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很多的犯人戴着脚镣和手铐,当然还有一位穿戴干净年轻人,显然是槽子上的人。
下午继续坐铺,期间我口很渴,但是我没有要水喝,方便的时候,我也没有发现有水喝,我也没有敢要水喝。
吃完了晚饭,流氓在铺板上来回溜达,他精赤着上身,胸前纹着一个手持大刀的关公。
在我身后停下,看着靠墙的一个戴着镣铐的犯人,问道:“小狼,你多大了?”
“勇哥,我二十三!”小狼苦笑了一声。
“你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是什么?”流氓问道。
小狼再一次发出了苦笑声:“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有来得及和女人上床就要枪毙了。”
流氓咧嘴大笑道:“妈的,这一生活的是有点冤!”
当天晚上睡觉,流氓让阿夫给我安排了一个宽敞的位置,我和小狼一个被窝。
大铺两个人盖一张被子,睡觉也可以放平身子,倒是非常的舒服。
第二天早晨,依旧对着坐。
管教上班后不久,就听见管教打开监门喊小狼的名字,让他换衣服。
当时我不懂换衣服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管教所谓的换衣服,那就是要拉出去枪毙。
阿夫急忙拿出小狼家里送来的新衣服,也不打开手铐和脚镣把衣服换上了。
临出监门的时候,流氓还喊了一声:“小狼,一路走好!”
日期:2009-09-13 09:09:39
第三节 瞬间一战
我大脑有些眩晕,和我一个被窝睡了一个晚上,我几乎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是谁,他就匆匆赶赴黄泉,和这个世界说永别了。
无疑我昨晚是和死人睡了一晚上,我怎么想都感觉自己和死人睡了一晚上。
当天晚上,监室内的灯泡就灭了。
流氓大笑道:“哈哈,小狼回来看我们来了。”
听得我毛骨悚然,尽管在法外的时候,我在火葬场也干过活,当时尽管有些害怕,可也没有感觉像现在如此恐怖。
我偷偷的扫视了一眼,那些戴着镣铐的犯人,心里明白了,这些都是等着枪毙的犯人。当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跳的不成了个数。
死刑犯戴的镣铐也叫狗连裆,犯人的四肢都受到限制,活动极其不便。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都安排两个值夜班的,就是怕犯人作出过激的行为。
我口真的很渴,嘴唇干巴的不行了,晚上做梦都在喝水就是不解渴。连续三天,我始终不敢要水喝。
在第四天的时候,我晚上方便时,向阿夫要了一碗水,阿夫才给我一碗水。
我问他什么时候喝水,他说每次方便时候喝水,渴了就向他要水喝。
没有几天,流氓被调走了,头槽子的小黑坐班了。
小黑长得很瘦小,脸上横着一块非常大的黑胎记,他对犯人比较照顾,没有那么严厉。
小黑坐班不几天,监室内就开始干活了,每天政府都要发放牙签,每一个人的任务,是一天必须拧出一万根牙签。
就是把长长的牙签的握着的一头拧上彩条。
哎呀我的妈呀!一天一万,拧不完晚上不用睡觉了,上水泥地上接着拧。
每天我都快速的拧着牙签,还好我学东西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非常的熟练了。
有一次我不小心把牙签弄散了,对面一个叫张渊博的犯人,和我同岁,骂了我一句,我瞪着眼睛也骂了他一句。
他伸手就给我一拳,我二话没说,起身就和他打了起来。
这一战没有持续五秒钟,小黑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监栏前于科长大喊道:“都给我住手!”
我们两个停手后,于科长问道:“为什么打仗?”
“他打我?”我理直气壮道。
“全去监门等着!”
