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我的监狱生涯》
第29节

作者: 刘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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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小黑卷着行李卷,和头槽子上的几个人,还有阿夫一同都被调走了。
  而在即将吃晚饭的时候,任大爷站在监栏前,宣读了圣旨,由付晓东掌管207监的政权。
  付晓东掌管政权后,手下一定要用一批人。乱世出豪杰,而张佩雨则是脱颖而出,成为了付晓东的亲密战友。
  阿夫走了,没有人伺候槽子,这个监内的第二把交椅空缺着,我的心开始在跳动,偷偷的扫了一眼大铺的人,没有一个能坐这把交椅,我心里很自信,一定非我莫属。

日期:2009-09-14 15:04:14

  第六节 能
  我踌躇满志,心跳的发慌,大铺的日子真的不是人待的。人都渴望能上位,我也一样,我也想上位。
  我感觉付晓东和张佩雨在聊天,尽管我没有回头,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在盯着我看,我感到了他们的眼球释放出来的热能灼的我皮肤火辣辣的疼痛。
  果不其然,张佩雨走到我身边,踢了一下我的屁股,道:“小崽儿,你跟我下来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起身控制着步伐随着他来到了下面的水泥地,他坐在箱子后面的一个软榻上,这个软榻只能容下一个人坐,而箱子正好挡住监控器,而另一边紧紧挨着监门。

  这里曾是阿夫的宝座,如今他将会成为我的宝座,我有些激动。
  凝住心神,屏住呼吸,我坐在水泥台阶上,张佩雨望着我,低声道:“你东叔让你伺候槽子,你能伺候吗?”
  我心里早就在组织语言,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二十多天没有说话了,一个字都没有说,我几乎已经不会说话了,我无法发出声音,我在酝酿,我要说话。
  张佩雨道:“你要是伺候不好,就给你踹进大铺里!你能不能伺候?”
  “能!”
  我酝酿了几个小时,组织的话语就是一个字。
  这个字说的铿锵有力,说的非常的坚定。
  说完以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日期:2009-09-14 19:04:16

  第七节 戎装上阵
  付晓东身材很高大,也很健壮,圆圆脸,小眼睛。
  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我看着他道:“谢谢……东……叔!”
  当时不是紧张过度,而真是因为好久没有说话,嘴有点不会说话了。
  “好!”付晓东回头对头槽子上的几个人说:“把你们的新内衣丨内丨裤,还有衣服裤子一人捐出一套给我的槽长!”
  头槽子上的人纷纷把自己的包裹拿出来,三枪内衣,裤子,袜子,夹克衫……全是新的,统统给我撇了过来。

  当时我有一种暴富的感觉。
  付晓东说话很有气魄,也很幽默,每次过后你细品品他的话,都会让你忍俊不止,很多年后,我想起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傻笑。
  “槽长,你现在可以梳洗打扮了!”付晓东说完以后,转身走到前监栏前,坐在他的铺上。
  下面水泥地一共有两平方米,在便器的旁边有一个水龙头。张佩雨给我剔了光头后,我脱得一丝不挂,开始洗澡。从上到下,洗的干干净净,把指甲和脚指甲也剪的干干净净。
  换上了新衣服,我找了一双棕色的休闲皮鞋蹬在脚上。
  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为付晓东倒一杯热水,因为他的水杯早就没有水了,我一直在观察着。

  突然,我好想小毛。如果没有他对我魔鬼般的训练,岂能容我今天在七处耀武扬威。
  我迈着矫健而飘逸的步伐,没有一声响动地走到前监栏,拿起水杯去倒热水。
  付晓东一直在打量着我每一个动作,我尽管没有看他,我也知道他在审查我是否合格。
  观察良久,付晓东笑道:“小六剃了光头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和尚,非常的帅气。”
  我心中很开心,并不是为他赞扬我长相而开心,而他的这句话告诉了我,他很欣赏我,我这个槽长过关了。
  就这样,我戎装上阵了。


