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4-24 14:43:22
清明节快到了,花街上突然有着鬼魅重重的感觉。住在附近的居民,天一黑就来花街上烧纸钱,把整条花街搞得乌烟障气。更恐怖的是,那些新亡人的家属,居然在花街上撕心裂肺地哭,他们喊着亡者的名字,令花街上的姑娘们毛骨悚然。
但这种阴森森的氛围丝毫不影响花街的正常经营,随着夜幕的降临,街道上照常热闹非凡。醉鬼们有时是跌跌撞撞进来的,在酒精的麻丨醉丨上,花街上的女人即使全是狐狸精,他们也敢来的。当然,其实在男人们的心中,死鬼并不可怕,而那些活鬼则更令他们担忧。
柳绿刚回到花街的那天晚上,“花房”里生意有些冷清。其间来了几个客人,但都是那种色大钱少,来给眼睛解馋的人。从下午开始,姑娘们一直在“斗地主”,绿姐也加入到她们的阵营,这刚好组成两个阵营。她们玩十块钱一盘的牌局,胜负在一百块左右,这对她们来说,相当于是白做了一个“快餐”。
“谁的地主?”绿姐心不在焉地打着牌,边留意街上的行人。
“陈小娇的地主,”冯婷婷说。此时的陈小娇正在整理牌,她并不太熟悉这种玩法,于是她不轻易选择当“地主”,除非是手上的牌有很大的胜算。
“你能不能快点,像生孩子一样慢。”冯婷婷笑着催陈小娇出牌。
“你怎么知道生孩子慢?”陈小娇回了一句,“你应该说像你陪男人一样慢。”
陈小娇认真地看着牌,思索着该怎样出牌。这个老实的女孩,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男朋友身上,在花街上都四五年了,除了习惯在不同的男人脱光自己,她的身上还保持着农村女孩的淳朴和愚笨。此时,她的手上拿着大小王、三张“2”、两张“A”,还有一把连牌。
“4到10,”她想了好久,终于打出了第一手牌。
“站住,”冯婷婷得意地接了手,“6到Q”。
绿姐摇摇头,眼睛始终注视着街上的动静。陈小娇看了看手上的牌,她在酝酿要不要“炸”出大小鬼。但她又觉得,这是自己手上最大的牌,如果出了这两张牌,势必会让她接下来的牌局中失去支撑。于是,她咬咬牙,“不要。”
“8到K,”冯婷婷哈哈笑着又出了一把连牌。
陈小娇看了看冯婷婷,她的手上还捏着四张牌。她的心里有点紧张了,她捋了捋手上的两张王牌,犹豫了半晌,又将它们插回了原位。
“你出吧,”陈小娇说,“看你还能出什么牌。”
“哈哈,”冯婷婷大笑一声,“三带一,赢了!饿死你的两个鬼!”
陈小娇有点不敢相信地查看了一下冯婷婷出的牌,委屈地认输了。她心疼地掏出钱来付给冯婷婷和绿姐,噘着嘴,挠挠头,仿佛是在寻找失败的原因。这时候,终于有个客人走了进来。尚未等绿姐站起来招呼,冯婷婷已经站起来迎上去了。
“大哥,要找妹妹吗?”冯婷婷的声音甜得腻死人,说话之间已经挽住了对方的胳膊。来人倒也不拘束,就在冯婷婷挽住他胳膊之际,他的一只手已经从她的臀部摸了过去。两人就这样半搂半摸着上了二楼。这是“花房”里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到此的男人,都要尽量带去二楼喝点酒。这样做的好处有两点,一是可以调节气氛,让那件事变得不那么赤裸,尽管装成郎情妾愿的样子;二是可以带动酒水的销量,虽说姑娘们在酒水推销上拿不到一分钱的提成,但她们都以此来讨好绿姐。
冯婷婷搂着男人来到二楼,挑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小棉袄便懂事地过来了。
“请问喝点什么,先生,”小棉袄费劲地学说着普通话。
“怎么?这里是酒吧吗?”对方的脸上挂着讥讽的表情。这句话令冯婷婷有些尴尬,她在心里诅咒这个该死的吝啬鬼,但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
“我觉得,我们先交流一下会更好,不要那么猴急嘛。”冯婷婷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半个身子倒在了他的怀里,像个撒娇的小孩。
“人家等了你一晚上,嘴唇都干了,喝杯啤酒润润嘴唇吧。”她死缠着对方。
男人吻了一下冯婷婷的嘴唇,仿佛是在证明她的话的真假。然后,男人抬起头,对一直等在一旁的小棉袄说:
“给我来两瓶百威啤酒吧。”
“就两瓶百威吗?”小棉袄说,“要不要再来点小吃?”
