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怨恨中的大哥并不情愿帮母亲分担辛劳,二哥一贯顽皮也并没意识到对于他有什么责任,时常都是见不着人影。
有次母亲带我一起去到医院后,什么也沒交代她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对着沉睡的父亲。那些天父亲时常昏睡有些神智不清, 大小便并不能自理。
就在那次我无法避免的第一次看见了成年男性的生殖器,这让我非常的难堪和害臊。。那个不堪与难受令我在成年之前都没能释怀,毕竟在五千年文化里我是不该看到的。。。
好在最終母亲与大哥达成协议,把护理費如数算給了大哥也才解决此事。经过几个月治疗,父亲的病情有所好转得以控制,但不能再上課了,校长动员父亲办了病退在家。
日期:2010-06-13 19:28:21
搬迁
父亲生病期间学校准备拆迁重建校舍,校长亲自跑到家里劝說父母搬迁,并許若等房子修好后我们就可以搬回來。父母就那么简单而憨厚的相信了校长的話,全家毫无怨言的搬到了南门外公路边的临时过渡房。
过渡房的条件很不好,门外近在咫尺的公路上汽车时常呼啸而过把窗玻璃震得直响,铺天盖地的灰尘令门窗一直出于关闭状态,这是围城的主要公路。向往着即将住上新潮敞亮的楼房,令我们忍耐而充满期待。
日期:2010-06-13 19:38:37
兩年后当学校房子建修完毕,教师们几乎都搬了回去却始終不见有人來通知我们。父亲忍不住去了一趟学校,可这次回家后再沒能讲出一句話來,直到6年后去世都不曾开口讲过話。
母亲当天晚上心急火燎跑去学校,找到校长问个究竟,校长毫不避讳的应承了此事。有时想起这事我居然还有些赞赏他的坦蕩,这事如果放在现在基本就“一抹黑”了;或许他也真的觉得沒啥大不了。
原來那天父亲为房子的事找校长问个究竟,校长竟很肯定的說父亲办了病退,已不属于学校教职員工不能再搬回去了,当时父亲很激动,申辯了几句后不得要領就转身回家了。
父亲这一生根本就没与人红过脸,更不懂得吵架,我也遺傳有父亲这个特点, 人一气一急基本就是干瞪眼脑袋空白。
日期:2010-06-13 19:55:20
那时大哥去北京做了建筑工人,二哥当兵去了。其实,即使他们在家相信也改变不了什么,基本就沒这套应付思維,贫穷老百姓大多都那么由衷的相信 “当官自为民做主”,而不曾想過如果…
对于給父亲治病的问题校长倒是爽快,说该花多少就花多少,但房子的事门儿都没有。
母亲也有些心不甘,一次次去学校交涉,校长最終給解决了一間20多平米的旧房子給我们。母亲又继续找房管所,无数次的找,終于可以搬到城內一处30多平米的房子,紧挨着厠所,虽然臭气熏天母亲也相当知足了。
日期:2010-06-13 19:59:30
母亲把房子的事跑下来后,同时也收获到怎样同官僚打交道, 潜力更多是需要被激发的, 这给母亲增添很多自信,并且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她开始喜欢管闲事,任何人的闲事:街上吵架的、打架的、邻里矛盾、小两口不合的。。。凡是有吵闹、人群不是正常集中起来的地方,母亲一定会拼命往里凑,而且乐此不疲。时常还给我们炫耀她的战绩。
后来给母亲在绵阳买房后,被公选为业委主要负责人,办事效率还真是不错, 我们打趣母亲年轻时被人遺忘,退休了倒是老有所用,每到这时,母亲的脸上总会洋溢出得意的神情。
而母亲还会不失时机的怨上一阵,因为母亲的退休生活闲散下来,不禁又去找人算命,而这次算命子的说法母亲是个“掌权的命”,说母亲要是读过书的话很不得了,纠集了母亲一辈子的事也就是这句话,算命子简的单几句话,影响的却是人的一生。谁之过?
