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年帮会第一人——杜月笙传奇》
第16节作者:
小杜城南 三鑫公司顿时起死回生,重放光芒,日进斗金,彻底垄断了法租界的货源。天天都是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啊都能成,把个黄金荣和张啸林乐得一天到晚合不拢嘴,只有杜月笙时刻不忘提醒自己:淡定,一定要淡定。
这是杜月笙的不平凡之处,这个不平凡,更多的来自生活的苦难和这个苦难带给他的太多磨练。所以他能居安思危,想到了那些在“鸦片之路”上靠偷盗抢劫为生的各路江湖朋友,他们固然不太可能成大气候,但时间长了确实能烦死你,就像他自己当初折腾沈杏山一样。这还是小事,最怕的是他们中间再冒出一个张啸林式的人物,不说别的,让你做不成垄断生意,就已经足够杯具。
杜月笙决定借用治理赌场的招数。他挨个拜访各个抢土帮派的老大,说好按月付给帮派里小头目以上的领导一定的津贴,换取他们的合作。这一大手笔,为杜月笙赢得了巨大的声望,并产生了两个后果:大家偷抢沈杏山的热情更加高涨;还有就是,“水果月笙”渐渐的不再有人叫,而换成了“月笙哥”、“杜老板”——这个时候,杜月笙对“杜老板”这个称呼还很受用,后来为了区别于江湖中人,他才要求别人叫他“杜先生”,这是后话。
也就是从这时起,开始有了“三大亨”的叫法。虽然在三鑫公司,杜月笙是总经理,张啸林只是副总,但任谁都知道,有军方背景的张啸林势力和作用都更大。所以大家提起三大亨,总是黄、张、杜的排名,不得不承认,群众的眼睛确实是雪亮的。
这一年黄金荣51岁,张啸林41岁,杜月笙最小,整30岁,正当而立,他也真的立了起来。
这个时候,人人都在夸杜月笙是成功人士,不过你如果问他自己,他会笑笑不语,心里却在想:“成功?我才刚上路呢!”
日期:2011-03-08 11:39:53
一.3.05.
运势来了挡也挡不住,这话一点没错。黄金荣对目前的状态相当满意,甚至都忘了当初立下的有朝一日报复沈杏山的誓言,日夜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就在此时,命运之神再次眷顾了他。
原来1919年1月17日,万国禁烟会议将在上海举行,英国作为会议发起国之一,即使只为了面子上好看,也不能放任英租界的鸦片横行。而作为主办国,北洋政府也不好意思不做做表面文章。
于是杜月笙30岁生日刚过不久,1918年8月,北洋政府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禁烟运动,国内最大的烟土集散地上海,自然是重点整治对象,一时间,鸦片的查禁工作雷声大,雨点也不小。如意算盘是,把市面上的烟土统统收缴入库,待到万国禁烟会议时,集中统一焚毁,以彰显政府禁烟的决心与成绩。
英租界将依法取缔所有烟土行、烟馆,全面禁烟的消息传出,杜月笙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即找到黄金荣,询问法租界的态度。
“法国人对这事儿不太热衷,他们才不愿放弃烟土这一块的收入呢。”黄金荣也很关心这事,已经打探出了风声。
“太好了!”杜月笙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那么英租界那些土行,看来只能搬到法租界来了。”
“想来应该是这样。”黄金荣笑着说:“不过法国人多少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月笙啊,往后你的担子就更重了,要多加小心啊!”