日期:2009-09-14 21:13:49

  第七节 看不清局势
  张佩雨上了头槽子,和付晓东等人一起吃饭。
  只有两天,我就发现了张佩雨的一个缺点,这个确定就是他致命的缺点。
  他很好说话,和头槽子的人聊的很火热,看不准火候,掌握不了方向。
  头槽子上有两个人是付晓东还没有来得及铲除的,而此时他和他们聊的火热,这让付晓东心中很是恼火。

  在监狱这么多年了,察言观色的本领我是练就了,我心里感叹,张佩雨在这个监内待不了多久了。
  付晓东新官上任,外忧内患,正在安抚监室内犯人的期间,来不及铲除政党时,他却没有看明白,这让付晓东对他大失所望。
  在付晓东的表情中,我已经看出他将会舍弃张佩雨。而张佩雨的命运将会付晓东的两个政敌一同离去。
  张佩雨曾经很照顾我,我有今天都是他的举荐。我很感激他,很想劝告他,可是付晓东的心意我已详知,此时告诉他已经晚了。
  吃水不忘打井人!饮水思源。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可我没有办法,各为其主,吃谁的就要向着谁的。
  我很矛盾,心里很难过,可这就是监狱的政治斗争!

  无可奈何花落去!
  直至很多年,我在法外的时候,我都是少言少语。只有对我至亲的人我才会说心里话,说一些开心与不开心的事情。
  在这个环境,不用语言交流。直接就用眼神交流,在眼神中就能传达对方的意思。
  所以犯人和犯人之间不能对眼,一旦对视了,就会挨揍。
  我对付晓东忠心不二,我从来没有表达过,他心中确实非常的明白,所以付晓东对我非常的好。

  我是他的心腹,也是他的影子。他非常的信任我,把所有的现金都让我来保管。
  对我来说这可谓是知遇之恩,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死心塌地跟着他。
  果然,没有几天,张佩雨和付晓东的两个政敌一同被调走。
  临走的时候,张佩雨对我说:“小崽儿,好好的伺候你东叔!”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我始终没有想明白张佩雨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像是在讽刺,又像是在抱怨。
  他的离去,让我心里很难过。
  人生很多事情都不能随你的个人意志所转移。

日期:2009-09-15 07:48:42

  第八节 金牌槽长
  监室内的犯人一批批的拉出去枪毙,一批批新人进入,很快我就成了老人了。
  辞旧迎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付晓东的政局终于稳定了。
  头槽子上只有他和李振奋两个人吃饭。而我自己一个人吃饭。
  七处伺候槽子要比区里爽,副食品和水果应有尽有,烧鸡,干肠,红肠,酱牛肉,饼干,面包,西瓜,苹果……而这些东西都要归我管理。

  付晓东发话,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然而我吃不下,每一顿饭,我都吃的很少。
  劳力者多长寿,劳心者多短命。
  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精神高度紧张,每天大脑都在想事情。
  早晨五点半起床,我要起床看着犯人,然后为付晓东打洗脸水,然后为他准备早点,只能依靠在下面的软榻上眯一会儿。
  付晓东起床后,我就要伺候他洗漱,他一伸手,我就知道他要的是香皂,就会放在他手中,他再伸手就是洗发液,再伸手……
  他吃过早餐后,我把犯人都规矩好了以后,没有事情了,一个人在下面吃饭。
  而这个期间,器长吕伟则是刷洗大铺的饭盆。
  他每次都想要帮助我刷槽子上的盆,我没有一次让他替我刷过,我要能立足不败之地,我就不能有丝毫松懈。

  有一次吕伟又要为我刷槽子上盆,我瞪着眼睛厉声道:“ma的,你什么意思,你想伺候槽子吗?”
  一句话吓得吕伟再也不敢再说替我刷盆的事情了。尽管我知道他是好意,可这个环境,容不得我丝毫马虎。
  八点半,管教交班,我要把管教的皮鞋一双双从饭口送出,再把他上班穿的布鞋接过来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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