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第17节

作者: 李造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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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世界要想繁荣,交换和流通是第一位的,感情世界亦然,我跟你打了个招呼,你礼貌的对我微笑;我转天送你一朵鲜花,你给我留了个电话号码;我约你去看个电影,你掏钱买了份儿爆米花;我打车送你回家,你请我上楼喝茶;我夸你品位高雅,你笑呵呵换上一身薄纱;我说时候不早要不我今儿就留下啦,你说咱别闲着赶紧上床比划比划……人与人的关系,就是在一步一步的交流中,逐渐拉近的。李比达想得很清楚,迪莉一旦跟大炮分手,自己根本没办法再见她,拿什么理由都不合适,人家根本不尿我李比达这一壶,你横不能死乞白赖的拿根儿绳把自己拴在人家学校门口候着吧,太他妈掉价了,而且,对于周迪莉这样的女人,就是要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在她低落的时候高潮她,在她激昂的时候傣族她,就得逆着她心思来,给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哪个女人在年轻的时候不想过几天刺激放浪的生活,谁不叛逆谁 S B ,青春逼人的时候就是要阳光灿烂的绽放,别等到青春没了,就剩下你这么个逼人的时候,再他妈妖孽重生一般装嫩耍酷——老不正经!

  现在,周迪莉捅了李比达一刀,这事儿就有意思了:你捅了我,最起码得买点苹果橘子香蕉的来看我吧;我只要一天没出院你就得来看我一天,我还得让你送饭,你想啊,早饭中饭晚饭,你跑前跑后忙忙碌碌的又得早起又得上班又得来回折腾,你这付出的这么多,我在你心里还能是一般人吗。而且,还得你自己掏钱,你要想瞒住你妈,你就得给我封口费,可以写欠条,从你每月工资里面扣;我就总不好,让你对我发脾气,我就气你,把你气哭,这么着一来,你为我奔波、你为我省吃俭用、你为我遭罪受累、你为我满腹委屈、你为我哭天抹泪儿,关系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自己总结总结吧,你说咱俩到底应该是个什么关系——不谈场恋爱、不让我朝思暮想你几个月也尝尝相思之苦,你不觉得亏得慌吗,是吧?

  “哈哈哈哈。”想着想着,李比达不禁笑出了声,肚子上又他妈疼的他咬牙切齿,操,真他妈疼,要不说急性阑尾炎都能把人活活疼死。
  “你丫笑什么呢,想中500万找你爸要去,做什么梦啊,反正你们家又不缺这点儿钱,还在梦里买彩票?操,真没创意。”王大炮中午下班抽空来了。
  “小鸟儿焉知老鹰之志,你丫闲的啊,中午跑来干嘛?”李比达边说边藏起这一沓周迪莉写的便签贴。
  “嗯,您老教导的是,我这闲的蛋疼,中午特地开车从他妈金宝街走二环堵的满肚子恶心,饭都没吃,就来看你个王八犊子一眼,你快让我看看吧,现在不看,以后再想看你丫挺的还得进门先交个花圈。”王大炮边说着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盒饭,“吃吧,还他妈我喂你啊!”
  “操,你丫有点儿人类的同情心吗?我他妈疼的都快牺牲了,你还说风凉话。我现在要是还活蹦乱跳的,就把你一拳打倒,捆在女厕所门口站岗闻味儿。你不喂我吃,我他妈还不吃了。”
  “你丫爱吃不吃,我们家黑妞儿我都没喂过,还他妈喂你。一会儿等个护士来了再说吧,反正你丫有钱,你给人家小费,别说喂你吃饭,喂你吃奶都乐意,哈哈哈哈。”王大炮拿了个盒饭,自己一屁股坐在窗台上吃了起来。

  “你能不能不淘气,操,都奔三的人了,有点正常人的举止可以吗,下来吃,你以为你丫是猴子呢,坐那上面。”
  “你管呢,你个王八羔子昨晚上把老子气的肺都快炸了,你现在上大街看看去,从灿灿家到这儿还一串罪恶的血迹呢。”大炮往嘴里塞了块排骨,津津有味的咀嚼。
  “操你大爷,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最喜欢吃排骨,你还当我面儿吃,成心馋我,这就是骑我脖子上拉屎,你丫今儿是来气我的,我算看出来了,操,跟你说这么多话,我刀口又开始疼了。”
  “疼死你,你丫就是死催的,好么秧的,你上赶着让人捅一刀,没把你捅成宫里的,你就认便宜吧。”
  正说着,周迪莉推开门进来了,看见王大炮不禁有些尴尬,又有些恨,她径直走向李比达,问道:“达子,你好些了吗?”
  “没好些,连好一点儿的感觉都没有。我没吃饭、没喝水、没拉屎、没撒尿。”
  “你别来劲啊,老娘捅了你一刀,你还讹上我了,嘴里别不干不净的,怕你啊我,敢捅你第一刀,我就敢再捅你第二刀。”周迪莉不想在这两个孙子面前失了尊严,不能任你们丫摆布。

