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罗汉修梅花(我爱上你势不可挡的诱惑)》
第28节

作者: gj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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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再说话,起身朝门外走。我紧跟出来。

  门口放着两个煤炭炉子,上面炖着用来就杂酱面的骨头汤。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的票子,甩到地上。
  我和店里正在舀汤的老板娘都呆住,不解其意。
  没等我们醒过神,她把左手猛一下放到滚烫的骨头汤里。
  我猛冲上去,一把抱住她,把那只手取出来。
  那手早烫成紫色。

  我紧紧地抱住她的腰,旁边的老板娘惊得叫喊起来:啷个得了哦,啷个得了哦!
  她咬着牙,一声不吭。我也不出声,拖着她就往旁边不远处的中医校附属医院走。
  看着医生帮她清洗,上药,包好,并执意要医生把她弄到病床上挂起盐水,我才松了一口气。
  医生走出病房后,我呆呆地看了她半晌,说,陈娟,我爱你。
  她仍是一声不吭。
  她让自己躺得舒服一点,眼睛望着天花板。左手还在微微发抖。
  我重复了一遍,我爱你。却连自己都没听见。
  我走出病房,找了车直上吊岩坪,来到图书馆。

  人还真不少。
  徐胜渭也在。
  那幅画并没有取下。
  一大群学生,正以崇敬的眼光看着他,听他意态潇洒、收放自如地讲解着他的作品。
  他是一位真正的帅哥,身材修长,风度翩翩,脸上挂着自信迷人的微笑。

  我站在学生中间,聆听良久。
  终于,他站到陈娟那幅画面前。
  我发现自己的心情异常平静。
  他以一种娓娓道来的声调说,你们知道,我从不回避人体,真正的艺术家,都不会回避人体。古希腊时期的人们就以健康自然的人体为美,并认为那是造物的美的极致,但是在中世纪,一切陷入黑暗,直到文艺复兴,人体艺术才重获新生。我们甚至也可以说,那些伟大的艺术家们正是从裸露的人体上吹响了人性复苏的号角,如波提切利,噢――怎么跟你们讲呢,那些优美的人体艺术作品中孕含着的颠覆性的、革命性的意义!你们看,我这幅画,女性紧闭的双腿,似乎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我不得不欣赏徐老师,他的解说有一种催眠的魔力,让在场所有人如痴如醉。但我不得不打断他辞藻华丽的演讲。
  徐老师,请问你画这幅画有什么革命性的意义?
  他很诧异自己的精彩解说居然会被打断,有点愠怒地朝我这边望过来,似乎发现我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脸上呈现出一种困惑的表情。
  我又文绉绉地问,徐老师,如果是你自己的母亲或妹妹,你画了她的裸体,哦,对不起是人体,而当她要求你不能公开这些画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人群骚动起来,大家都朝我看过来。

  徐老师的脸有点发白。
  一个学生走过来对我说,你哪个班的,搞啥子?
  我一把推开他,走到徐老师面前,又问,我不懂艺术,如果艺术就是欺负一个弱女子,这样的艺术有什么颠覆性的,革命性的意义?这又算哪门子的美,哪门子的人性自由?
  事实上,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已经顺手从墙上扯来一幅徐老师的艺术珍品,并且把它的画框尖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砸在艺术家的额头上,完成了一件流血的的行为艺术。

日期:2007-11-1 23:49:54

  五十二
  这突然一击的效果不错,因为在徐胜渭捂住额头后,我看到有血从里面渗出来。我还想复二火,没想到徐老师搞艺术牛逼,身子骨却象个瓷娃娃一样的脆弱,他一边叫着“糟了,糟了”,一边就滑倒在地上。
  我颇不解恨,再也顾不得斯文,污言秽语脱口而出,走上去又踢了两脚:我日你妈,叫你龟儿搞艺术!
  旁边的同学没想到我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都吓傻了。我也不忍心看师道尊严威风扫地,也就放过他,走到墙前摘画。
  殊不知,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生一箭步窜到画前,双手一伸把我挡住。看样子可能是美术系的大一新生。

