则你会在碰撞中被撞得东倒西歪,甚至可能飞出车外,于是我在上了教练车后首先扣好安全带,教练又高兴地点了点头说“恩,看来很有经验”,他已经相信我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了。但是第三步我便漏了馅儿,由于我对开碰碰车的记忆过多,所以我在挂好挡后,一脚将油门轰到底。教练车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车轮顿时一阵空转,在车的后面扬起一阵浓烟,整个车便在教练和车轮同时发出的尖叫声中窜了出去。教练赶紧一脚踩住副驾驶位置的刹车踏板把车停住。由于没系安全带,所以他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了汽车玻璃上,教练揉着脑袋向我骂到“你丫不是开过车吗!”,我一脸无辜地说:“碰碰车”。其实教练应该暗自庆幸才对,我要是会开过山车他早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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