果然,英租界很快就下了禁烟令,重申贩卖烟土非法,明令限期查禁,摆出了一副动真格的架势。法国政府不敢逆潮流而动,高调明令法租界禁烟,法租界当局当然积极执行,不过他们所谓的“禁烟”,不过是发几个文件,类似于“严禁老虎吃人”,如此而已。所以理论上说,法租界的土行烟馆不再合法,但事实上,他们的生意更加兴隆了。
如杜月笙所料,英租界那些著名的潮州帮大土行,诸如郑洽记、陈源大、郭鸿泰等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纷纷搬到了“我家大门常打开”的法租界,其它的土行乃至烟馆,也都在谋划着搬家事宜,法租界迎来空前的繁荣,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人。
最羡慕甚至嫉妒的,首当其冲当属沈杏山。突然间就要失去一笔巨大而稳定的收入,沈杏山自然心有不甘,想来想去也亏他想得出这么一个雷得死人的馊主意:跟黄金荣商量,接受英租界土商出走的事实,但他要继续担负起他们在法租界的烟土运输及经营上的保护重任,也就是说,要继续为大家服务,继续收保护费。
谈判在英租界四马路会乐里的一家高级餐厅里进行,沈杏山那边,大八股党全部到齐,黄金荣则带着杜月笙、金廷荪、马祥生、顾掌生四大金刚赴会。
当沈杏山说出他的要求时,黄金荣鼻子差点没给气歪,只回了一句“放屁!”站起身来走到沈杏山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这是黄金荣成名后唯一一次亲自动手打人,那气势直接震慑住了全场,以至于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事实上,大八股党这几位,已非当初联手打天下时的亡命之徒,由于前些日子赚钱太多太容易,他们在有了不小身家的同时,也多少失去了曾经的锐气。加上一直以来内部分赃相对不公,其凝聚力日渐消融,谁还肯为别人去拼命?何况是和势力更上层楼的黄金荣拼命?更何况谢葆生早就被杜月笙收买成了自家人,不可能帮沈杏山。
沈杏山大败亏输,黄金荣出了口肮脏气,更加春风得意。整个黄公馆一片欢腾,唯有杜月笙依然谨慎,他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沈杏山深厚的根基,绝不是一巴掌就能打倒的,必须再踏上一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否则一旦他缓过劲来,很难说会有什么后果。
杜月笙轻易不得罪人,但一旦得罪了谁,他通常会干到底,绝不心慈手软。这一次对沈杏山痛打落水狗,很符合他的性格。
也活该沈杏山倒霉。转眼到了1919年,上任不久的中华民国大总统徐世昌,特派司法部次长张一鹏担任禁烟特派专员,前往上海指导禁烟工作。
张一鹏抵达上海的前一天晚上,谢葆生急匆匆赶来,告诉杜月笙,沈杏山已经准备了一大笔钱,打算借张一鹏之手,整垮三鑫公司。
杜月笙不敢怠慢,直奔黄公馆,他刚到,张啸林也就到了。张啸林手眼通天,打听清楚了这位张专员不沾烟赌,却是色中恶魔。
有嗜好就好办。三大亨决定对症下药,用美人计爽死他。除此之外,杜月笙更有锦囊妙计,不信张一鹏不就范。
张专员一到上海就陷入了酒池肉林之中,来自方方面面的应酬把他搞得晕晕忽忽,酒没少喝,钱更没少收,工作上的事却毫无进展,因为大家都在热情的敷衍他。尤其令他困惑的是,大名鼎鼎的法租界三大亨居然没有露面,张专员不由得在心里嘀咕:难道连敷衍他的表面功夫也懒得做?这仨孙子未免太托大了吧!虽说你们在租界混老子管不着那里,但凭老子专员的身份,禁烟会议期间,即使是租界当局,多少也得买我的面子是不是?看老子不整死你们丫的!
恰在此时,杜月笙亲自把请柬送来了,只说知道前几天专员大人很忙,不敢打搅,今晚特在一品香备了薄酒,请专员务必赏脸。给足了张一鹏面子。
这一品香是个旅馆,建于清朝道光年间,历史悠久,名声显赫,张一鹏自然已经去过,但他愿意再去,因为那里美女多,花样更多。当然了,他也想跟三大亨聊聊——我们的张专员,还是很敬业的哈。
宴席设在类似于总统套房的豪华客房内,碍于身份,黄金荣不方便来,张一鹏倒也不计较,好歹三大亨到了两个,何况还有美女作陪,爽歪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美女退场,时事开讲。开讲前张啸林笑着站了起来,他也要告退,理由很是温暖人心,是要亲自去给张专员挑一个顶级妹妹来伺候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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