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谜踪》
第2节

作者: 舞马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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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三个经常一起下河,一起钻洞,就连那个坟圈子也不知去了多少回,差不多每个坟头都爬过。对那里一点恐惧都没有,早已就轻车熟路。
  一路上追追赶赶,很快就走进了坟圈子,在坟圈子里三个人分散的很远,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包产到户,每人分几棵树,自己在自己的树上找,找到多少听天由命,这种方式由来已久,不用细说,都心知肚明。于是三个人相互间隔了二十米左右,蹲在地上,眼睛不错的顺着树枝慢慢的踅摸,表情、思想都极为专注。
  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二个小时,东北的冬天天黑的很早,下午五点左右就黑天了,估计当时也有四点多钟了,太阳也看不到了。
  我自小就听我爷爷说过,下午5点到7点是酉时,过了酉时,阴气加重,邪性的东西都会跑出来,有的乡下过了酉时是不可以杀鸡的。酉时,日斜西山,阴渐盛阳渐衰,鸡是迎阳鸟,过了酉时血归仓眼迷茫,阴气重得很,不能杀,不能吃。想到这里,也有点感觉浑身发冷,于是就打算招呼大牙和小宝回家。
  想到这里我就大声的朝前边的大牙和小宝喊,告诉他们天马上就要黑了,不如赶紧往回走吧。
  最远处的小宝伸长脖子冲我喊着:“来亮,着啥急啊,前边稀不愣登的没几棵树了,全整完了再回去吧。行不?”

  大牙也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了看,回头也冲我喊道:“我看也行啊,他妈了个巴子的,我这儿边都是干巴枝子,也没整着几个啊,我上前边去踅摸一圈去。”说着,撒丫子就往前跑。
  我虽然总听我爷说些这个阴气阳气的东西,不过自小也没有见过,对这个也没啥恐惧的,赶巧身边这棵树的“收成”不错,不用动窝就收获了五、六个了,还有一个“青头”,就是那种色泽青亮的,紧贴树干的,通常都是外壳很厚,很结实的。这股兴奋劲早就冲散了那点虚无的恐惧,又开始闷头找起来。
  大牙往前跑了二十米,跑到了小宝旁边,还特意的往小宝的裤兜描了描,也不说话就又往前跑了十多米,也就将近能看到坟地的外沿了。大牙找到一棵并不起眼的小树,就蹲在树根附近,抬头往上瞅着。平时找得多了,也渐渐地发现,小树上的洋蜡罐未必就会少,所以一般都会捞捞偏门,先看看小树。
  大牙一边全神贯注的往上瞅着,一边慢慢的脚向后移,眼睛还不错神的盯着树枝。突然,感觉到脚下一滑,整个人一下子摔了个仰面朝天。因为有雪,倒是没怎么摔疼,但是腰却好像被石头给硌了一下,用手一划拉,再一看才发现是一块惨白的骨头,脑门也惊出一身冷汗,心里直骂晦气。手里的骨头似乎是根肋条一样的断骨,只是分不出是人的还是别的动物的,灰色的疏松骨质,大牙一边心里骂着,一边用力一甩,扔向小宝那边。

  这块坟地上散落了很多骨头,分不清是动物的还是人的,也分不清是什么部位的,平时见到这个,都是一脚踢开,眼不见心不烦。
  小宝也正在全神贯注的仰脖看着,找这种洋蜡罐是有一定技巧的,一般都是先看主干,主干上要是能找到,就是上上品,个头大,壳也硬。因为老乌眼子树是灌木,主干不是很高,基本上左右歪歪脑袋就可以全看到了。接着要看一些粗一点的主枝,眼光要顺着枝条一点点的延伸。直到把整个树枝扫描完毕,再接着从另一枝条再来。
  就在小宝全神贯注的瞪着眼睛踅摸着,余光中隐约看到一个东西朝着自己飞来,下意识的往后连退几步,没有被飞来的骨头砸着,却感觉脚下一松,“唉呀妈呀”一声,重心失去平衡,整条腿一下子就陷了进去。顿时吓得七窍生烟,没好声的叫起来:“来亮,大牙,快他妈的来呀!”
  这突然的一嗓子把我吓了一跳,因为那边发生什么事根本不知道,刚才大牙本来在我们中间,却又跑到前面去了,这时小宝距我也有三四十米了,听到小宝的喊声,我心里也是一惊,平时小宝胆子也不是很小,但听他撕心裂肺的动静,感觉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我想也没想,就马上撒丫子往过飞奔而去。
  雪地上跑路速度不是很快,又不是直线,要东拐西绕地,脚也不能抬太高,否则很容易摔跤,基本上都是平趟着过去,坟地上处处是些坑,都是平时人们填坟挖的坑,使本来就很滑的雪地下又暗藏杀机,只能小步快捣腾,往小宝那边跑去。
  大牙听到小宝的喊声,却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他以为是一块骨头给小宝吓怂了呢,心里还有点得意,嘴里还不老实地嘲笑着小宝,说小宝也太怂了,就一块骨头,就给整得哭叽尿嚎的,真是丢人。
  这突然的一陷,一条腿将近陷在了地下,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再加上空中飞来的骨头,毕竟是小孩,听惯了村里大人吓小孩讲的鬼故事,这个时候也是有点害怕了,顿时就带着哭腔,冲着大牙喊:“我腿掉下去了,快他妈来呀,谁骗人谁他妈的不是人。”