日期:2010-06-13 20:01:48
母亲把房子的事跑下来后,同时也收获到怎样同官僚打交道, 潜力更多是需要被激发的, 这给母亲增添很多自信,并且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她开始喜欢管闲事,任何人的闲事:街上吵架的、打架的、邻里矛盾、小两口不合的。。。凡是有吵闹、人群不是正常集中起来的地方,母亲一定会拼命往里凑,而且乐此不疲。时常还给我们炫耀她的战绩。
后来给母亲在绵阳买房后,被公选为业委主要负责人,办事效率还真是不错, 我们打趣母亲年轻时被人遺忘,退休了倒是老有所用,每到这时,母亲的脸上总会洋溢出得意的神情。
而母亲还会不失时机的怨上一阵,因为母亲的退休生活闲散下来,不禁又去找人算命,而这次算命子的说法母亲是个“掌权的命”,说母亲要是读过书的话很不得了,纠集了母亲一辈子的事也就是这句话,算命子简的单几句话,影响的却是人的一生。谁之过?
日期:2010-06-14 12:00:22
老年痴呆症
父亲就那样不再讲话, 經常自个儿出去逛街, 后来就找不到回家的路,父亲得了老年痴呆症。
那时我在绵阳读书,这其中很多事都是听母亲讲起,每天母亲給父亲把午饭准备好就去上班,父亲则一个人在家或逛街,有时也跟着母亲去店里。
事情发生后父亲并没怎么住院,经检查后大脑神经受刺激阻碍到语言神经,恢复几乎无望,父亲倔强地要回家,只好开些药回家耗着。
再后来父亲病情加重,走路已不是很稳当,虽然不能说话却很容易激动,有时走丟了遇上父亲的熟人或同事把他送回家,父亲就一個勁的咿咿呀呀,不知是哭还是笑会激动很久,眼泪口水都流出來,真难想象父亲曾那样在意义表的整洁,而后蕩然无存只有邋遢。
那时我偶而回来,卻幷不懂事,没有給到父親更多的安抚与照料,在人前甚至还觉得自卑。
有一回父亲顫顫微微端著一碗饭,穿街过巷居然找到母親店里要母亲吃饭,母亲看着父亲端着早上給他准备的午饭眼泪奔涌而出。
日期:2010-06-14 13:56:02
纠结
以母亲从小一路走来的经历,母亲的情感并不脆弱,在我们看来还甚为强悍。姨妈舅舅们先后离开家乡,各奔东西后,寄望对外面斑斓世界的好奇和对姐弟们的思念,每次有人回来探亲,那一定会是件天大的喜讯,这种期盼的喜悦一直延续到我们兄妹的到来。
外婆也总會第一时间通知母亲过去做饭。只是有一半次数是愉快而去,伤心而归。每次过去做饭时外婆并不高兴母亲带上我们一起蹭饭,总会要求母亲做好饭菜后就自个回家。
在这过程中不光姨妈厌烦母亲那种穷人的期待和乞求(希望能得到不要的旧衫),不懂事的幺舅偶尔也会向母亲发威,出门那么些年,这个三姐除了会做饭还是啥都没有长进。。。就在那些场景里我偶见母亲流泪。
年幼的大哥、二哥在我记事起就不愿再跟随母亲去见姨妈,然后又被不知情的我见到那些场景。
日期:2010-06-14 14:08:40
母亲对于外婆的情感很是复杂。童年陪伴我的是母亲一个又一个她小时侯的悲苦故事,在故事里除了外婆对她的不公,姨妈对她的冷漠,絮絮叨叨的话语中无法感受到她对外婆以及姨妈的情感。
自己组建小家庭后这之间的纠葛却仍是没有断过。我们家难得吃上一餐的肉菜,母亲每每都会装上一盅给外公外婆端去。即使家里有时捉襟见肘,每个月5元钱给与外公外婆的养老费却1分钱都没有少过,后来舅舅们都很出息,所有的家庭经济都比我家好,有人提出三姐(我母亲)家给2元就行了,可母亲坚决没有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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