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玩闹》
第41节

作者: 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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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我的聪明以及我们的年龄还都小,所以我们都没有多大的事,第二天就都回家了。不过二厂的这帮大耍儿(玩闹)们可都进去了。
  晚上吃饭时我爸一边夹菜一边对我妈说:“现在严打还真重,咱们厂小年轻进去得二三十个”

  我闷着头吃着饭,昨天的事他们还都不知道。
  我妈接着说:“该管管了,现在社会太乱了”说着又指着我说:“你也得好好的,别跟他们学坏了”
  “啊,啊 ”我胡乱地答应着,紧胡鲁几口饭,放下碗筷就走了。我心想我昨晚就是在派出所过的,别跟他们多说了,说多了别说漏了嘴。
  回到我住的房间,对门屋的小两口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我躺在床上,心里想着昨晚的事,不大一会儿,老三,老四,小青他们几个来了,他们看起来情绪都不怎么好,他们的哥哥都在分局了,又过一会儿于祥,小生子也来了,这俩到是象没事人一样。
  于祥进门就说:“我操!刚才大街上都是警车,8号楼的老八被逮走了”接着小生子说:“操你妈,这你妈就是白色恐怖啊! ”老三,老四也应和着,只有小青抽着烟,眼睛里全是迷茫。

  迷茫的何止小青,我们这些从小以玩闹为偶象的孩子不都是感到空前失落和惆怅吗。
  两,三个月过去了,社会上很安静,我们也都很老实,晚上都不敢在大街上乱窜,因为夜里经常有纠察队的在巡逻,看见象不三不四的小年轻的就带回所儿里面。
  白天我们也不敢在学校里抽烟,只有晚上回到我住的房间才抽上一两根儿。对面屋的小两口搬走了,整套房子就我一个人住,一到晚上就寂静的要命,尤其关上灯钻进被窝里时。四周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静得我都能听见我粗粗的呼吸声。旦凡是有一点动静声音都像是加了扩音器听起来比平常要高好几倍。
  我时常睡不着觉,后来我从家里拿了个头小一点的收音机放在枕边,睡觉时就听收音机,把收音机的音量调的很小,关上灯,闭上眼睛。收音机里传来优美的音乐声或者是主持人亲切甜美富有磁性的声音。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整个节目就是给我一个人听的,我很快就能进入节目中,进入主持人讲述的每一个故事。那时我经常听的节目就是中央台的今晚8点半。

  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收音机经常是一开就开一宿,我的收音机是最浪费的电的。听着收音机我也能想起黄河道李二爷家那台大的收音机,我小时候也是经常听着那个大收音机就睡着了,对了,小兰子呢,现在怎么样了。前两天听妈妈说现在正演着的一个电视剧,小兰子在里面演了一个角色。人长得可漂亮了了。
  我也能想起外国鸡――小慧儿,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了,一想起她在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她那翘翘的屁股,红红的嘴唇,和她那跨间分的很开的双腿。这时我就有种莫名的冲动,下身涨的就会很难受。
  过了春节,大地主,二红他们都判了,还挺重的大多数都送大西北了,只有小地主,二军和八一判的比较轻。
  失落是一种情绪,对于我来说更象一把不可闭合的伞,笼罩在我的头顶,让我看不到一丝的蓝天。也笼罩在我的心头,内心中始终处于一种灰色的地带,这时候人也变的特别敏感,一段音乐,一个故事都可能让自已黯然心伤。
  我们更像一群刚刚失去父母的孩子,突然间失去了僻护,变得孤单、无助而又迷茫。老三,老四,小青他们也一样每个人都好像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个蔫头打脑的。