  “大炮,报警。”李比达在床上懒懒的说。
  王大炮拿起手机,按了免提“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中心,正在为您转接中,请稍等。嘟嘟嘟。”周迪莉听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手机夺了过来,一句话也不说,就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王大炮。
  “你恶意伤害罪在先,现在又威胁他人生命安全,这要是在美国,我可以向法院申请你不能出现在我视野范围的100米之内,就是说我在沃尔玛买东西排队结账,甭管你排第几,都得赶紧扔了手推车麻利儿的跑女厕所蹲着去。”李比达来了精神,他心里有点喜欢看周迪莉慌慌张张的“表演”,其实,看美女出丑和跟美女做爱一样有意思,比如艳照门为什么会火,就是美女做爱跟美女出丑的完美结合,谁不顶张柏芝谁他妈就太不厚道了!

  “我先撤了,我保证不报警,你喂他吃点儿东西吧,他根本动不了,一动刀口就疼,刚才又换了一次纱布,护士说他缺乏营养,伤口很难愈合。”王大炮找周迪莉要回手机,甩下一句话,走了。他知道李比达喜欢迪莉,也知道李比达这么做就是为了跟迪莉培养感情,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比达是个爷们儿,能照顾好迪莉,迪莉跟比达好了,自己也省心了。

  “伺候我用膳啊!”李比达阴阳怪气儿的说。
  “李比达,你还没完没了。”
  “迪莉,咱俩好歹也算是发小儿吧?你看你把我捅成这样,我刀口疼了一晚上,整整24小时茶米未进,你于心何忍?再说,我这确实是动弹不得,要不然也不会丢人兮兮的让你喂我吃饭。要不,算了,你走吧,我自生自灭。”说完李比达闭上眼睛,一副已然入定的派头,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对付周迪莉就得这么着,这会儿她正要发火,就一定要表现出一副没爹没妈孤苦伶仃的样儿,当老师的女性,在结婚之前都极具同情心,这一点毋庸质疑;但是结了婚有了孩子之后就难说了,你回想回想小时候总被老师折腾,男老师最多骂你两句、罚个站,一肚子坏水儿整人又他娘唠叨的都是女老师,而且绝对都是已婚妇女,以正在下垂的更年期女性为甚,在她们的世界里,就没有比虐待幼童更来劲的事儿了。好在,迪莉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不是,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周迪莉这来了个降调儿,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透着一肚子委屈。是啊,能不委屈吗?你他妈李比达一个劲儿的拱我火儿,还心甘情愿拿刀给我,然后迎上来挨捅,你丫死催的往老娘身上浪,有种您别来医院啊,有种您追随马克思老师研究共产主义去啊,跟这儿哼哼算什么本事。
  周迪莉满心不情愿的拿起李比达床头的盒饭,夹了块鸡丁喂到他嘴边:“睁眼,吃饭。”
  “我想吃那块儿排骨。”李比达来了精神,能吃上排骨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跟过年一样。
  “瞧你那样儿,小孩儿似的。”周迪莉看着李比达那个纯真的样子,不禁笑了。她想起李比达最爱吃排骨,并且爱吃到变态的地步,小朋友们立志长大以后当解放军、当大法官、当老师、当幼儿园阿姨、当石油工人、当雷锋叔叔,丫立志要长大以后每天都能吃上排骨。这么多年过去了,李比达唯有在一大盘子排骨面前才能流露出儿时的纯真,并且把这份纯真带到了餐桌上,他那餐馆里的排骨比别人家卖的贵了一倍,因为选料都是最好的小排、精排;每次有他参加的饭局,排骨这道菜一定要点两份,一份大家吃,另一份专门端到李比达跟前,他自己吃。

  “乖啊,好好吃,明天阿姨还来看你。哈哈。”周迪莉没心没肺的不生气了,开始逗李比达玩。
  “阿姨,你跟人打架了吧?怎么身上还有伤啊?”李比达边吃边说。
  “啊?怎么了?阿姨没跟别人打架啊,李比达小朋友要是看到了什么,要赶快告诉阿姨啊。”周迪莉心里纳闷,但是继续贫着。
  “阿姨骗人,阿姨没打架怎么胸前肿了俩大包啊?”迪莉给他喂饭,都是俯身,他就用那对儿勾子眼瞄迪莉胸部,那家伙,整整半个杯都尽收眼底。
  “畜生!”迪莉猛的收身坐直,随即破口大骂,“李比达你丫也太孙子了,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我的姐姐,我一没动手动脚,二没淫词秽语,你喂我吃饭,我感激不尽,但是你低头俯身,我眼前一片祖国大好河山,简直春色满园关不住啊。你说你都美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我还不能餐餐你这秀色,好歹我也是个生理健全的正常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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