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走在上学的路上,这哥俩一点精神没有,一个人忽然拍了我一下我抬头一看是赵静,他骑了辆自行车,回头对我一笑:“来的够早的”他对我说。
赵静虽然跟我关系不错,但和老三,老四,小青,于祥他们几个都不怎么友好,基本上就是陌生人,而且对我们几个还是怀有戒备之心,他不是二厂的子弟,所以总是和我们象是隔着层东西一样,而且我看的出他不想和我们融合在一起。但我从内心里特别渴望他能成为我们的一员。我对赵静的渴望也就预示着赵静可能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这里的玄妙无法解释。
令我没想到是他和小青的冲突竟然使他加入我们这个小群体。小生子就是个惹事的精,踢谁不好非得踢刘宇,刘宇和赵静关系不错,刘宇的事赵静当然要管,但令我没想到是赵静还不是特别给我面子,这有点出乎我的所料,也令我有些生气,更出乎所料的是小青,没想到他的反应如的激烈和迅猛,平时他倒是很安静。
真是静如处子,动如狡兔。这一点和二红太象了,他身上流的血和二红是一样的,在我心中如此强大的赵静两下就被小青给打蒙了,我看的出小青用膝盖顶赵静的那一下很重,要不赵静不会这么长时间不起来,出手狠这一点也和二红一个样。
我知道这事不好了(音liao),出事之后我们几个躲在锅炉房后的走道里抽烟,虽然老三,老四他们几个的聊天让气氛略显轻松,但我的脑子此刻不停地转着,这也是我们几个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的大事。我和他们几个在一起,有股强烈的责任感,从小学起基本上就是我带着他们玩,所以出了事我都要考虑如何去解决,虽然我的年龄比他们大不了多少。
我决定还是先和赵静谈谈,我离开小青他们几个,来到教学楼里,大家都在上课,楼道里很静,不时传来老师的讲课声音,和同学们读课文的声音。我从四班后门的门缝里向里看,以前这个门缝经常能看到赵静,但是赵静没有在座位上,我又看了看刘宇的座位,发现也是空的,我明白了他俩可能是去码人了。
我走到楼道拐弯处打开窗户向校门口张望了一下,门口还没到放学时间显得很安静,只有几个小商贩在那儿呆着,操场上有两个班的同学正在上体育课,教学楼前的几排杨树被风一吹,树叶发出哗啦啦地声音。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安静地观察整个校园。
下课了,我找了四班的一个同学问他看见赵静没有,他说赵静和刘宇还有两个同学根本这节课就没上。我眉头一皱,感到事情有些严重,他们肯定是叫人去了。我想不出他们会码来谁,会不会是刘宇码人呢。
不容我多想,我赶快回到我们班,找来了和小地主家近的一个同学,这个同学挺老实的不和我们在一起混,但是他和我关系还很不错,都是二厂的子弟吗,二厂从大人到孩子都很团结,这个传统一直保持着。
我跟他说赶快回去找到小地主,告诉他我们这边出事了,让他多带几个人来,那个同学看我神情比较凝重,他也知道发生大事了,二话没说就走了。我又来到于祥他们班,找到于祥和他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于祥叫了他们班的几个同学,我们出了教学楼就回到了锅炉房后面。
这几个人正有说有笑的抽烟了,他们的心倒是挺大。我跟小青说赵静可能是去码人了,小青倒是很平静,小生子他们几个显得有些不安,小青的胆量还真是不小 。
我们回了班拿了东西,另外也准备了一些打架的家伙,往校门口走,在楼道拐角处我发现了校门站了几个陌生的面孔,我知道他们的人来了,小青也看到门口的人了,他也有些紧张,毕竟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拍了拍他,想安慰他一下,我想小地主来了,这几个人应该不是问题。
