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玩闹》
第48节

作者: 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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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一喜,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二林了,按着刀疤脸的手就松了。刀疤脸一下推开我的手,噌就站起来了,反手一下掐住我的脖子,锁住我的咽喉,把我紧紧地顶到墙上。
  这时二林飞身过来,一下抱住刀疤脸说:“小老儿,小老儿,住手,这是我哥们”

  那个叫小老儿的,一看二林抱住了他又使劲推了我一下,松开了手嘴里还说着:“还敢跟我动手”
  二林把他推一边去了。
  “二林,你怎么也进来了”我有些激动地说,把刚才要打架的事情都忘干净了。赵静也推了一下二林,一脸的喜悦。
  二林一笑:“别提了,别提了,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
  说着一拉我俩:“过来,见见亮哥”
  他把我们俩拉到一个一直坐在床上,长着个大长脸的人面前。这人脸太长了,以致于我看到他那张脸立刻就想起了驴,虽说我没怎么见过驴。他眼睛不大,脸上有些小坑儿,鼻子直直地除了脸长些,还算愣角分明。
  “亮哥,这是我哥们”二林低头哈腰地说

  那个人点点头,看了看我说:“是二林的哥们,就算了”
  后来我知道这个大长脸是塘沽胡家花园的一个大耍儿叫秃亮子,在这里面属彵呆的时间最长,也最能打架,除了我俩他们都领教过他的拳头。
  二林把我们拽到一边,问了问我们是怎么进来的,还问了问小地主出来没有,又说了说他是如何进来的。
  说完了那个叫小老儿的也坐过来了,一拍我的肩膀:“行啊,是条汉子,在这儿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还手”
  他是二林的铁哥们,他们都是因为一次打架进来的。他为人挺毫爽,刚才我掐他脖子的事,也早忘干净了。还跟我说:“你是不是练过摔跤,刚才那两才挺利落,咱俩一会再切搓切搓”我笑着说:“行啊,我陪你玩玩”


70 出来了

  二林也说:“傻子你够冲的,到这儿还敢动手,刚进来的一般都怂了,除了亮哥”说着
  朝着那个大长脸笑了笑。
  那时的拘留所里管得不严,各方面条件也不好。刚进来的一般都挨揍,还得伺候号长,就是象秃亮子那种人。
  象我们这种因为打架进来的,一般还好点。大家都心里佩服这样的,而且也知道这种人不好对付,所以招待起来也就格外的松。要是那种“花案儿”(就是对女人耍流氓)进来的,大家最瞧不起这种人,进来就挨一頓捧揍。后来几天,就进来一个偷看女厕所的。让小老儿等几个人揍得身上全是青紫。在拘留所里揍人,一般不见血,都是内伤。见了血怕被丨警丨察看见。

  小老儿天性有些童真,第二天还真又跟我摔了几跤,不过都让我摔倒了。他最后站起来笑着说:“不摔了,不摔了,你还真是练过”
  第三天秃亮子出去了,临走时对二林和我们几个说,以后到塘沽,有嘛事找他。
  秃亮子走了,二林小老儿以及我和赵静就是老大了,所以我在拘留所里基本没吃什么亏。
  但老三,老四哥俩在别的号,头两天可让人揍的不轻,后来我跟二林说老三,老四在那个号了。借放风的时候,二林托人跟那个号的宝明说了一下,宝明也是二林的哥们,是和二林他们一起进来的,随后老三,老四也就没再挨揍。
  我就在拘留所里呆了五天,我爸就托人把我弄出去了,理由是我身上有皮肤病 。当丨警丨察打开铁门让我走的那瞬间,赵静用一种难舍的目光看着我,眼睛里竟饱含着泪水。我知道他舍不的我,在拘留所,有两个人在一起,终究是有一个伴儿,倒显的不那么孤单。我走了,就只剩下了赵静一个人。虽然还有二林,小老儿他们,但感觉还是不一样。我其实也舍不的赵静,