  我有点吃惊:妹儿,你要做啥子?
  那小女生涨红了脸说,不许你抢徐老师的画!这是他的心血!
  我哭笑不得:没看见我刚刚弄整徐老师么?怎么我打她的时候没人出来阻拦,摘画倒还有人出头?
  小女生倒很坚决:你打徐老师肯定是有你的私人恩怨,但这幅画是艺术品,容不得你亵渎!
  我说不出来话来。不过,面对这样一个小女娃娃,我不可能硬扑上去吧。
  旁边的学生已回过神,七手八脚地扶住徐胜渭,有的忙着喊送医务室,有的则站到了小女生旁边,打算誓死捍卫。狗日的徐老师教得一群好徒弟,都有些“吾爱吾师,但吾更爱艺术”的气质。

  我看看形势不妙,毁画已不可能,就指着徐胜渭骂道:你狗日的再不把这画撤了,老子跟你拼命!
  说完,瞄了一眼那个不知进退的小女生,趾高气扬地走出来。一群未来的艺术家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说也奇怪,干了一顿徐胜渭,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肚子不饿了,腰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在回寝室的路上走得意气风发,肩膀一耸一耸的,惹得路上的学友都忍不住多看我两眼。
  回到寝室,就张健一个人在。我跟他打了声招呼,说,我今天把美术系那个老师打了。
  张健惊得张大嘴合不拢来。
  我伸伸懒腰说,真困。

  然后就一头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
  中午时分,张健把我摇醒,问我要不要吃饭。我摇了摇头,继续回到睡眠里。
  不知睡了多久,一个恶梦突然把我惊醒。梦的内容大概是我和徐胜渭在体育场决斗,他拿一把刀,我拿一把刀,互相对砍。奇怪的是刀砍在身上一点不痛,我把他砍得鲜血淋漓,他却哈哈大笑。最后,一个裁判走过来对我说,你输了。我仔细一看,这裁判却是乌梢。我怏怏下台,一个人突然飞快地跑到我面前,没等我看清他是谁,对准我胸部就是一刀,这一刀下去可真疼,我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正躺在床上大口喘气,听见门外有人问:就是这间寝室吗?
  随后,两个学校的保卫科的人走进来,其中有一个喜欢风雨无阻地在校园里跑步的中年保卫,姓沈,好象还是个科长之类的头目,我们私底下叫他“沈断肠”。
  沈断肠之所以得此颇富诗意的美名,是因为从没有人见他笑过,不论何种场合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好象刚刚妻离子散还欠了一屁股赌债一样。
  不过,看到这两位爷,我心里也明白几分,麻烦来了。于是我很有风度地从铺上坐起来。
  沈断肠刀子一样的眼神砍向我,问,你就是张无病?这时,旁边挤进好些看热闹的同学,其中自然少不了刚刚为沈断肠一行指路导航的兄弟。
  我老实回答,是。

  上午是你在图书馆打的徐老师?
  我点点头。
  沈断肠很满意我的回答,脸上的肌肉很难得地抖动了一下说:那跟我们去保卫科去一趟吧,把事情说个清楚。
  我说,说清楚是可以,不过这样出去太招摇了,何况我现在早饭中饭都没吃,我明天上午各人来报到行不行?
  沈断肠没说话,旁边那位仁兄却呵呵地笑起来:龟儿脑壳打铁索?这样的大个个事你都做了,啷个可能嘛,喊你走就走,少他妈罗索!

  没办法,在一众同学的注视下,我饿着肚子跟着两位保卫来到了保卫科。
  一进门,就看到两个陌生人正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位还把腿放在办公桌上。
  看到我进来,腿放办公桌上那位把手中的烟摘下,朝着我点点头,努努嘴,做了个挑逗的表情。
  沈断肠说,你娃今天做了大事,害得我们牌坊派出所的两位大师傅都上来了!
  我一听这事情有点扯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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