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罗汉修梅花(我爱上你势不可挡的诱惑)》
第42节

作者: gj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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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想起陈倩,心头电火石光地一痛。
  张若非有一点奇怪,她对所有孩子本来应该喜欢的东西毫无兴趣。给她买玩具,带她到游乐场,她都是淡淡的,可有可无。我还有种担心,她会不会成为一个孤僻的孩子呢?似乎有这个倾向。岳父母总是对我抱怨说,这个孩子话太少了,尽管她说话说得很好。

  从那天起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下去没意思,尤其对张若非来说,这样的生活是很糟糕的。我希望她能活得开心一些,象大多数孩子一样拥有尽量正常的童年。
  是的,这样的生活需要改变。
  那晚我把张若非带回家,按照川渝风味做了两个小菜。我忙活的时候,张若非睁大着眼睛站在一边,兴高采烈地问我:爸爸,还要什么,我马上去拿呀。我就故意说,去给爸爸拿盐吧。她高兴地叫,我给爸爸拿盐罗。就踮起脚去取盐巴。我又说,去给爸爸拿醋吧。她又去取醋。拿过醋瓶,她不敢肯定,打开盖嗅嗅,鼻子皱起来,嘴一个劲儿地往外吹气。

  我问怎么啦?
  她说,牙齿酸掉了,把酸气吹出来呀。
  吃了饭我用电脑给她放动画片,她看着看着睡了。
  我轻轻地抱起她,刚放到床上,突然手机响了。
  我生怕吵醒张若非,立即把电话按掉。在给张若非盖被子的时候,电话又放肆地叫起来。

  我有点恼怒,果断按掉。这下电话没响了。
  安顿好张若非,我走出卧室,想起那个电话,一看记录,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我拨过去,对方却半天不说话。我有点恼怒:你哪位啊,再不说我挂了。
  对方开口说,是我。
  我发现自己出奇冷静,却一下转回乡音:哦,好久不见了哈。
  她突然笑起来,我还以为知道是我,故意不接呢。
  我说,没有的事,我在哄孩子睡觉呢。

  她很意外,有孩子了?
  我说,是啊,又当老汉又当妈,不容易啊我。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容易也还是幸福。
  我打了个哈哈说,那倒是。
  然后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我正要问有什么事,她突然提高了声调说,你猜我现在哪儿?

  我说,我怎么猜得到,难道你在我家门外?
  她呵呵笑说,你龟儿还是灵光,虽然没猜中,也差不多吧。
  我奇怪了:问题是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呢?
  她得意地说,嘿嘿,老子现在在宁波。
  我愈发奇怪:你到宁波来干啥子嘛?你又怎么晓得我在宁波哩?
  她压低声音说:想你了啊,专门来见你的。


日期:2008-3-24 23:41:38

  七十二
  我干笑一声说,也不是十八九岁的时候了,说这些好听的干嘛?
  她停顿片刻后说,真的有点想你了。不过这次是来办事的,搞三峡工程,上头指定宁波对口支援万州,我们局长带了一行人过来要饭的。
  我哦了一声:那你怎么晓得我在这边?
  她说,前年你回来时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后来费了点事,找移动公司的人帮我查了那个号码,发现是宁波移动放出来的。
  我有些意外:这么久也没见你打过,我还以为这个号码早冲掉了。

  她颇为自得地说,老子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猪吧?不过我也没想到,这么久了你还没换号,我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还真通了。
  我只是嘿嘿干笑。
  她放低声音说,我把这个号拨了七八次,拨完又挂掉,反反复复,最后还是没忍心住……
  我不做声,心里突然有点活泛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她又说,这么些年不见,想必大家的变化都很大吧?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喉头有些干涩:反正是打工,还能怎样?你住哪个酒店?
  她住在海俱大酒店,就在月湖旁边。我说,你们出来要饭,还住四星级酒店啊?
  陈娟切了一声说,按我们局长的想法,还要住五星呢,同行的出纳说卡里的钱不多了,才住的这一家。
  我不经意地问了句:你一个人住一间?
  她咯咯笑起来,当然了,干嘛这么问?想来啊?