  这次进拘留所全是我引起来的,而我又是第一个出来,心中总感觉对不住他们几个。但是我是真不想在拘留所里呆着呀,这里边暗无天日,度日如年。从那时起我就想一个问题,朋友迟早是会分离的,但从内心精神层面上讲每一个交过的朋友都好象在眼前,象从未离去一样。后来听一个朋友说一句话:朋友距离远了,但心没远。当我听到这句时,内心砰然而动。

  从拘留所里出来的那天,我头一次感觉天是那么的蓝,空气是这么的新鲜,我贪婪地呼吸着,我头一次体会到自由是那么的保贵。
  晚上我爸回来了,看着我一脸的愤怒,他刚要发作。我妈赶快制止了他说:“孩子刚回来,别说了,别说了”说着她把我爸推进屋里。
  我妈准备了一桌子菜,全是我爱吃的,这顿饭是我长这么大吃的最香的一顿,我从小没受过什么苦,这次进拘留所,可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次磨难。
  随后的几天,我一个人过的很寂莫,妈妈不让我出门,说先让我在家养养。我曾试图让爸爸再托托人把老三,老四,赵静也捞出来。但爸爸一口拒绝了,但他告诉我,他们三个人拘留15天,并说你算算吧,他们还有几天回来。
  这期间我去了一趟红旗楼去找小敏子,当我在小敏子楼下喊她的名子的时候。在四楼的一个窗户伸出一个脑袋,一头卷曲的长发,还有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兰兰,她也在小敏子家,这正是我在来的路上想像的情景:没准能在小敏子家碰见兰兰。
  兰兰看了看是我,一手夹着嘴上的烟,一手托着夹烟那只手的胳膊轴喊了一声:“上来吧”

  我上了楼,开门的依然还是兰兰。
  “你还记得我,兰兰”我冲着开门的兰兰一笑说。
  “你,你不就是那个。。。看演唱会。。。。”
  我一听她就要说那天演唱会的事的,那可是我最裁面的事之一,我立刻打断她:“哟,兰兰,你今天这头型真好看,跟明星似的”我厚着脸皮说。自从拘留所出来后,我感觉自已的脸皮都比以前厚了。
  “哟,是吗”说着兰兰对着墙上的一个大镜子照了照,还用手扶扶了头发。
  “不用弄,已经挺好看的了”我嘻皮笑脸地说。

  “傻子啊,没过几天,小嘴这么会说话”是小敏子从卫生间说话的声音,原来她正在先头发。说着她用一个大毛巾,裹着湿露露地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他只穿了件小小的黑色背心,露着雪白的脖子,和一大片胸脯。
  我说明了来意,后天赵静他们就从拘留所里出来了,问小敏子能不能和我一起去接一下赵静他们。
  小敏子对赵静还真有感情,一听这个眼圈有些发红嘴里却说着狠话:“不去,这个死东西竟惹祸,我现在难得理他”
  听到她说这个话,我都不知到说什么,接着她又祥细问了问情况,我一五一十地说着,最后说:“这事全懒我,是我把赵静连累了”
  在我和小敏子聊天的整个过程中,兰兰也不说话,一个人若无其事地,嘴里哼哼着歌,不时还对着镜子摆愣着自已的头发。

  我告辞从小敏子家走出来,兰兰也跟着小敏子送出来,我对着兰兰说:“后天,没事你也去吧,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好啊 ”兰兰头一歪,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这是她这么长时间说的第一句话。这个笑容让我的心情格外畅快,象三伏天吃了冰一样。
  刚下楼梯,正碰见一个人上来,这人长的五大三粗的,一头黄焦焦的头发,看了看了我走上楼。我听见他问小敏子:“这是谁呀”
  “我哥们”
  “别把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这人在训小敏子。

  原来这人就是红旗楼一带赫赫有名的玩闹,老黄毛。
  回家的路上,我想着兰兰刚才天真的笑容,心情十分惬意,嘴里吹着口哨,骑着车在人流中轻快地飞驰。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我停下车来等红灯,就在斜对面的马路走着几个年轻人,走前面的高个看着那么面熟。坏了是于五,我心里一紧,忙低下了头。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在,他们并没看见我。他们向我走的相反方向走去,我看着他们的背景,一个计划在我心中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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