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4-18 23:17:00
我手抖了抖,仓皇地把薄海绵拿出来,捂在鼻子上猛吸几口,而后眯缝着眼睛再看,那影子仍立在原地。这下我已经确定不是眼花了,眼前影子并不是幻象,那就应该是实体了。
但是这狗玩意儿摆那么一姿势,任我智商再高也不明所以,看它晃晃荡荡,是想跳芭蕾怎么的?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由于遇到过一次,而且它之前对我人身安全没什么直接性威胁。我表现的没那么怂,壮着胆子就走近它,这次我想影子究竟是怎样一副面目。
刻意压低了些脚步声,我缩着头就过去了,伴着距离的缩短,我越来越觉得那脖子歪的夸张,显然突破了人类颈椎扭动的极限。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丫标准一残疾人。
就在我前进到离影子不到五米的地方时,那该死的电筒不知怎的忽然就闪了一下,可就这一明一暗眨眼之间,那影子变戏法似的一下又消失了。
我惊疑不定,心说这影子妈逼的脑子有泡,不停整这出是什么意思?
我拿电筒在影子刚刚的位置照上了一照,马上就发现,前方竟有两个门洞,因为适才全被影子吸引了才没注意到。我脑中忽之雪亮,这次影子出现是近靠右侧站着,而且一直在做挥手的动作,难道它在暗示我进去?
按这个思路想一想,我就觉得十分可信,要往前走就必经门洞,若不进去的话,只怕这死影子会一直缠着我,到时候惹恼了它保不好会对我下手。
我不自觉地握紧了腰刀,将刀体从鞘中抽离出来,慢慢地想右侧门洞挪动,等到了门口时手上就全是汗了,一不做二不休,我头一闷便杀了进去。
外面甬道狭窄,待久了就颇感压抑,走的时候察觉不到,可一进入到右边的宽敞空间,我还没来得及害怕,便首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了。
我左手舞着腰刀,右手反握电筒四处照射,好一会儿才停下,地窖内空空如也,毫无异常。
难道是我猜错了?我决定不即刻离开,想仔细再察看察看。人有武器在手,胆子果然会增大,怪不得平常城管们拿警棍赶小贩时那么嚣张。
我转悠了半晌,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直接砸在了头顶。我猛一吃痛,还以为是地震了,抱着脑袋就地一缩,许久不敢冻弹。
上面稀稀拉拉地又落下来不少,不过听掉落的声音质量都算不上大,我也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地震,立直腰身拿电筒朝上照去。
只见上方的墙顶上,从水泥里露出一张腐脸来,两个硕大的眼洞前置着一副变形的眼镜,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2012-4-19 23:51:00
在巨大刺激下,人体的反应机制通常会有掉档现象,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虽然是很不值得提倡的反例。照出这张腐脸后长达两分钟的时间里,我都在和头颅上俩黑窟窿含情脉脉地搞对视,直到以我尖叫着退步结束。但我还是没有闪开走人,刚见那脸时,我只不过是被惊到了,惧怕的情绪只占少量。
把电筒再换回上方,仍是那张令人反胃的腐脸,其脸上的死皮像张保鲜膜裹在颅骨上,坑洼不平。我高高举起电筒,好使得光线聚焦效果好一些,足以照清脸的全貌。同我第一眼看到的一样,整张脸都镶在水泥里,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长在了墙上。
而这脸上架着的一副眼镜,让我觉得很是熟悉,这种熟悉感使我产生了某些很不好的联想。在我所有认识的人中,戴眼镜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四眼,此时他正远在故乡为他伟大的高考事业而艰苦奋斗,另一个则是眼镜男,正如我一样在其他甬道转悠。要说可能的话,后者的可能性最大。换而言之,头顶的这位或许就是眼镜男,而他其实已经死了很久。
这个猜测令我顿有寒意,不过很快我就发觉到,这中间存在一个谬点,眼镜男的眼眶是长方形状,而腐脸上的眼眶却为圆形,显然不是一副。
我咬住嘴唇,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冷战。我想到了,熟悉感的来源并非其他,而是刚见不久的那张文丨革丨照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照片里五个人中有一个是戴着眼镜的,而且其眼眶的样式,和上方这一副丝毫不差。
2012-4-21 0:41:00
墙顶上又有些碎石落下来,不间断地砸在肩膀和头上,我换了个位置,厌恶地打理了一下头发。如此近乎垂直的角度,仅上仰了这几分钟,我脖子便酸的利害。
电筒顺着头骨向左游走,便又若隐若现地照出一副相较完整的人体骨架来,风格上很像那种考古影片中的恐龙化石。但唯一也是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这副骨架是穿着衣服的。
我咂吧咂吧嘴,有些想发笑,都入土了还要弄套行头穿穿,遮羞吗?但立即我便没了笑意,睁大眼睛细细观察,妈的这有悖逻辑啊,先不说为何墙顶会有具骨架,单是身上的衣服就足以说明,头上这人极有可能是活着被封进去的。
我身上忽之有了凉气,转而去看人骨的脖颈,椎间盘已被撕断了,而其头颅右斜致肩,毫无疑问,这个姿势我很熟悉。
一模一样,和之前影子的姿势一模一样!
我简直要疯了,但脑子瓜并未糊涂,这是昭然若揭的,那影子恐怕就是由这骨架生出的,有意地引我到此处。可它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觉得自个儿特有骨感,所以把我叫来秀身材?你妈的忒不靠谱了点。
又是一阵哗啦声,碎石又落下来一批,我朝后又大退几步,就目前情景来说,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下,我还是不敢脚底抹油开溜的。
虽倒退了不少距离,但我手中的电筒一直牢牢锁在墙顶上,目光也没有移开。就在抬蹄顿脚之际,我看到,骨架的右手忽然垂了下来。
我以为是那骨架要爬出来,吓得青筋暴起,但这种情感并未延续太长时间,因为下面的事情让我顾不上怕了。在悬空的这只手臂(或许称骨臂更为恰当)上,衣服中间围了一个袖章,上书着暗淡却夺目的“红”字。
千真万确,这就是个红卫兵。再从这副圆框眼镜判断,他必是照片五个人之一,这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事实似乎就在眼前,我脑中百转千回,大略将整个事件还原了下来。文丨革丨时照片里的几个人来此执行“破四旧”任务,而那教授也参与其中,结果不知生了何样变故,几个红卫兵突然就消失了,当然事实上是他们都被杀了,而后凶手毁尸灭迹将其全砌进了水泥里。而阻挡空气渗入的缘故,虽经隔了多年,但脸部仍未完全腐烂。至于为什么会加大难度把尸体砌在墙顶,大概是由于顶上容易被人忽略,不易发现。
我想的来劲儿,从头至尾串联一遍,果断发现这个事件中,有两个至关重要点,其一,有一个幸存者逃出了当年的变故,他就是如今的教授。其二,就是杀这些人的凶手,能以一灭五,绝对是个狠角色。
想的正出神,只闻“啪嗒”一声金属碰撞音在窖中发出,我用电筒一扫,看见在那手臂直垂的方向,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它手里有什么掉下来了?我大感狐疑,探头上前,光线直直对着地上的东西。
等走到了跟前,我把那物什捡到了手心里,略一把玩,身心皆巨震。
这东西我居然也见过,可以说甚是相熟,这是一把银色的小匕首,和高个身上所带着的,竟是同样。
难道说,杀死这些红卫兵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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