迎面正碰见赵静,他脸上红肿,这是被小青打的。他的口气很硬,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小青的火也被挑起来了,刚才他脸上的紧张也一扫全无。我的心反而略显焦急,小地主他们到是能来不能来呀。
赵静他们码来了8,9个人,这些人都比我们要大,领头的这个高个一看也是社会上混的老玩闹了,从说话的口气,表情来说显得十分老道和凶狠,我们被他们带进校门口旁边的小胡同里。赵静和小青对视着。小地主还是没出现,看着小青和赵静我的心更加焦急了。我脑子飞快地转着,对了,还是先来软的吧,这样也能托延些时间。
62初三了
我掏了根烟,连忙陪着笑脸给高个儿递上去。操!高个不吃这一套,打飞了我的烟,还给了我一窝心脚,这脚踢的挺重的,我都没来的急防备,胸口一阵憋闷,胃里有些恶心。我蹲在地上起不来了,赵静可能看到我伤的不轻,还帮我向高个说情,高个更嚣张了,指着鼻子骂着我们几个人,小生子他们几个有些吓坏了,都不敢言声。这时赵静动手了。
小地主终于来了,当我听到“谁这么横”这句话时,心里就塌实了,这声音我很熟悉,是小地主,小地主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一出手就用枪顶在了高个儿的脑袋上,小地主的哥们也挺利索,三下五出二把高个带来的人全解决了。我心里塌实多了,但感觉胸口一阵疼痛,这是高个踢的,一股怒气直撞我的脑门,虽然小地主给了高个一枪托,高个满面是血,我还是不解气,同样也给了他一窝心脚,另外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心里才舒服一些。从此我和小地主与这个高个子结下了不解之怨。
赵静也吓坏了,这种阵势他也没见过,以前打架也就是动动拳头,顶多用用棍子,没想到小地主把枪带来了,虽然说是火枪。
小青又给了赵静几下,赵静只有讨饶了,我也帮赵静说了几句。小地主这次表现真的与以往不同,跟大地主他们混了这一两年,凶狠劲以及处理事的态度和方式真的和大耍儿们差不多了,不服是不行啊 。
从这件事上我也发现赵静的胆量并没有我以前想的那样大,但这丝毫没有减少我对他的欣赏,另外也增加了我在赵静面前的自信心。以前欣赏是欣赏但对他还总有些胆怯,这种胆怯总令我和他之间并不能相处的那么亲近。
晚上我们几个人凑了点钱,在那个清真面馆请小地主吃了顿饭,还要几瓶啤酒,今天这事小地主感觉到很拨份儿,心情不错,喝了很多。
随后几天没见着赵静,同学说他病了。我的心里有些难受,也有些牵挂。本来关系不错,没相到竟发生这种事。那几天我心总是放不下,一下课就去四班门口转悠转悠,看看他来了没有。
赵静来上学了,情绪不高和那个刘宇也不怎么在一起了,这次打架严重挫低了他在学校的名声,就是点儿不高了,而且也伤了他的自尊,他觉得有些丢面子,所以这阶段在学校里很低调。另外小青这一下也把赵静的勇气和胆量打没了,以至于以后赵静变得有些胆小 。
他出事后第一次碰见我是一天早晨,他还是骑着他那辆26自行车,他从我身边骑过,放以往他会拍我一下。而这次却骑的飞快,我一看背影就知道是赵静,我想喊他一声,但是感觉到嗓子眼好象有块东西没喊出来。
后来几天,虽说看见他过,但他好象故意假装没看到我,一遇到我,他就转头和他们同学说话。
一次上午第二节课大课间,上下楼时就我们俩个人,我下楼,他上楼。他看躲不开了,冲我轻轻一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笑。我一看他那表情,我也有点不自然了。也冲他点点头。他很快地上了楼,我转身又看了看他的背影,心里略有些酸意。
到了中午,我特意在学校食堂里等他,赵静家远所以中午他在学校里吃,我在门口站着,一会赵静拿着个饭盒出来了,见我在外面站着,一低头就想走。
我上去拉住他:“赵静怎么不理我了”
他有些尴尬,笑的很不自然说:“啊,傻子啊,没看见”
我一指锅炉房后面:“走!抽一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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