  然后是小青离开了我们,他被送到宁河去了。我身边这些人里我最看重他,有他在我的心里就觉的踏实,做什么事都觉的有底。他的离开让我心里唯一的一丝依靠都没有了,我像是被人掏空了内脏,只留下了一空壳。随便一阵风都能把我肆意地吹到任何一个角落。
  我们都很虚弱,这种虚弱不是体现在身体上而是在内心中,我们的眼神暗淡了失去了原先的光茫。
  如今我想起那时的感觉来,才慢慢明白当时为什么那么的失落。那是因为自己的理想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成为大地主那样的人,找外国鸡那样的女人,在当时潜意识里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理想,看到自已想走的路突然变成了一道悬崖,没有了前进的可能。精神受到的挫伤那是可想而知的了。
  老师也觉得我们这些往日的坏孩子变老实了,无意中竟有一次表扬了我。周围一些被我们欺负过的同学也向我们投来善意的目光。
  但是我不知道,在学校里也有一个人的眼神在偷偷的盯着我们,他的目光中有一种阴险和凶狠。
  他就是刘宇,赵静的同学。就是上次和我们打架的那个人,自从上次打完架。他和赵静关系不知为什么疏远了,反而赵静倒是和我们逐渐成了哥们儿。

  那是一天的下午,春光明媚,空气清新,阳光清澈有力的洒在大地、楼宇以及我们身上。我们几个站在教学楼的门口正等小生子。我远远地看着赵静正和一个人说着什么,好像是双方有些争执,突然那人使劲推了赵静一下,赵静向后一趔趄,摔在地上。那人甩了书包,挑信地看着赵静。
  “赵静,干嘛了”我大声地喊着。
  赵静并没有回答我,反而那人抬头看了看我们,用手指了指赵静,拾起书包扭头走了。我们几个快步走了过去,赵静站起身,打扑着屁股后的土,四处找着自已的书包。
  “那人谁呀,挺横的吗”
  老三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说,赵静脸通红,神色有些慌乱。我知道这里边肯定有事,就凭我们几个在学校的名气没人敢这样对待赵静。

  我替赵静拍了拍身后的土,帮他把书包背好。
  “嘛事”
  “没嘛,刘宇还提以前的事”赵静嘟囔着。
  接着赵静和我们说,还是以前那件事,刘宇的表哥,就是大桥道的那个于五,他说以前那事是因为赵静挑的事,自个却吃了亏,非找赵静要钱。
  我默默地听着赵静讲刚才的事,我使劲回忆着于五的模样,我知道于五肯定知道二厂这边的耍儿们都进去了,否侧他还真不敢来找赵静要钱。

64 小敏子

  大家都不出声,可能老三他们也知道这事也不好处理。
  第二天,我从家里偷偷拿了100块钱放在书包里。在路边的早点摊上买两个牛肉饼,用纸包着一边走一边吃,刚要拐上跃进路,只见前面四五个人正围着一个骑车的人,其中一个穿牛仔裤的人正抓着骑车人的脖领子。那不是赵静吗。我知道于五他们来了。
  不错正是于五他们,他们正抓着赵静往路边的一个胡同里走。我犹豫了,扭头想回去找人。但又一想,又能找谁呢。一咬牙向小胡同方向小跑过去。
  于五没什么变化,还和以前差不多。头发长了,披着肩,左手无名指上带了个戒指。黄登登的,晨光下闪闪发光。那时候刚时兴起戴戒指。他蹲在哪,一手捏着烟卷,两只眼向上翻着,用白眼球瞪着赵静,脖子上挂的一个带有十字架的项链,来回摇晃。赵静靠在墙,两只眼瞧着地正说:“老哥今天真没带钱,赶明儿我给刘宇不行吗?”

  “说让你今天拿钱,你今天不带,拿我们哥儿几个找乐是吗”于五的一个手下说
  “老哥,明天行吗,明天一准就带来”赵静央求着。
  我看到这种情况,加快了脚步。
  “大哥,大哥,钱我带来了”我喊着,小跑着来到胡同。
  大家一惊,都扭头看着我。
  赵静也看见了我

  “傻子,你怎么来,这儿没你的事”赵静还挺义气。
  “我操,是你妈你呀,小BK的,还没找到你了,送上门来了”
  说着于五使劲扔了烟,站起身,一下掐住我的脖子,使劲往墙上一撞。我双手托着于五的手:“大哥,大哥别急,别急,我带钱来了”
  “跟我动手是吗”于五一瞪眼
  我连忙放开他的手,一个小个儿过来,给我一个嘴巴子

  “敢你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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