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虎:监狱生存法则,各路人马人性毕露》
第35节

作者: 戴家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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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踢鹰子的那手叫阎王脚,不是膝撞就是倒脚钩,专踢男人的下`三路。”老铁说,“这路功夫拜师学不来,都是父一辈子一辈传来的。”
  小三偷偷挤到我们俩身后说:“洪哥,铁哥,这个人我认识。”

  “哦,你朋友?”我回头小声问。
  “算不上,他和我大哥说朋友。我们在张家口劫旅游车的时候,有一帮市里人在呼和浩特给人看赌场,最有名的就是他,外号叫猴子。在乌兰察布那边的KTV里砍`死十几个当地人,后来让人家碎`了尸的北驴,是他徒弟。”
  老铁对江湖事不熟,我却听说过北驴,也是曾经响当当一号人物。
日期:2010-05-07 01:21:13

  说着话,我用眼光寻找着傻巴。闹这么大动静,傻巴哪去了?出工他不可能离开工区,就算去厕所,听见动静也该出来了。我留心地四下打量着。远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旮旯里,傻巴正躲着蹲在地上抽烟,和我眼光相撞,立刻把头低下去,一脸尴尬。

  猴子的功夫远在傻巴之上,又指名道姓来找他。他现在上去白挨打,丢了面子;不上,哪能这么老躲着?我把目光移开,装作没看见傻巴。
  楼下传来黄大头的叫骂声:“谁,谁他MA的又动手了?”一通脚步声传来,犯人们闪开一条道,只见气喘吁吁地跑上来第一个是黄大头,他身后是马回回、老茂,跟着老哥俩进来的,是老朱。几个人都是神色慌张。黄大头走的慌忙,连那个标志性的大茶缸子都没带着。
  不用问,刚才这老哥俩下楼去找老朱,老朱怕闹大,找了黄大头。
  黄大头冲到小个子跟前劈头大骂:“你,你是哪个中队的?跑这闹事是吗?想找不痛快是吗?”
  见了民警,小个子的气焰下去了一多半,说话开始结巴了:“哎,黄,黄队。我是来找人的,没想到……”
  “嘛没想到,把人打了是没想到是吗?”胖子刚才没上手,此刻跳出来骂得直蹦高。周围的犯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交头接耳说嘛的都有。黄大头不耐烦地挥挥手:“滚滚,都闭嘴,干活去干活去!”
  “黄队,黄队!”黑虎的声音传过来。刚要走的犯人又停下来等着看热闹。
  黑虎笑容可掬地上了楼,过来亲切地在小个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你找我就找我,开嘛玩笑!哈哈,黄队,我这兄弟过来找我叙叙旧,这人没倒没正爱开玩笑,过来和哥几个逗起来了。”
  黄大头看看黑虎又看看小个子:“你们俩认识?他哪个中队的,叫什么,干吗来了?”
  小个子看看黑虎,马上反应过来:“黄队,我是二大三中的侯晓军,我们中队的胡主任跟您认识,您忘了?上次咱们两个中队还一块……”
  “哪那么多废话?我问你干吗来了!”黄大头神色和缓了一些。
  “黄队,黄队!”傻巴招呼着挤了过来,忙不迭地把烟在鞋底掐灭了,“怨我怨我,猴哥今天找我有事儿,刚才我去厕所里,他跟苟组几个开玩笑闹得动静大了,批评,得批评,我们俩都该狠狠批评,哈哈哈哈!”笑得特别做作。
  黄大头看了看狗子几个,已经有人把他们扶到一边,都没什么大事。昆子喝了几口水也醒过来了,耷拉着脑袋好赛斗败的公鸡。
  “你们几个,要不要去看看?”黄大头问。
  “不用不用。”老朱过来打圆场,“刚才也怨我一惊一乍的,听见动静大以为闹起来了,得,我也该批评,管理不力,管理不力!”说着给鹰子几个使眼色。鹰子几个捂着伤处,笑得比哭还难看:“黄队,我们是逗!”
  老朱和黄大头都明白,黑虎这么和稀泥对大伙都有好处,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得劲。黄大头瞪了猴子一眼:“工作时间串工区,跟你们中队的领`导请假了没有?”
  “请了请了。”猴子点头哈腰地说,“不信您去问我们胡主任,四犯老东哥……哦,不对,是陶卫东,他也知道。”
  黄大头看看事情没闹大,顺坡下驴骂了道:“我看你小子是活腻味了,赶紧滚回去干活!回头我去找你们胡主任,真他MA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们你们,都别站着,干活去!”最后一句话是冲我们嚷的。