  我长叹一声说,今天才从渔船上下来,一身的鱼腥味……
  她迅速地打断我,柔声说,你来我这里洗嘛,房间里洗澡很方便的。
  我喉头干得更厉害:呃,方便吗?
  她还是飞快地说,来了就打电话,1421号。
  喉头的那一点干,忽一声化成一条火舌,霎那间又窜遍了全身。我挂掉电话,冲出房间,发动了双排座的小货车。
  在路上,我打开车窗,想让夜风把自己吹得冷静一点,没有用。所有的记忆飘到眼前,激活了埋在身体里的情欲。我心里恶狠狠地想,弄,弄,弄,日死她算了。
  车子下了高速路,缓缓驶入宁波市区,随着车速的放缓,我浑身的激情似乎也一点点褪去了。就在海俱大酒店的楼下,我突然想起了陈倩,鼻头一酸。

  不管是爱是恨,早都应该放下了吧?
  问题是放不下。
  爱也许是不在了,恨却慢慢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楼上那个正在等我的女人,是曾经让我痛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在潜意识里我甚至把陈倩的死归咎于她,是的,当我付出一切的时候,她捅我一刀。也是拜她所赐,我来到这里,遇到了陈倩,但这相遇却是陈倩走向死亡的肇始。
  现在,她跑到这里,吆喝一声,躺在床上,双腿一张,就想把过去一逼勾消?老子就这么贱?我在楼下转了几个圈,不断对自己说,妈的,不日白不日,现在她是人家的女人了,而且又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于是我进了大堂走上电梯,可是当电梯上到14楼,门已经打开,我却突然把门按关上。

  没这么便宜。张无病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所谓爱情搞得头昏脑胀的哈儿了。当然,不是要放过她,我还是要操她,不过是要居高临下地操她,操得她服服帖帖,死心塌地。
  车子跑到月湖边的时候,陈娟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我都等了快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
  我把车子停住,用手遮住周围的噪音:不好意思,船老板刚才打电话来,明天一早要出海,来不了了。
  她叹了口气:明天我们就要回万州了。
  我嘿嘿一笑说,没事,说不定我在这边呆腻了,随时都会跑回去的。到时候来投奔你行不行?

  她问,你这边收入情况怎么样?
  我说,打工格外能怎样,不过总归比万州那边好点,就是累,确实想回老家了,找个简单点的差事,比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好。
  她沉吟片刻说,那好吧,等你回来再吹,我困了,明天还要起早床。
  挂了电话,我冷冷地笑起来。
  这一把,老子要日回来的。
  第二天晚上,估摸着她回去了,我给她拨了个电话。她很意外,说刚下飞机,正和同行的同事在高速公路旁边的复盛吃鱼。
  我说,没什么,有点担心你,我对坐飞机始终有点恐惧,所以打过来问问,没麻烦到你吧?
  她呐呐地说,不存在麻烦。我一直以为你还恨我呢。
  我说,恨是恨,不恨才怪,不过那各是一码事。
  她沉默了一阵说,那我先挂了,以后再聊。

  2007年夏天的宁波很热,我经常一人开着小货车到处跑业务,人都快累趴了。整个7月,我都在外面,没时间去看张若非。好不容易瞅了个空,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见见我的小公主。
  那是下午两点的样子,我满头大汗地进了岳父家门,发现一大家人吹着冷气,舒舒服服地坐在客厅看电视,但却没看见张若非。
  我把手头买给岳父的烟酒放下,问张若非在哪儿?
  岳父眼神略有点慌张,舅母子把嘴朝隔壁的小间一努:在那屋。
  这间小屋门窗紧闭,我推开门,心顿时疼起来。

  张若非一身是汗,正站在一张凉床边,上下挥舞着一把大蒲扇。舅子的宝贝儿子陈多多正躲在床上,睡得很香。
  我大声问张若非:你在做什么?
  张若非看到我,没有象往常那样跑过来抱我,站在那里怯怯地说:哥哥在睡午觉,舅妈说他身体不好,不能吹空调,也不能吹电扇,天气热怕他睡不好,就要我帮他打扇……
  我心头有些冒火。岂有此理,这个宝贝疙瘩比我女儿还大两岁,怎么还要张若非来照顾他?就算他确实不能吹空调风扇而且需要好的睡眠,那么几个大人在干什么?这不是拿我女儿当保姆使唤?她才四岁!
  我走过去拉张若非,说,走到客厅去,这屋子里这么热!

  张若非望望外面说,不行,舅妈说哥哥睡不好就不让我吃午饭……
  我头都气晕了,都两点了,居然还没吃午饭!再一看拉着的张若非的手,上面还有几个紫色的印子,我指着问:这是怎么回事?她小声说,前几天你托张健叔叔带来的变形金刚,哥哥要我没给,婆婆说我没良心,掐了我几下。
  我大怒欲狂,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宰了客厅里那一屋子人。张若非反倒拉住我的手,用四川口音跟我说:爸爸,你莫生气嘛,把哥哥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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