刚出监门,几个管教上来就对我拳打脚踢,大骂道:“操你ma的小崽子,你不想活了,在七处也敢铲……”
我只好抱着脑袋护住自己的脸,任由管教的毒打。
张渊博是老人,所以没有挨打,直接坐上了铁椅子抬到了监室内。
而我则被戴上了三十六斤的脚镣子,拽着脚镣子我回到了监室。
于科长站在监栏前,骂道:“我刚下来遛道,刚一开门就看见打了起来,妈的,都给我严管七天,新来的那个小子,把脑袋给我低下,就那么坐着。”
我脑海一片空白,我双手交叉抱着膝盖,把头颅埋在胳膊上。
心里却在想,小黑一定不会饶过我的!
日期:2009-09-13 13:57:33
第四节 严管七天
“小崽子,你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我刚坐班,你就打仗,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行呀?压不住你们呀?”于科长走后,小黑走到我身边问道。
“黑哥,我真的没有哪个意思!”
其实当时出手,都是骨头里潜意识的叛逆,都想借此机会铲一下,张渊博和我也是同一个心理。
张渊博人很坏,小黑心里非常清楚,他认为是张渊博想铲。而我是新来的,没有几天,我的罪还很轻,不至于胡乱铲。
第二天是休息日,大铺的犯人都要洗澡。所谓的洗澡,就是下去从头上浇一盆冷水,然后擦干了身体就上去。
在我洗澡的时,阿夫给我浇了三盆冷水,细水长流。
在东北来说,隆冬的凉水如冰块一般寒冷,慢慢的从头上浇落,感觉一颗心都抽搐的将要爆裂。
当我回到铺板上的时候,我没有找到棉裤,只给我剩下一条线裤,和一件破棉袄。
阿夫道:“你的棉裤和内衣都有虱子了,所以给你扔了。”
笑话,我的衣服上有没有虱子我还不知道,这分明就是在调理我,我什么也没有说,穿上了线裤,赤身披着棉袄,再一次把头埋在膝盖上。
第三天的时候,果然不出我所料,张渊博被调走了。
包监管教姓任,大家都管他叫任大爷。老头训了我一顿,也没有说什么。
这七天对我来说非常的难熬,天气寒冷,我只穿了一条线裤,赤身披着棉袄。我咬牙坚持着,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
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也就是在我严管那天开始,我开始偷偷的学艺,注意阿夫的一举一动,如何干活,如何打点监内的一切。
我很自信地想着,只要阿夫走了,伺候槽子的人选非我莫属。
后来证明,有些事情是给有心人准备的。
日期:2009-09-14 07:09:47
第五节 乱世出豪杰
每一个礼拜监里都会有人奔赴刑场,时间久了,我也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这里是人间炼狱,我的精神已经麻木了,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每天重复而机械地做着相同的事情。
七天严管过后,小黑出奇的对我好,给我安排一个靠边的地方睡觉。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我始终没有混到靠墙坐着,我对面的一个犯人叫张佩雨,他对我很好。
每次吃饭的时候,他把他的份饭里的红烧肉都给我吃。
我也没有拒绝,吃了一口红烧肉,尽管瘦肉少肥肉多,可是吃一口真香。以前我是见到肥肉就害怕,一口不吃,从来没有想过肥肉如此美味。
一个月下来,我几乎把阿夫干活的每一个细节牢记于心,心中无数次演练每一个动作,东西放在哪里,和一些干活的技巧。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物极必反,静极思动。
平静的日子持续到我来七处整整一个月的时候,监里发生了战争。
头槽子上的一名长得非常英俊的犯人,名叫李振奋,和同一个槽子上的犯人发生口角,打了起来,就连阿夫也掺和进去了。
至今我也没有搞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七处的改造环境,天天监室内鸦雀无声,就连坐班的都很少说话。
这种无形的仇恨,是通过眼神和动作凝结的。
当天晚上,战役来的快,去的也快。
当时小黑愁坏了,刚坐班没有多长时间,监内就发生了两起打仗的事件,这会让包监管教对他产生不信任感。
第二天,头槽子的人一个个被提到管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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