  老朱和几个手下也咋呼起来:“别楞着都别楞着,干活去,MA的,完不成定量都别睡觉!”
  黄大头看了黑虎一样,晃荡着下了楼。
  众人散去,几个人头却还围着猴子没走开。我冷眼观瞧,众人都换了一幅神情,不再是刚才笑容可掬的模样,鹰子、狗子恨不得一口吞了猴子。事情还没完,就这么让猴子走了,七大四的面子往哪搁?黑虎、老朱都算栽了。
  猴子开了口,对黑虎和老朱满是感激:“朱哥,虎哥,嘛也不说了,够意思。”
  黑虎淡淡一笑:“兄弟,找我傻兄弟嘛事儿?”
  猴子诚恳地说:“是这么着虎哥,我听说过您,也听说过朱哥的大名。今天不是我不懂规矩,是因为昨天傻哥打了我们中队的大杂务老东,老东回去,求我帮忙过来要个说法。其实我和老东走的也不亲,可他求我是义气,我帮他也是义气,好歹我们是一个中队的,您说是吧?刚才怨我莽撞,您跟朱哥帮了我,这事儿怎么办,您们划道。”
  老朱铁青着脸,让胖子和刀疤脸去楼口守着。刀疤脸刚刚装死,此刻又生龙活虎起来。

  傻巴过来了:“猴哥,您来是找我,这事儿就从咱俩着结,撒开手来吧。”话说得很大气,我却听着底气不太足。
  黑虎看了看老朱,过去推开了傻巴:“你一边去,朱哥跟我在这儿,轮得着你吗?”
  刚才傻巴躲着让老朱的人挨了打,这个面子,必得黑虎亲自来还。更何况,傻巴也不是猴子的对手。
  众人四下闪开,给黑虎和猴子留出空地来。
  猴子看了看比自己高一倍,黑铁塔一样的黑虎,知道是劲敌,也只得迎战,双手抱了抱拳:“虎哥,多指点。”
  “点”字话音没落地,猴子猛一步蹿过来,双拳齐出直奔黑虎,动作极快,旁边的人只能看见两个人的身影迅速搅在一起。只听“砰”“噗通”两声,再看时,猴子捂着肋骨,跪倒在地。黑虎闪在一边,气定神闲,仿佛在看热闹。

  这几下好像变魔术,别说老朱几个看得傻了眼,傻巴也看得长大嘴巴,舌头差点掉地上。
  我和老铁装着干活,眼睛一刻没离开黑虎。练武的人看见俩小孩打架也得站旁边看半天,更何况这是黑虎第一次出手。我看得清清楚楚:猴子的拳头是直奔黑虎的小腹,就在快挨着黑虎的一瞬间,黑虎铁塔一样的身子却忽然转到了猴子的侧面,伸手大拇指在猴子的肋下轻轻捅了一下。那“砰”的一声,是猴子的拳头砸在黑虎身后的水泥墙上,仿佛两个榔头砸上去,打得墙皮直颤。噗通一声,是猴子跪在地上的声音。

  好快的手法,好霸道的力量!
  老铁轻轻对我说:“肋骨断了,弄不好戳伤了肺。猴子不赖,要是我,刚才这下就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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