  听到这里,大牙也感觉有点不对,也站起身子,往小宝那边跑去。

[卷一 偏脸古城]第三章 鬼打墙

  因为大牙距他比较近,虽然是后跑的,但等我跑到小宝身边时,大牙也几乎同时赶到了。
  只见小宝脸色发白,一只胳膊拄着地面,另一个胳膊还在向我们不停的招手。只看到他的一条腿不知道踩到了什么,陷在了地下。
  大牙瞅了瞅后看着我说:“不会是踩到耗子洞里了吧?来亮,你说是不是?”
  我也看了下,有些疑惑:“好像不能吧,耗子洞哪有这么大?这得多大的耗子?再说耗子洞也没有直上直下的啊?”
  农村的耗子很猖獗,鼠洞很多,闲时也经常一帮人用水灌,用锹挖,大多鼠洞都是横向的,直接往洞里看感觉很浅,其实侧面挖开的话就很夸张了,秋收时,一个鼠洞挖出的粮食可以装满半尼龙丝带子。
  说是说着,我和大牙一起拉着小宝的胳膊,小宝费力的把脚从洞里拽了出来,早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用手掐着大腿。
  等到小宝稍稍缓过来一些,我们三个人才一起伸脖子往洞里看了看,洞口宽度大概有二十多公分,可能是天色已晚,黑乎乎的也看不出啥东西,也不知道里面有多深。

  这时天也差不多黑了下来,村子里已经有点安静了。在农村,天一擦黑,很少有人家点灯,大都为了省点电,电费虽说没有几个钱,但在农村来说,也是能省就省的,所以大多是早早的吃过晚饭,左邻右舍的相互串个门子,摸黑在炕头上坐一阵,唠一阵,也就回家睡觉了。
  我招呼了一下大牙和小宝,张罗着开始往回走。
  太阳已经落山,周围雪地映出幽白的光,一阵风吹过,树枝跟着扑落落的晃动,同时发出一种“唔”“唔”的响声。乌鸦也回巢了,“哇……哇……”的叫声听得让人心烦。
  在农村有一种讲究,说是“抬头闻鹊喜,乌鸦叫不吉”。谁若是走着走着听见几声乌鸦的惨叫,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晦气。当时的村子附近的乌鸦不是很多,一般也不会轻易碰上。
  但经常听老人说起这些,以至于在幼稚的心灵里对这种鸟没有什么好印象,当成倒霉的前兆,而且至今还没有缓过来。乍一听到这几声乌鸦叫,我们三个人都没说话,脚步加急,但心里都添了份堵。
  这段路并不长,一般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走出去,只要上了大道,旁边就是村子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走得似乎特别的慢。在坟圈子里走路,要七绕八绕,避过参差不齐的坟头和杂乱无章树木,好在可以循着来时的脚印,三个人前脚压后脚的往出走。
  走了有一阵子了,小宝突然的问我说是好像走了老半天了,怎么还没到头呢?黑灯瞎火的有点不对劲。
  大牙则大大咧咧地接了句:“妈了个巴子,你真他妈完犊子,就这点儿尿性!”
  这时我也刚想埋汰小宝几句,回头看了一下走在后面的两人,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究竟哪儿里不对,心里嘀咕着这工夫,又走了几步,越来越觉得不对,我突然回头叫住大牙和小宝,说:“别扯犊子了,我觉得也哪不对劲啊,我们走半天了,按理儿早该到头了,应该上大道了?”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也四处东张西望地瞅了一圈,突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那颗老乌眼子树,两眼直直地盯着那棵树,半张着嘴,却一声不吭。
  我见状,也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就冲着大牙踢了一脚:“你磨怔了,直勾地瞅啥玩应儿呢?”
  大牙被我踢了一脚,竟然没有还击,冲着我和小宝有很紧张的连比划再描述,我总算明白了大牙在说什么了,大牙告诉我们身边的这棵树我们刚才经过一次了,那顶树他认识,上面那个树叉子就是他刚才撅折的。
  听到这儿,我们都不由地看向大牙指向的那棵树,小宝这时突然地指着不远处的地面,结结巴巴的带着哭腔说:“大……大牙,来亮,那……那边那个洞……洞,是不是刚才我把整掉下去的那个洞?”
  听到这里,我才意识到确实有些不对劲,忙三两步跑过去,一看,脑袋嗡了一声,二十多公分的洞口还是黑忽忽的看不清里面,旁边还有一堆脚印,正是刚才小宝掉下去的洞。
  小宝和大牙也跑了过来,看到这里,“哇”地一声,小宝首先就哭开了。大牙也直咬牙,嘴角抽抽着,三个人里,顶数我大一些,平时也有一定的威望,总听爷爷说起过这类不可思议的事,以前权且当故事听了,没想到原来真碰上这档子邪乎事。

  我看着一边哇哇大哭的小宝和吓得没声的大牙,心里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假装镇定的吼了一声:“别他妈整得哭叽尿嚎的,备不住一会就有大人来找我们来了。我想我们八成是碰上了‘棺材板子挡人’,我爷告诉过我咋走,挨排儿跟着我,撒楞儿地!”
  这一翻的喳忽,小宝也不哭了,马上一边吭哧着,一边跟上我,大牙也紧紧的贴上来。
  我打小就常听我爷爷讲些风水啊,五行啊,八卦啊,神啊鬼的,因为还小,对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了解,只是当成故事在听。
  说起我爷爷,大名胡复道,也是自打祖上就传下的一身本领,专给人家选址、扎宅、立坟,调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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