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第16节

作者: 前村的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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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时光飞逝,这一年,安迪从洛桑理工大学毕业,顺利拿到了机械工程硕士学位。弗兰克则继续攻读化学博士。一向不紧不慢的菲利普也终于遭了自己那句名言的报应,留级了,可他还是乐呵呵地坚信着“总会有毕业的一天”。
  尽管面临着巨大的学业压力,菲利普还是决定舍命陪君子,陪安迪去毕业旅行。去那儿呢?老规矩,还是菲利普定。他随意转动一只地球仪,右手食指一点,正中东南亚。“嗯,就这样定了,咱们去东南亚。”菲利普在电话里兴冲冲地通知安迪。
  彼时安迪正在普罗旺斯的家中度假。他告诉菲利普,自己需要准备,让他先等几天。菲利普哈哈笑着说:“我是急性子,可等不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坐飞机走了!我们雅加达见!”
  日期:2011-01-13 22:20:20
  菲利浦一阵旋风般刮到了东南亚,安迪着实被虚晃一枪。哎,这几年,他也摸清这小子的脾气了,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算了,就由他作去吧。安迪还是按部就班地将行李打包,不紧不慢地上了飞机,在一片嘈杂混乱中降落在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的国际机场。他自幼生活在欧洲,除去一次去南美洲的集体旅行,还从未踏上过其他大陆,更别说一个人单独行动了。机舱门刚一打开,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外星世界,不由地一阵紧张。他人生地不熟的,一句当地语言也不懂,一个伴儿也没有,不得不时时小心、处处提防,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迈错一步路,提心吊胆地随着人流过了海关、出了机场。

  一股炎炎的热气立即奔腾而来。
  一个皮肤黝黑的印尼小个子男人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不由分说把一顶遮阳帽扣在了安迪头上,伸出五个手指用蹩脚的英语说:“五美元!五美元!”安迪一愣,糟了,遇上旅游书里提到的流氓小贩了。他下意识地把帽子摘下来,朝小贩递去,对方却不接,还是嚷嚷着:“五美元!五美元!”安迪急了,硬往他手里塞,对方却把他的手挡回来。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又有几个小贩围上来,有卖廉价体恤的,有卖凉鞋的、有卖饮料的,还有拉着他去坐出租车的,一时好不热闹。安迪哪里见过这等混乱阵势?当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用英语大声说:“我不需要这些东西,请你们拿走好不好?”言语之间甚是客气。俗话说的好,人善被人欺,众小贩见到这彬彬有礼的可笑劲儿,更是把他当作主要进攻目标,一哄而上,将他团团围住。安迪人高马大,站在一群矮小的印尼人里鹤立鸡群,很快被当成地标性建筑,吸引了更多小贩像潮水般涌来,在他周围形成一个欢乐的海洋,呼喊着、跳跃着。他一生之中从未见过数量如此庞大的人群,不禁心惊肉跳起来,想伸手将里层的人往外推,可又有觉得这样做很没礼貌,只好忍着。他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早已汗流浃背、衣襟湿透,四周众小贩犹如一群苍蝇嗡嗡乱叫,他头昏眼花,却又束手无策,情急之下,抓起手机求菲利普速来救人。

  日期:2011-01-13 22:44:50
  别看菲利浦上一秒钟还在搂着美女取乐,下一秒便火速去救哥们儿的大驾。他一发现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安迪,便叼着烟横冲直撞过去,边挤边骂:“你们这帮矮小的棕色生物,都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安迪听见他这样称呼印尼小贩,笑都快笑死了。而小贩们一见到他火气凶猛的样子,都不敢再动,几个不听话的也被他老鹰抓小鸡似的提起来扔到一边,立马被灭了气焰。菲利普也不废话,冲过去拽着安迪的胳膊就走。

  回酒店的路上,菲利普把自己这几日的见闻悉数讲解给安迪听,他说:“亚洲这地方乱七八糟的,这一点跟咱们欧洲不同,你可不能按欧洲那一套来。你排队,别人不排啊,还挤你,把你挤到一边去,你什么事也办不成。”安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的迷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天后,他就对当地习俗有了更深刻的切身体会,只好“在罗马,做罗马人”了。

  日期:2011-01-13 23:29:32
  很久很久以前,大力神用双手掰碎了一块翠绿的宝石,那宝石的碎末飘落到人间,散落在海洋上,经过亿万年的风雕浪琢,终于长成了今日印度尼西亚那些千姿百态的瑰丽岛屿。
  日复一日,安迪和菲利普坐船从一个岛屿飘到另一个岛屿,从一个极乐世界飘到另一个极乐世界。那些岛屿的名字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些陌生的符号,他们不知道此刻在哪里,也不知道下一刻将去向哪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日期:2011-01-13 23:39:37
  一天下午,安迪照例下海游泳,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人在玩一种新奇的水上游戏。那人身强力壮,双手死命拽住两根绳索,肌肉突出、青筋暴露。绳索的另一端,连着一只颜色艳丽的未知物,高高地在蓝天中翱翔。只见他双脚固定在一片滑板上,时而滑行,时而跳跃,与大海亲密接触,姿势优美极了。安迪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玩的水上运动,不由得看得呆了,后来索性坐在沙滩上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那人上岸了,才急匆匆地上前搭话。言语中得知壮汉名叫托马斯,是德国人。安迪用德语跟他聊起来,托马斯很兴奋,热情地向安迪介绍了这项水上运动。原来这叫风筝滑水,天上飘着的三角形彩色物是充气的大风筝,十分坚固抗风,风起的时候就像一朵鼓起的降落伞花,风大的时候能把人拽上天,人落在柔软的海面上不仅不会受伤,还会感到异乎寻常的清凉和刺激。这项运动对体验者有很高的要求,要求他们体力充沛,水性好,会判断风向。安迪一听介绍,当即就要拜托马斯为师学习风筝滑水。两人甚是投缘,托马斯爽快地答应了,还指点他去租了一套专业装备。

  从此,安迪茶不思饭不想,整天泡在海里不出来,就琢磨着练好风筝滑水绝技,连托马斯都说他走火入魔了。花心大少菲利普还是贼性不改,成日混迹于风月场所,安迪不屑与之同行,菲利普说:“是啊,你一心扑在风筝滑水上,又有什么能取代它在你心中的位置呢?”
  安迪本来就有很高的运动天赋,游泳、冲浪都是行家,这风筝滑水神功很快也练成了。菲利普拿起相机,趁他从海面奋力跃起的时候连连抓拍。碧海蓝天之下,安迪化身为一个小小的影子,在一朵美丽的伞花下翻腾。后来,安迪将其中一张照片装在精致的相框里,朋友们都说美得像明信片。
  巴厘岛上的夕阳即将隐去最后一丝光芒,菲利普撒开脚丫在软软的沙滩上欢快地奔跑起来。温柔的海水一层一层漫上来,轻轻亲吻着他的脚,痒痒的、暖暖的。他情不自禁地翻起了跟头。安迪悄悄举起了相机,镜头里,菲利普火红色的短裤那么招摇。白色的沙滩在淡淡的余晖中泛着幽黄的光,深蓝的海也被染红了一半。
  日期:2011-01-13 23:46:12
  原来这叫风筝滑水(kitesurfing),天上飘着的三角形彩色物是充气的大风筝,十分坚固抗风,风起的时候就像一朵鼓起的降落伞花,风大的时候能把人拽上天,人落在柔软的海面上不仅不会受伤,还会感到异乎寻常的清凉和刺激。

  日期:2011-01-14 23:2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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