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尸语时》
第8节

作者: 无意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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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比我更早的时候搬来。”
  “他们应该也不是第一批住户吧。”老李头给我的房产证上写明,房子已有近15年的历史。我推测年轻夫妻应该是准备结婚或者婚后买了这里,将其当做新家。因为我注意到,房子的大门、窗户都不是原配的,而是换过了,但不是刚换的,应该有两三年的时间。那应该是年轻夫妻搬进之前搞的装修。
  柳云深眉头锁了起来,“可能吧。这个小区本来是某政府部门的福利房,但现在还有哪个官员会住在这样的小区呢?基本上都是转手高价卖掉,或者是拿来出租,基本上小区里的人都不是原居住民。”

  我心头一阵地惘然,看来苍蝇尸体与前任房主应该是没有太大关系,那么是怎么来的呢?我忽然心一动:莫非前任房主无由地杀妻,是受了房中某股黑暗力量的指使,比如说,一个怨灵?我甚至涌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男主人对妻子分尸,并非为了容易抛尸,而是为了让她的血液更完全地流出,献给那个怨灵作为盛宴。
  我仿佛感觉到,屋子的顶角处,有一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盯视着我,冷酷,嗜血。
  房子失去了四壁,独立荒野之上。长风呼啸而过,冬天的温度彻底地显现了出来。
  我心脏麻痹,四肢冰冷。血液已成一道冰河。
  柳云深默默地观察着我的神色变化,道:“其实有些传言不可信,那些都是迷信。你要相信科学。”
  我勉强笑了笑,道:“没事,我是个唯物主义者,否则我也不会一个人住在这样的鬼屋里。”
  我感觉后面的脖颈处凉了一下,似是有人在嗤笑我说的话,将冰冷的口气喷在了上面。
  柳云深将身体凑近了一下,说:“如果说发生在404的凶案是一桩意外的话,那么后面发生的事就极有可能是人为。”

  我的头皮阵阵发麻:后面还发生了什么更离奇怪异的事吗?
  “404的小夫妻死后的第八天,这里的居民一觉醒来,忽然发现楼道里多了两串血脚印,一串脚印是从404门口一直延伸到501,另外一串是从404到303……”
  他妈的柳云深左一个“404”,又一个“404”的,是不是在诚心吓唬我呀?我觉得我的头开始发晕。
  “居民里开始有了议论,怀疑是昨天晚上,小夫妻的头七夜,他们回来了。但为什么会有血脚印到501和303呢,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我仍不住打断他的陈述,道:“真的是小夫妻的血脚印吗?”
  柳云深道:“是的。公丨安丨局来人了,作了化验,证实血脚印上的血迹就是男死者,另外,血脚印的印痕也与男死者的身高、体重相吻合。”
  我直觉柳云深在说谎,或者在说鬼故事。

冷血人虐杀小猫

  有一根针戳破了我的胆泡,里面的勇气一点一点地泄露掉。我只有以语言上的否定来为自己重新打气,“死人找替身?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个?”
  “是啊,虽然部分人相信,但还是有许多人跟你一样的想法。但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
  窗外,日影倾斜,似乎是不堪承受这沉重的话题,悄悄逃离。
  我无处可逃,只有硬着头皮问下去:“又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天早上整栋楼的人醒来,发现门上都用鲜血写了一个‘死’字!”柳云深念到那个‘死’字时,不自觉地加重了语调。“死……死……”像是毒蛇在吐蛇信子,“嘶嘶”作响。
  是的,蛇在吐信子,毒液已注入我体内。
  我半身麻痹,听任柳云深继续说下去:“我说错了,不是整栋楼的门上,而是那些未搬离的人。丨警丨察来了,调查了一番,只得出结论:血字是用动物的鲜血写成的,而且似乎是用动物的爪子蘸着来写。”
  “动物的爪子蘸血来写?你是说,动物书写的血字?”

  柳云深森森地笑了,“从表面上说是如此。但也正因为没有可能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倒暴露了某人的阴谋。”
  我望着柳云深,瞳孔扩散,几欲穿透他的头颅,将他大脑深处的话语一网捕捞干净,不必如此吞吞吐吐,听得难受,“你是说此事与朱晴有关。”
  柳云深抚掌笑道:“满先生果然聪明过人,很快找到疑凶。”
  我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我只觉得我在渐渐入彀,就像《西游记》里被蜘蛛精缚住的唐僧一般,无从挣扎,只有默念“阿弥陀佛”。
  我不是孙悟空,没有通天的本领,没有降魔伏妖的能力。我只是一个小百姓,想要过上平稳的日子。然而妖魔却偏偏不肯放过我。他们定要搅个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我斗不过他们,于是只能落荒而逃。
  可是我有逃的退路吗?
  朱晴娇媚的笑容,柳云深阴森的眼神,都是一根一根的蛛丝,将我缚紧,只待将最后的毒汁蜇了进来。
  他们在争夺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享受我这只猎物。
  一切恍惚如梦。噩梦,春梦,都是一场梦,一场空。
  可是柳云深的声音偏又那么真实:“可能你不知道,朱晴喜欢拣小动物回家。她这么做,根本就不是出于爱心,而是一种变态的心理。她喜欢虐杀小动物,比如将它们剥皮,活生生的剥皮,就是在动物的脑袋上先割开一个口子,再将水银灌了进去,小动物受到疼痛刺激,就会纵身一跃,然后整张皮就脱落下来了。”

  我听得全身冰冷,仿佛被剥去了皮,寒风通透地灌了进来,将全身的血液、肌肉裹住一般。我只在书中听到过剥皮的酷刑,与柳云深说的相近:将犯人用沙子埋在地上,头顶上开一口子,灌入水银。由于水银密度高,比血液重,于是会一路下坠,令皮肉分离。犯人吃痛之下,向上窜去,于是一张完整的皮就脱落下来了。剥皮之刑,盛行于明朝。朱元璋曾用它来整治过许多“贪官污吏”——贪污60两银子以上者,即可能遭此厄运。相比之下,现在的政府官员真是幸福得要命。

  除了水银外,也可能用到灰蠡水或者沥青。不过最残忍的,却是用刀生生活剥。
  惨遭剥皮之后,人不会立即死去,往往要疼痛哀号一天,才能渐渐断气。
  要有怎样的冷血与铁石心肠,才能对小动物下此毒手呢?朱晴璀璨美丽的外表之下,是否真的藏有一副毒蝎心肠?
  我不得而知,但柳云深用他的话语一点一点将我的疑虑填补上,“还有的,她会用高跟鞋长长的鞋尖,将小动物的脑袋踩穿。”
  心头一阵又一阵泛起的恶心感,如同阵雨前翻滚聚集的乌云,将我的理智遮翳,“别说了!”我尖声叫了起来,“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柳云深的嘴角噙着一粒邪恶的种子。他的手伸向兜里,缓缓地掏着。
  我紧紧地注视着他手的动作,深怕他从中掏出一张猫皮,或者是一个被洞穿过了的狗头。
  他拿出的,是一个U盘,“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放在客厅沙发上的笔记本打开。
  柳云深接过笔记本,将U盘插入,打开了。
  里面是一段视频,但一打开,电脑防火墙即提示带有病毒。
  “怎么会这样呢?”柳云深嘟囔了一句,抬头问我:“你这里可以上网吗?”

  我摇了摇头。我申请安装过宽带,但却被告知,这栋楼没有布线,无法开通。
  “那要不你就共享使用我的无线宽带吧。”柳云深打开笔记本的无线网卡,连接上了一个无线路由,“我的密码是1234567890,你以后如果想上网,直接连接就可以了。”
  我感激地朝他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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