“你烦不烦啊?”男人怒吼道。小棉袄被吓得脸色惨白,赶紧离开了。
“真是的,”男人还忿忿不平,“我最讨厌你们这种陷阱消费,你们有酒水的营业许可证吗?”
“消消气,消消气,”冯婷婷见惯不惊地用手拍着男人的胸脯,说,“难道你不希望我们事先有点情调吗?”
“好吧,情调,情调,”男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反正我也不缺钱,只要你懂事。”他的手从冯婷婷的衣服里伸了进去,直奔要害,动作粗暴得像兽医,但她还不能反抗,只能装出激情的样子。
酒来了,小棉袄倒了酒后便知趣地退下。此时的二楼大厅里非常安静,连音乐都没有;像是一对情人在幽会,桌上燃起了红色小烛。烛光摇曳,照着冯婷婷因失眠而苍白的脸。而身边的男人,早已像只公鸡一样坐立不安,欲火在体内熊熊燃烧。他的手将冯婷婷的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后,才恍然大悟似地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来,我们喝个交杯酒,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他提议。
冯婷婷从他怀里坐起来,熟练地喝完了交杯酒,拿眼神挑逗着对方:
“你说的哦,我今后就是你的人了。”
“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穷呗,还能有什么?贫穷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应付这样的问题,冯婷婷往往是轻车熟路,“你知道有句顺口溜吗?‘不征地,不纳粮,工作只要一张床;不集资,不贷款,自带设备搞生产’。”
顺口溜让男人哈哈大笑,但笑过后他又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天下穷人多了,按你的逻辑,岂不是人人都来干这行了?”
“那不成,干这行也不那么容易,竞争无处不在嘛,这一行也在朝着年轻化,学历化进步。再说了,对于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你还能找到比这更好更快更轻松的赚钱方式吗?”
“你可以学点技术,或者去考大学啊。”
“算了吧,”冯婷婷语气突然有些愤怒了,“我们这里就有个大学生呢,刚来的时候还戴着眼镜,被客人笑死了。”她说的是赵梦亦。而正说着,赵梦亦便搂着(更准确说是扶着)一个两鬃苍苍的老者进来了。
“大爷,先来这边坐一下,”赵梦亦扶着老人在离冯婷婷几步远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酒水推销。不过,这个大爷很大方,不管赵梦亦提议喝什么,他都应允了。冯婷婷这边打住了大学生的话题,于是她提议:
“我们说点别的吧,比如说你,在哪里发财?”
如果是风月场所的老手,他们也会像女人们一样,胡诌一通。但作为女人们,她们更希望能从对方的回答中来掌握了解对方。
“我啊,在上班。”对方似乎并不情愿谈这个话题。冯婷婷想,这是某个孩子的父亲吧?他的妻子呢,也许还在家里等着他。他可能会编个应酬啊、加班啊之类的谎话,换来几个小时的逍遥。如果他生活富裕,他会丝毫不在乎外出找女人的这点小钱;如果他并不富足,这点钱,足以支撑他们全家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了。想到这里,冯婷婷突然有点可怜起眼前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男人了。而此刻,男人喝了两杯啤酒,又开始在她身上忘情地抚摸开了。
“走吧,我们上三楼。”冯婷婷感觉在这个男人身上已经榨不出更多的酒水钱了,于是她希望尽快结束交易。在那张被描述了无数次的床上,男人脱光自己,却再也无法**。这是一个尴尬的场面。他求冯婷婷帮助他,冯婷婷说:“那得再加五十块钱。”他想了想便同意了,但冯婷婷仍然无能为力。折腾了近半个小时,他终于泄气了,灰溜溜地穿好衣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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